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保嘿嘿笑道:“這我還不知道?太子深居內宮,又有朝臣維護,別說是你,就算是我也沒辦法對付他!”

馬三笑道:“您別著急啊,這位太子殿下雖然被朝臣們說的賢良仁德,實際上確實跟隆慶天子一個模子,酒色財氣,無一不沾,而且還喜歡孌童!”

“什麼!這你怎麼知道?”龐保不禁震驚了。

馬三笑道:“飛龍在天,灰鼠徹地,龍有龍道,鼠有鼠道,我們這行的,在某些訊息方面卻比公公們還要靈通!”

龐保突然有些疑惑,這個馬三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神通廣大了,而且原本的馬三也沒這麼厲害吧,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二人來到雅間之後,馬三接下來對他說的一切,卻讓他心跳加速,呼吸粗重,如果這件事情能夠做成,太子馬上就會被廢黜,立福王為儲,那便再也沒有異議,他馬三不就立下了擁立大功,到時候就算是做到司禮監掌印秉筆這兩個位子上也未必不可啊!

二人密謀一番之後,龐保興沖沖地離開了酒館,他並沒有發現,在他離開之後,一個衣冠楚楚面如冠玉的男子卻走進了這個雅間,此人正是李三才的舊識、邵方邵大俠的兒子邵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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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做得怎麼樣了?”邵傑微微笑道。

馬三連忙說道:“都做好了,只是……”

邵傑點了點頭,仍然一派淡然之色,說道:“你是擔心我們殺人滅口?”

馬三臉上微微抽搐了一下,不得不說邵傑的話正好擊中了他的心頭,這件事情實在太過冒險,萬一事發,到時候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櫓,他很難相信對方會給他一條生路。

邵傑笑道:“放心,這件事過後,在大明,的確已經沒有了你的立足之地,不過在天津港到日本的船很多,到時候我們會給你準備好這些事情,你直接乘船道日本去,一萬兩白銀,足夠讓你在日本過上人上人的生活,過些日子等這陣風過去,你們在改名換姓回到大明,那也是很簡單的事情!”

馬三此時也沒有別的選擇,他此時如果放棄任務,那就等於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邵傑他們是不可能放過自己的,希望邵傑真是個言而有信之人。

龐保回宮裡去找劉成,這件事情他原本不願將功勞分給劉成,但是這件事情太大了,而劉成在宮禁上面頗有關係,如果沒有劉成的幫忙,他肯定沒辦法做成,因此也不得不將功勞分潤。

龐保並不擔心劉成會不同意,面對這種大功,以及日後的回報,誰也沒辦法拒絕。

要過年的這些日子萬曆帝過得頗為舒心,福王的爭氣,讓李太後也沒有了什麼說法,原本李太後一直暗示萬曆帝讓福王趕緊離京,但是萬曆帝因為沒有裡福王為太子已經是滿心愧疚,若是再讓他們母子分離,萬曆帝於心不忍,因此一直對李太後拖延,此時他終於有正當的理由來反駁李太後的意思了。

鄭貴妃和福王這一邊卻表現得極為大度,將太子的選侍與幾位皇孫都接到坤寧宮,跟他們一起清掃房間,置辦新年需要的東西,萬曆帝笑吟吟地看著這些子孫忙碌著,在這寒風凜冽的冬季,卻讓他感到格外的溫暖。

這並不是因為福王從遵化帶來的水暖系統,而是因為家庭,不得不說,因為福王的變化,讓他們皇家也終於像一個家了。

除夕之夜也隨著飄飄揚揚的雪花到來,讓乾裂的北方大地蒙上了一層雪衣,這是一件令農家興奮的事情。

在這飄飄揚揚的雪花當中,一聲聲鞭炮焰火此起彼伏,一隻只煙花沖天而起,在雪花當中也摻入了無數金花銀花和四散飛揚的彩花。

此時萬曆帝看著身邊的子孫也不禁起了興致,讓常雲升將放在乾清宮當中的翡翠如意,這只如意,紫檀為柄,琺琅金銀修飾,首腰尾,則鑲著三塊極品翡翠,玻璃種,帝王綠,三塊合在一起,即便是有錢也難求,的確是難得的寶物。此時萬曆帝笑道:“現在你們每人作一首詠雪詩詞,若是誰做的好,這只如意朕便賜予他!”

