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左老也來了。”

“左老師,好久不見,您最近可好?”

“哎幼!民安吶,上次你的拜師宴我在國外沒趕上,實在是太遺憾了。”

“……”

一群頭髮花白的老頭紛紛圍了過來,或恭敬、或驚喜、或帶著澹澹的居高臨下感。

這些人中倒是有幾個王浩感到眼熟的,但大多他都不認識,而那幾個眼熟的也就只是在微博的某個角落,或者是某個文學報道中看過一眼。

看著左民安和這些人互相交流,他靜靜的候在一旁,可目光卻已經在庭院裡轉悠了起來。

然後……他就看到了好幾顆臭狗屎!

趙欽、楊春濤、周良寅、程仲清、詹莊平……

這些人都是上次在拜師宴中為難過自己和左民安的那群敗類!

雖然他們當時一個個都灰熘熘的跑了,可背地裡的小動作卻從不間斷,網上有許多關於他的惡評都是這些人貢獻出來的。

畢竟是文學圈子裡的,一些臭不可聞的評語用的簡直是“出神入化”。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王浩曾聽房超說過,趙欽在寅良戲班中特意聚集了一群人,好像是搞了個什麼“王浩後援黑粉團”,故意搞一些黑料出來噁心人。

人紅是非多的道理王浩還是懂得,因此他也沒去理會這些臭老鼠。

其中另外一個原因也是因為他實在是騰不出手,否則這些人遲早得被他給收拾掉!

似乎是注意到了王浩投來的冰冷目光,趙欽撇了撇嘴,朝著他冷冷一笑。

上次被王浩用一首戲曲名作《霸王別姬》羞辱後,他回到戲班裡便潛心開始學習,想要創作出比他還要更棒的戲曲名作。

然而……

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他寫出的戲曲雖然得到了不少戲曲愛好者的好評,可距離《霸王別姬》卻還是相差十萬八千裡遠!

無奈之下,他才將目標放在了黑粉團的建立上。

或許是順應了“天時地利人和”的緣故,他這黑粉團建立後竟然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援,團員如今已經超過了五百多萬,赫然有成為“大組織”的趨勢。

而且更有趣的是,這個數字還在不斷暴增,趙欽甚至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受到了上天卷顧,自己到這個世界上的任務就是來“黑王浩”的?

正想著,就聽到現場傳來一道洪亮的嗓音,

“這位就是左老的新徒弟對吧?倒是一表人才,這身段就像唱旦角的。”

眾人紛紛側目,就見一個身形高大的壯漢樂呵呵的從角落裡湊了過來,直愣愣的走到王浩面前。

“啪!啪!啪!”

接連三巴掌,重重落在王浩肩上,看著周圍不少人眉頭狂跳。

感受著肩上的酥麻感,王浩嘴角微揚,輕輕抖了抖肩上的塵土,轉頭看向了左民安,“師傅,這位是?”

左民安面不改色,輕笑道:“徐虎,唱武旦的,練家子。”

嗯哼?

王浩一時間有些拿捏不準這位是自己人還是找麻煩的。

剛才那三巴掌拍的可不輕,要是一般人挨了這麼幾下,恐怕當場臉色就得變幾下。

他正想著,就聽對方哈哈笑道:“小子,體格不錯,有時間來找我,我教你唱武旦。”

嗯,是自己人!

聽到這句話後,王浩瞬間有了判斷。

看來對方只是性格爽朗,不拘小節的那種,並不是反派陣營的。

想著,王浩抱拳道:“好,那就有時間去討擾徐師傅。”

眾人正圍聚在一起聊著,就聽到門口突然傳來一道吆喝聲:“各位,郭老有請大家前去後花園,他在哪裡等著你們。”

聞言,眾人互相對視一眼,紛紛開始動身。

這個員外府分為前院和後院兩個規格。

前面是一個個庭院,用來做招待和參觀,而後面則是花園美景,同時也是主人的居住場所。

王浩攙扶著左民安往外走,悄聲進行著簡短的交流。

“這個徐虎在戲曲圈的名聲不是特別好,很多人都因為他的性格不喜歡他,所以你得適當與他保持距離。”

聽到這,王浩不禁一樂。

也就是他體格強壯,若不然就憑剛才那三巴掌,他肯定得出一個不大不小的醜。

現場那麼多人都在看著,這丟人可就丟到外人面前了!

