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氣息不是單純的惡臭或是潮溼黴變的腐臭,而似乎是與生靈們的本能完全背道而馳,只是聞到,感知到這氣息,噁心、反胃、驚惶、恐懼、等等近乎全部的負面情緒無可遏制地在在場所有人的心裡泛起。

當然畢竟是訓練有素,且有著先前一系列法術的防護加持,士兵們都只是有些不安,倒也未見退縮,更遑論法拉斯和內維爾兩位。

至於狗頭?

感知到這來自死敵陣營氣息的獒首神使臉上未露出半絲的恐懼,取而代之的是勃然怒色。

不僅僅是氣息,後腳跟進的眾人在進入密室的那一刻就被眼前的慘狀給驚住了。

形形色色的屍體與殘肢斷骸被掛在支架上,或是泡在器皿中,好似解刨過的風乾肉脯或是實驗室的生物原料,只是那明確的人形生物特徵和那一張張被永恆定格在死前最痛苦那一瞬間的扭曲面孔揭示了一個再明確不過的可怖現實。

此處即為人間地獄。

褻瀆的儀式現場、墮落的獻祭犧牲、血肉剝離的痛苦和靈魂淒厲的哀嚎,這種種一切加諸在一起,竟是在這個地下密室中形成了一處如同邪居般的所在。

也無怪乎獒首神使的怒意,不提作為崇善陣營的義憤,這種邪祟墮落至極的場所,本身就是對天界生物的極大束縛和惡意。

“哦,讓我看看,是天界的臭蟲還有主物質的小爬蟲,你們是來…”

一道嘶啞得如同用了半個世紀的破沙鍋被鐵砂紙擦拭的嗓音響起,直令在場眾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只是這破鑼嗓還沒說句囫圇話就被人打斷。

“腐朽的死物,你那可悲的存在必將被清除,錯誤的扭曲無法阻擋秩序的審判。”

獒首神使仗劍提盾,昂首發出一聲咆哮:

“不死歸亡!”

以自身為中心一圈純粹的白光輻射而出,猶如光輝燦爛的白河鋪散奔湧,瞬息淹沒了周圍的腌臢事物和那個嗓音的主人。

待到白光退去,視線清明的眾人方才看見對方的真面目。

何等扭曲,何等醜陋。

一具乾癟的如同掛在房梁上數十載年頭的老臘肉般的身軀幾乎沒有半點血肉的質感,皮膜之下就是已經扭曲錯亂的骨頭。

那四肢已然不似人形,曲折的幅度完全違背了關節構造,就像是被隨意操縱擺佈的傀儡木偶。

頭部骨瘦嶙峋之餘,野蠻生長的一口獠牙完全突破了嘴唇的限制如匕首般上下交錯,配合著本就畸形的顱骨,只有三分似人類,七分倒似妖魔。

只是這頭老怪的狀況卻不怎麼好,剛享受了一把正能量驅散洗澡的他渾身上下都是被侵蝕和灼燒的痕跡,灰敗的皮囊上增添了不少黑斑,這失敗的整容徒令其愈發醜惡。

對方顯然沒心思關心自己的外貌問題,被來敵激怒的他張開獠牙大嘴無聲嘶吼,一道彩光於剎那間傾瀉而下,包裹住了老乾屍的全身,旋即成環形迸射開來,將一行人悉數覆蓋在內。

邪光擊,這個常常為下位面生物所使用的能力赫然在一頭老乾屍手上被施展出來。

一種極度混亂邪惡的力量在眾人內心炸開,猛烈的衝擊著他們的心靈意志,即便是有著法術防護,依舊有著半數的士兵陷入了震懾或是昏迷狀態,其餘人也是有些心神恍惚,一時戰意頓消。

好在獒首神使和兩位主導者都抵抗住了這次攻擊。

內維爾咬緊牙關,橫劍挺盾戒備,法拉斯臉色有些疑惑,盯著眼前的老臘肉不斷打量,嘴裡唸叨著細不可聞的話語。

狗頭則是吸了吸鼻子,然後就齜起了牙:

“不僅僅是死靈,還是來自下位面的臭肉,骯髒的造物,你的存在就是對秩序和生命的褻瀆。”

說完他高舉闊劍,一道白色光輝降下,沐浴其中的狗頭背後又長出了一對光之羽翼。

光影特效拉滿,甚至還隱隱有BGM響起。

狗頭獸進化》》》熾天狗頭獸!

咳!串臺了。

“神能!”

獒首神使怒喝一聲,高呼酣戰,與此同時法拉斯也在短暫的持咒後完成了法術引導。

一道白光射出,如船錨般鎖定了空間的波動。

次元錨。

法拉斯面對這個看上去明顯是死靈生物的敵人,赫然選擇了這個反傳送法術。

面對狗頭兇猛的攻勢,老乾屍的嘴巴擰出一個詭異的如同獰笑的弧度,混濁的目光卻是越過了眼前的大敵,投向了後方那些主位面的鮮肉們。

只是這詭異的表情立馬就僵在臉上,本待發動傳送突襲後方的他任憑如何催動自己的類法術能力也無濟於事。

往日如魚得水般的空間穿梭這會彷彿變成了凝膠將他困在原地。

“該死的巴佬法師。”

老乾屍暗自咬牙,心裡清楚是那個法師動的手腳,只是有些沒料到對方居然這麼快就識破了自己的跟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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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來不及惱怒,來勢洶洶的狗頭照面就是一劍劈了下來。

看著手無寸鐵的老乾屍在近戰中也不是沒有一搏之力,那枯瘦的爪子骨骼關節異常粗大,長長的指甲更是烏黑鋒銳,手掌間黑色幽光繚繞,帶著明顯的負能量灌注的表徵。

這絕非簡單的利爪可形容。

然而,不簡單歸不簡單,那也得看跟誰比!

面對獒首神使那鍛造精良、高等附魔的天界武裝,老乾屍當真是好好體會了一把螳臂當車的快樂感覺。

那種截然相反,互為剋制的力量甫一接觸就讓他的手掌黑煙直冒,再一交手幾回合,好傢伙,差點沒把爪子給剁下來。

穩穩佔據下風的老乾屍只覺得對面攻勢越來越猛,招式越來越狠,而自己無論怎麼招架都是力不從心。

畢竟武器裝備就已是如此大的差距,加之自己眼下佔據的這副乾癟的軀體和對面那一看就是大只佬的狗頭著實沒什麼可比性。

當真是憋屈的緊,若是以自己本體,哪怕是本體的投影上陣,都不至於這麼窘迫,結果被塞進了這麼個破爛軀殼裡。

心底詛咒了一陣的老乾屍看著對面法師手中再次亮起的靈光,以及那幾個恢復過來嚴陣以待的人類士兵,知道自己若是在這被纏住只怕要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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