朱由校不禁一笑,看了看身邊的朱由崧,這小子從小不讀書,偏偏處處壓他一頭,不過現在總輪到自己出風頭了,自己總還算是知道一些遣詞造句排比對仗的東西,而這小子應該是一無所知才對。

在福王一代當中,此時也只有福王在他身邊,太子卻在慈慶宮中,沒人跟他競爭,福王也就隨意作了一首。

聽完福王的詩句,萬曆帝有些不置可否,而朱常洵臉上卻有些燒得慌,他知道自己這首詩做得,實在是沒什麼佳處可言,只能說是平庸之極,不過萬曆帝也不好說他,實際上整個大明朝就沒幾個有才華的皇帝。

輪到朱由校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正好讓他思考,不過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什麼佳句來,也只能隨意應付了一下。

“正好京城好景觀,煙花吐豔朔風寒。青天頃刻飄銀絮,孩童皆為落雪歡。”

萬曆帝稍微搖了搖頭,有點了點頭,這首詩雖然也不怎麼樣,不過還在中規中矩,看來皇長孫這些日子的讀書倒也沒有白費。

聽完之後,萬曆帝轉向了朱由崧笑道:“崧兒,這次該你了吧!”

朱由崧貌似在那裡思考,實則在跟智腦溝通,這次智腦婉兒直接塞給他一首詞,說道:“你儘管念這首詞,絕對有不一樣的效果!”

“非關癖愛輕模樣,冷處偏佳。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謝娘別後誰能惜,漂泊天涯。寒月悲笳,萬里西風瀚海沙。”

朱由崧原本也沒什麼文學修養,不過他畢竟是經過高等教育的,唸完這首詞之後,仍然能夠感覺這首詞跟現在的新年氣氛可不怎麼應景,心裡不禁暗罵,這個智腦究竟是怎麼回事,看來這傢伙雖然有思考能力,卻沒什麼文學鑑賞水平,居然納蘭性德這個擅寫一些悲涼詩詞的傢伙的作品拿出來了。

朱由崧唸完之後,原本想著看熱鬧的朱由校也不禁睜大了嘴巴,而萬曆帝也皺起了眉頭,輕聲唸誦著:“不是人間富貴花!好一句‘不是人間富貴花’,只可惜你生在皇家,也是身不由己啊。”

究竟是什麼樣的心緒,才會讓一個孩子作出這樣厭倦俗世的詩詞來,萬曆帝心中不禁有些悲涼,是自己對不起鄭貴妃,也對不起福王他們,外面的那些大臣口中,鄭貴妃已然成了像是妲己褒姒一般的禍國殃民的妖妃,而福王他們身為妖妃之子,自然也難逃詬病,這次遵化之行雖然表現出了自己的能力,但是外臣當中,特別是東林黨對福王的攻訐也更犀利了,而自己身為他們的父親和祖父,卻無法為他遮風擋雨,這個父輩做得還真是不稱職。

萬曆帝站直了身子,將朱由崧抱起來,嚇得常雲升連忙扶住萬曆帝說道:“皇上,小心您的腿!”

萬曆帝搖搖頭說道:“放心,我還能抱得動自己的孫子,崧兒,你既然是皇家子弟,我便要讓你享盡人間富貴!既然你做出了這首不是人家富貴花,我想這柄如意的歸屬,也就沒人懷疑了吧?”

朱由校幾個人都不禁搖了搖頭,這還怎麼懷疑,這小家夥根本就是一個妖孽,不但武藝強大,而且在文采上也勝他們一籌,怪不得他不用讀書呢!這種文采還用得著讀什麼書?

朱由崧接過如意之後,也就隨意放在一個地方,他是個搞軍工的人,對這些奢華的玩物並不怎麼看重。這卻讓萬曆帝認為他是厭倦了皇家勾心鬥角的生活,心中更是歉疚,因此刻意收斂起自己的皇帝架子,跟這些家人一起歡度春節。

朱由崧心裡卻有些疑惑,不禁問智腦道:“這首詩可不怎麼應景啊,不過我這位皇爺爺怎麼沒有生氣,反而要獎給我呢?”

智腦婉兒笑道:“我可不是沒有文學鑑賞水平的白痴,根據史書記載,萬曆皇帝一生當中都對鄭貴妃抱以歉疚,你這首詩正好將他對鄭貴妃的歉疚引了出來,日後他自然會對你們更好了!我可是充分參考人性心理之後,為你挑選出來的。”

朱由崧卻冷聲道:“好了,這種事情以後你少做,此時他已經不是史書上的那個萬曆帝,而是我的爺爺朱翊鈞,我並不想利用他們做些什麼!”

智腦婉兒笑道:“好啦,好啦,下不為例,再說了這件事又不會影響到你們的親情,這麼嚴肅做什麼?”

坤寧宮喜氣洋洋,而此時慈慶宮卻冷冷清清的,就連原本的宮中侍衛也一個個都縮在門房裡,這一眼看去卻沒有半個人影,凜冽的風雪之下,將宮門吹得洞開,幾盞晦暗的宮燈射出微弱的光芒,讓慈慶宮前還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馬三帶著一個高大的壯漢來的宮門前,這讓龐保嚇了一跳,不禁問道:“這是說孌童嗎?怎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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