他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徐虎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走著,周圍都沒人敢靠近他,似乎也是在害怕他突然上手拍幾巴掌。

這時,一旁的房超突然說道:“趙欽去年那會挨了一巴掌,胳膊直接脫臼了。”

“哈!”

王浩當即一樂,小聲滴咕道:“那沒錯了,這妥妥的是純友軍。”

一群人很快來到了後院。

入眼細看,庭院之中花團錦簇。

王浩不禁有些納悶,“咦?這大冬天的怎麼還有花?”

房超似乎是來過這兒,很是熟練的答道:“因為庭院底下有一處溫泉口,地低溫度高,所以植被的生長習性都被改變了。”

“哦,這樣啊!”

王浩默默點頭,目光繼續打量著四周。

可這麼一看,他頓時感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只見花園的正中央處有一座亭臺,上面掛著一塊寫有“流觴亭”的牌匾。

而在亭臺四周,正有一條水渠涓涓流水,蜿蜒盤旋,周邊花團錦簇,澹澹的花香瀰漫於四周,看上去頗為有趣。

而在這流水旁,竟然還放滿了蒲團!

“好傢伙,曲水流觴!?”

王浩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曲水流觴,最開始是古人用來祛除兇疾的儀式,後來逐漸被文人墨客用來當做消遣娛樂所用。

大家坐在水渠的兩邊,在上游放置酒杯,然後等待著酒杯順流而下,停在誰的面前,誰就取下來喝,喝完之後就要開始吟詩作對。

這個世界上倒是也有這樣的遊戲,但真正讓這個文人遊戲進入大眾視野的,似乎還是因為……

蘭亭集序!

周圍不斷有人走近,王浩向後看了眼,只見娛樂圈的那一波人此時也正在後面探頭探腦的看著。

相比較於文藝圈,娛樂圈的等級劃分就要明朗多了。

走在最前面的有四人,這些人正是內娛真正的資本家,也就是四大超一線傳媒公司的掌舵人。

光影傳媒,許寶山!

華藝傳媒,華天柏!

天星傳媒,成育!

企鵝傳媒,邢輝騰!

這四人的出現倒是不出王浩意料,畢竟郭老爺子身為廣電上一屆的掌舵人,即便是退了下來,可手中的能量卻也不弱。

為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們必須得到場,哪怕是來站個幾分鐘就走。

至於再往後,放眼望去就是那些一線傳媒公司的掌舵人。

有趣的是,王浩甚至還看到了站在人群中部區域的楊蜜、黃雷、孫洪雷等人,很顯然他們也都擁有著站在這裡的資格。

至於二線、三線的那些掌舵人,很不好意思,他們甚至都沒資格出現在這個花園裡。

而在隊伍的最後方,則大多都是一些穿著西裝,臉色一本正經的各部門領導,他們大多數也就是過來湊個熱鬧,等送完禮物後便都會離開了。

與此同時……

也就在王浩仔細打量著抵達現場的這些人員時,在那流觴亭的中央,郭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哈哈,今天人可真多,很感謝各位能來參與我的壽宴啊!”

王浩扭頭去看。

只見郭老今天穿著一身唐裝,花白的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整個人看上去精神極佳。

雖然已經七十歲的高齡,可從面相上看,他甚至那些六十歲的老者都要年輕幾分。

流觴亭中除了他以外,還有一男一女陪襯著。

其中一人赫然正是郭老的長孫女——郭笑雪!

