第一章

雖然之前就沒有什麼僥倖意外可言,但神殿教會這個貴族們最後的救命稻草,也是平衡其他力量的僅剩砝碼都站到了對立面…

這可不是此消彼長的加減法那麼簡單,這是救命稻草變成了棺材板上的最後一枚釘子。

涉及到邪神崇拜這檔子事,往日的那點情誼早就被主教們丟進了下水道,甚至出於保密和引蛇出洞的考量,這些家族們壓根就是被矇在鼓裡,至今還以為是納什爾藉著拐賣人口事件聯合法師們向他們發難。

嘖,這可真是太有意思,啊不,太不幸了。

張元想著,臉上露出了同情的微笑。

“對了,今天莉萊要下廚,做些她們輝夜世界的菜式作為慶祝。”

“慶祝什麼?裁決終將到來?那些渣滓就要被徹底清算?”

“不,是慶祝我們的課題,無機物質鏈式轉化在複合法術中的應用,終於取得進展。”

“。。。”(@_@)南茜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可又覺得每一個字都不明白:“算了,讓我嚐嚐她的手藝吧。”

就在二人談笑間,無冬城商業區,提爾神殿,正義大廳內,一名年紀輕輕略顯稚嫩的侍者帶著些許迷惘的看向了身側的長者,一位鬚髮皆盡斑白,體魄軀幹卻是硬朗剛健的老者。

“主教閣下,為什麼?德斯澤爾家族勾結祭祀邪神固然無可饒恕,接受懲戒也是罪有應得,但是範達爾他。”

“嗯?”老者的視線轉了過來,他的左眼眶被黑色眼罩遮住,僅有的右眼目光炯然,不怒自威,疑問的句式用的卻是審視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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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對方如老年雄獅般的眼神,小年輕遲疑猶豫了一會,吞了吞口水,喉結滾動後還是硬著頭皮開口:

“範達爾他雖然平時行事為人有些偏執,言語也失之刻薄,但要說參與邪神祭祀,我不認為他會瘋狂墮落至此。”

“墮落與否,交給無眠的警戒之眼冕下裁定,不是你該置言的的。”

“可如果無眠之眼冕下真的如此無所不知,那範達爾在他的聖居侍奉,又怎麼會…”

“夠了,到此為止,我知道你平日和範達爾私交甚篤,但這絕不是你用凡人狹隘的主觀臆斷來為他開脫的理由,範斯維克!”

主教的聲音嚴厲而猛烈,愈發急促,到了最後彷彿雷霆在他耳邊炸響,又似雄獅怒吼。

範斯維克深深的低下了頭顱以示順服,他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是無用,甚至會將自己都牽連進去。

沉默是金。

主教荷朗繼續用獨目打量了一會自己這個弟子,見其謙卑溫順姿態,只道對方也已知錯悔改,口吻便鬆緩了幾分:

“須知任何一位神祗,即便是吾主正義之神冕下,也不曾宣傳自己全知全能,而不朽者們的目光,亦不能以凡物度之。”

“何況凡人眾多,除卻身處命運漩渦中心之人,諸神的關注又豈會一直落在一位個體上。”

範斯維克面露赧然,點頭稱是,見狀的荷朗轉過身去,臨別前淡淡的丟下一句:

“明日便是所定之期在,你去再確認一遍儀式流程的籌備事宜,吾神親臨審判,不可出現紕漏了,至於範達爾?德斯澤爾,”

獨眼主教的腳步一頓:“無論他是否知情,無辜與否,都交予神裁決斷,這也是留給他最後的仁慈。”

“您說得是。”

範斯維克雙手合十又是一個躬身,將所有的表情深深埋住。

“終於等到了今天這個日子,德斯澤爾和馬努埃爾家族的罪惡與陰謀終將被揭露清算,在七重天堂魯尼亞的女士也得以見證正義的伸張。”

在前往提爾神殿的路上,南茜的神情少見的肅穆傷感,甚至隱約有些恍惚,十餘年前自己與彼時還是伊麗莎貝拉小姐的相遇彷彿就在昨日,就如同在那神殿的門口,已經做完禱告的小姐還等著自己陪她一起回家般。

只不過此行前往卻不再是昨日,一切如雲煙消散,只餘下一樁陳年舊事化作公案,亟待公義的審判。

“且放寬心,這些只敢躲在暗中搗鬼的蛀蟲終究掀不起風浪,唯一可慮的是還未浮出水面的邪惡。”

張元對情況局勢的瞭解比南茜還要多,畢竟真正掌握把持情報上游的,可不是那群曼達恩們。

“你的意思是?”

女賊聽出了法師話中意有所指。

“別多想,這些事情已經超出我們所能插手的範疇,等神殿方面的訊息吧。”

張元如是說道,南茜聞言也是預設點了點頭,心中卻不知為何想起了當日大公夫婦遇襲時,那股身著黑袍黑甲,強大到甚至足以正面擊潰焰拳與曼達恩聯軍的力量。

左肩傳來溫熱的觸感,側臉一看卻是自家無良隊長伸手按在自己肩上輕摟了一把。

並無甚麼嗔怪薄怒,南茜將身子挨近了些,螓首微倚,坦然自若的與對方相互依偎著結伴而行。

深冬之月二十三日,DR 1365,劍灣北境無冬城,提爾神殿正義大廳內。

“所有涉事嫌疑者均已帶到,即刻預備進行裁決儀式,不得延誤。”

大廳深處中央祭臺後方,大主教荷朗掃了一眼被束縛著押送到面前的一干階下囚,言語表情無絲毫波動。

“主教大人,這一切都與我無關,我根本就不知情啊!”

“荷朗閣下,這些都是法師們的陰謀誣衊,他們蓄意詆譭無冬城的高貴者,就是為了竊取攥奪這座城市的權柄,您千萬不能…”

“放開我,你們這群骯髒的豬。”

………

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老爺夫人們眼下終於是放下了架子,十分親民的和衛兵、神殿侍者們其樂融融的打成了一片。

只是無論是何等的哀求、否認、辯解、乃至歇斯底里的咒罵,都沒能在荷朗那彷彿是大理石砌成的面孔上激起半點波瀾。

直等到他們說累了也罵不動了的時候,主教大人才漠然地開了口:

“說夠了麼?我勸你們還是省點力氣,不論有什麼言語,都留待吾主裁定的那一刻分說吧,畢竟,這也是對你們這群人最後的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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