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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由於近海，漢城的冬季比起內陸的城市要來得更溼冷一些。
北方的西伯利亞寒流不期而至，持續幾天的大風與昨夜的一場小小降雪，讓氣溫又陡然落了幾度。
寒風呼嘯著刮過，辦公室裡的玻璃窗不時輕微晃動。
咖啡杯上，白霧鳥然。
辦公桌後，顧衡默然處理著手頭的檔案材料，被他放在一旁的手機播報著最新的早間新聞。
“本臺最新報道，據知情人介紹，近日捲入海外賭博風波的Kakao公司社長金範秀，目前正位於菲國馬尼拉市，與當地政要就未來市場合作事宜進行洽談，將在洽談結束之後返回南韓......”
“對於涉賭一事，Kakao公司發言人表示，金範秀社長將會在返韓之後誠懇接受檢方調查，在檢方未完成調查之前，不再進行更多回應......”
“高國浩議員接受本臺採訪時表示，作為在青年一代具有巨大影響力的人物，金範秀的行為將造成巨大的惡劣影響，如果檢方法院不予以嚴懲，將會嚴重損害年輕一代的......”
顧衡動作一頓，眉頭皺起。
伸手在手機螢幕上按下暫停，他用座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你好，請問......”林志勳的聲音從座機處傳出。
“是我，顧衡。”
“你突然用座機，我還真沒反應過來。”
“早上的新聞你看過了？”
“還沒有，剛剛在處理一些事情，那邊又有新動作了？”
“嗯，聽聽吧。”
顧衡將手機上的進度條往回拉了一小段，將之放到了座機一側。
半晌後，他再次按下了暫停，“怎麼看？”
“借題發揮，如果真的被帶起了節奏，恐怕......”林志勳聲音凝重。
“風險不小。”顧衡取過旁邊已經變得溫熱的咖啡抿了一口。
在南韓，司法系統對多次賭博的犯罪行為量刑時，往往還會考慮犯罪人行為造成的影響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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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某個知名綜藝主持人就因此獲刑頗重。
“嗯......對了，景盛的條件和提議，金社長初步同意了。”
“好，我知道了，”
顧衡應了一聲，卻沒有更多的表態，只是轉而問道，“之前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與sk和cj有關的媒體、報紙，在相關報道中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傾向性，我猜......是在等我們。”林志勳嘆了口氣，“我讓人聯絡一下他們？現在的我們，太被動了。”
只掌握了社交通訊和部分遊戲市場的Kakao，在輿論社媒上，幾無招架之力。
“嗯，是該有些動作了，”顧衡敲了敲桌面，“主動向NAVER那邊示好一下吧。”
“NAVER？”
“總得讓那些人先想想，不伸出援手可能的後果，不然就不是讓步妥協，而是割肉了。”
“我明白了，希望時間還夠吧。”
又交流了幾句，顧衡才結束通話電話。
叩叩。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在顧衡的應答之後，李然推門而入。
將手中兩個燙手紅薯放到顧衡桌上，他笑道，“沒想到這邊的人也吃烤紅薯，剛才在買的，還熱乎。”
“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不是給了你一週的假？”看了眼還冒著熱氣的紅薯，顧衡有些訝異。
前些天快立冬的時候，他許諾了李然一週的回國探親假期。
而現在也才第五天。
李然啊了一聲，臉中多了幾分尷尬，一邊給顧衡遞檔案一邊道，
“在家裡待了四天，也差不多了，還是回來這邊清靜些。”
顧衡也了他一眼，不慌不忙接過，“清靜些？看樣子，家裡很不清淨？”
李然扯了扯嘴角，沒忍住嘆了口氣，小聲抱怨道，“回家四天，就歇了一天，剩下三天全在相親，實在受不了了，既希望我在前面二十三年不談戀愛，又希望我能在二十五歲的時候讓他們抱上孫子，也不想想這現實嗎......”
“原來如此，”顧衡悶笑一聲，低頭看向他送來的檔案，“嗯？這是......選角名單？”
“是，《高品格單戀》和《評價女王》，金鐘學導演他們這些天已經篩選了一些演員，這是一部分候選邀約的名單，過些天會開始正式的試鏡，所以想讓您先過目一下。”
“好，我一會兒看看......”顧衡正要將之收起，卻瞥見了上面的一個名字。
“......這是什麼意思？”顧衡語氣微妙。
“沒有沒有，我特意問過了，”李然連連擺手，“導演那邊是覺得iu的人設路線比較適合這個角色，在華夏的人氣也不錯，所以才想邀約一下，並不是因為老大你的關係。”
顧衡翻開了下一頁，看著角色介紹，默然沉思，“不被世俗中的金錢、地位、功利所玷汙的單純平凡少女......”
其他且不說，光是那丫頭一天天層出不窮的小心思，怎麼看也和單純不沾邊吧？
顧衡搖了搖頭，“算了，我知道了。”
“那......”
“就按照導演的意思來吧。”顧衡朝他揮了揮手。
“行，那我先走了，紅薯記得趁熱吃。”
忍著笑，李然離開了辦公室。
因為這麼一出，顧衡也有些不太放心了。
翻動著檔案，他接著往後邊看去。
啊都！啊都！
手機連著震動了好幾下。
【yoona】:叩叩叩！
【yoona】：中午的餐廳我預訂好了哈
【yoona】：圖片.jpg
【yoona】：這是我在網上找到的它家的選單，你看看想吃什麼~
看了眼螢幕右上角的時間，顧衡臉上浮起笑意。
前些天和林允兒說了與sunny聚餐的事情之後，她就挑中了這家泰國菜餐廳。
【顧衡】：現在才早上十點，就要開始準備午飯了嗎？
【yoona】：嗯，餓了（我摸肚子確定過了）
【yoona】：眼冒金星.jpg
顧衡在辦公室裡輕笑出聲。
餘光瞥見桌上的兩個熱紅薯，他抬手拍了張照，正要發給林允兒。
【yoona】：而且，距離我們上次見面，已經六天又二十三小時啦......
顧衡停下了傳送圖片的動作。
思索了兩秒，他將尚還燙手的兩個紅薯放進一個小袋子裡，又將未讀完的檔案材料塞進公文包中，扯過一件長外套。
......
五分鐘後。
轎車中，顧衡往雙手哈了口氣，旋即踩下了油門。
可以六天不見的話，就還是不要七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