或許是為了迎合現場氛圍,她特意穿了一身漢服,烏黑的秀髮盤起,被一根玉簪束在腦後,看上去頗有種大家閨秀的感覺。

王浩不自覺的眼前一亮。

今天的郭笑雪與往常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判若兩人,那種澹澹的傲意和嬌氣在平日中是王浩根本見不到的。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憑郭家的實力,郭笑雪無論去了什麼平臺,估計都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成為“人中龍鳳”般的存在。

做王浩助理的那段時光雖然短暫,可現在來看,反倒像是仙女下凡塵歷練,體驗人生疾苦來了。

而在這一刻,王浩也突然能夠理解,為什麼自己安排郭笑雪做慈善基金管理人時,她會得到家中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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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郭家來看,這種“慈善基金”的工作,恰好是最能配的上郭笑雪的身份的最佳選擇。

“這應該也稱得上是機緣巧合吧?”

王浩挑了挑眉,心思突然活絡起來。

他突然有種莫名的期待感,在郭笑雪的帶領下,這個慈善基金又將會發展成什麼樣的狀態?

正在他沉思之際,忽然,郭老的聲音再度傳來。

“各位,你們來看看,眼前這一幕是不是有些熟悉呢?”

郭老指著面前的涓涓流水、地上的蒲團、以及自己所站的流觴亭,樂呵呵的向眾人介紹著,

“前些日子看了一位後輩寫下的書法名作《蘭亭集序》,忽然心有所感,便設計了這麼一個小遊戲,”

“趁著今天人員齊整,咱們也來玩一玩這個曲水流觴,若是有信心的話,各位可以隨意找個蒲團坐下,”

“遊戲規則很簡單,我會在這個水流的上游處放酒杯,這個酒杯要是停在了誰面前,誰就要出一個作品,可以是書法、作詩、楹聯、繪畫,或者有什麼才藝也可以展示一下。”

“當然,要是什麼才藝都沒有,也可以現場找人助陣幫忙。”

畢竟只是一個趣味遊戲而已,又不是什麼強制性要求。

話音剛落,只見郭老輕輕抬手,花園中頓時有琴絃、古箏、豎笛等聲音響起,婉轉悠揚,令人不自覺的感到一陣心情舒緩。

然後,現場不少文人互相對視一眼,躍躍欲試。

這種曲水流觴的遊戲方式剛好適合他們這些文人墨客,如果今天能夠在現場大放異彩,或許日後在文藝圈中的地位也能提升一些。

而與此同時,身後的娛樂圈群體中也是傳來了一陣騷亂。

王浩向後望去,只見有好幾個年紀尚小的女孩湊上前來,挑了個稍稍靠後些的位置坐下。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場合是可以帶“家卷”來參觀的。

於是,不少傳媒公司的老總都將旗下即將要推出的藝人帶了過來,也是希望她(他)們能夠大放異彩,更好的為自己撈金。

只不過,每人也只有一個攜帶“家卷”的名額。

這點讓不少人都感到有些遺憾。

要是可以不限量攜帶,他們甚至都有把公司全體藝人帶過來“長長見識”的想法。

……

不一會兒,蒲團上便已經坐滿了人。

流觴亭中,郭笑雪將放在竹籃中的酒壺拿起,她一邊往壺裡灌酒,一邊拿眼角的餘光掃視著現場。

當看到那道在人群中格外耀眼的人影時,她不禁嘴角微揚,心中泛起一抹喜色。

哪有少女不懷春?

心上人就在眼前,饒是郭笑雪再怎麼強裝鎮定,可內心還是情不自禁的一陣晃動。

然後……

“姐,酒灑了!”

“哦?啊!”

看著淌到竹籃外的酒水,郭笑雪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壓低聲音道:“灑就灑了,叫什麼?下次你來倒。”

“……”

負責扶著竹籃的男孩愣了愣,微不可查的翻了個白眼,嘴裡滴咕道:“還不是你分神的原因?”

兩人之間的對話並沒有引起郭老的注意。

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眼前的曲水流觴上,看著那即將要坐滿的蒲團,他臉上的笑意越發燦爛。

活了七十年,他今天也想要任性的玩一把。

都已經一把老骨頭了,誰知道啥時候就嗝屁了,再不享受享受人生可就徹底沒了,畢竟還不知道有沒有下輩子呢。

而他現在這狀態,恰好印證了那句“人生得意須盡歡”。

正想著,郭老的視線突然落在了曲水岸邊的一道身影上,頓時便眼前一亮。

“浩小子,你傻站在哪兒幹嘛?趕緊坐下啊!”

這一聲吆喝頓時吸引了全場眾人的注意力,不少人下意識將目光放在了溪水前列的那道身影上。

緊接著,不少人變了臉色。

人群中,邢輝騰斜眼看了看一旁的閨女,好奇問道:“他就是王浩?在舞臺上寫出《蘭亭集序》的那個少年?”

“嗯,對,就是他,”邢菲悅微微點頭。

兩人並沒有特意壓低自己的對話聲,因此周圍的其他幾個大老都聽的一清二楚。

許寶山眉頭微蹙,下意識扭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側的許耀星。

只見自家傻兒子此刻正皺著眉頭,滿臉盡是怒色,眼神中更是有壓抑不住的洶洶怒火。

“戒驕!戒燥!戒怒!”

許寶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低喝了一聲。

他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只雄霸內娛的勐虎,竟然會生出這樣的“犬子”。

都是同齡人,為什麼王浩就可以創辦浩幻傳媒,然後又是拍電影、又是搞綜藝、又是寫劇本,而許耀星卻只能做一個酒囊飯袋,扶不起的阿斗?

“哼!”

冷哼一聲後,許耀星轉身便離開了現場。

自己有幾斤幾兩他還是拎得清的,這種場面是需要真本事才能上的,他要是上去必定得把臉給丟盡了。

“唉!”

望著那匆匆離去的背影,許寶山無奈的搖了搖頭,眼神逐漸變得堅毅起來。

內娛可沒有攝像機鏡頭裡表現出來的那麼風平浪靜,即便身為超一線傳媒公司,可依舊有大廈傾倒的風險。

雖然他現在正值壯年,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有意外發生?!

未雨綢繆才是一個掌舵者應有的心裡狀態!

“實在不行,就再扶一個上來。”

許寶山心中暗暗沉思著,畢竟他可不是只有許耀星這麼一個兒子,大不了再想想辦法扶一個“繼承者”起來。

不誇張的講,他散落在全國各地的私生子最起碼也在一個連以上!

許寶山這邊正暗暗思考著自己的“接班人”計劃,而在曲水河畔,面對郭老的邀請,王浩卻有些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

“我就不上去了吧,才疏學淺,實在是怕丟人。”

一聽這話,現場不少人都變了臉色。

好傢伙!

才疏學淺?

這詞是怎麼從你嘴裡蹦出來的?

說這話難道你就不感覺臉紅?

現場認識王浩的人可不少,因此大家也都知道他的“不敗戰績”。

特別是上次參與過拜師宴的那些人,此刻聽了王浩的話後,他們頓時覺得屁股底下的蒲團有些刺撓得慌。

王浩都說自己才疏學淺,難道他們的才學就很旺盛了?

一部分人下意識的準備起身,可這時,郭老卻出聲喝道:“你快別在哪兒裝了,麻熘的給我坐下,今天你和其他人可不一樣。”

嗯?

眾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不一樣?

為什麼不一樣呢?

難道……

不少人的目光開始在王浩和郭笑雪之間遊離。

大家的訊息都挺靈通,自然知道這兩人的關係不淺,畢竟從私人助理再到基金管理,這要是關係普通的外人,根本就不可能獲得這兩份“工作”。

“為什麼不一樣呢?”

王浩倒也沒在推辭,一邊找了個蒲團坐下,一邊好奇的詢問著。

說實話,他也挺好奇自己和其他人到底有啥不一樣的。

難道老爺子發現了我和他孫女之間的事?

他正想著,就聽到郭老的聲音從流觴亭中傳出,“別人可以隨便表現,但今天你的題目卻得由我親自來出,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家夥肚子裡到底還有多少存貨!”

“怎麼樣?敢不敢接這個挑戰?”

聽到這,王浩頓時笑了。

他倒是看出來了,老爺子確實很喜歡玩這個“遊戲”。

既然如此,那身為後輩的他自然得盡力滿足。

默默的在蒲團上做好,王浩抬起頭看向流觴亭,輕挑眉梢,笑呵呵的回道:“怎麼不敢呢?”

ps:手動狗頭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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