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北從邊上站出來,拍了拍屁股,跟陳酥酥三人打了一聲招呼,“這裡也沒有我的事情了,我得先走了。”

陳酥酥也不在意葉北這條鹹魚,反正回去也能見著,也就對著葉北嫌棄地揮了揮手,“你走吧,也沒有人攔著你。”

“好嘞。”葉北現在是自由身了,心情是激動的不行,恨不得自己長了四條腿,在田野上做一匹歡了的小馬駒,盡情馳騁!

魯小小看了葉北一眼,她是三人中唯一一個知道葉北被退學事情的人,葉北沒有說出自己被退學的意思,她也不會泛著沒事去說葉北的事情,什麼也不多說。

陳酥酥拉著魯小小和耶旦說道,“耶旦,帶我和小小參觀一下東光院,沒問題吧?”

魯小小覺得陳酥酥這樣的行為不妥,她雖然和耶旦表面上和和氣氣下來,但是實際上,兩個人還是處於敵對,在讓敵人參觀自己的地盤,怎麼說也說不過去。

為了不讓陳酥酥被耶旦拒絕難看,魯小小出言想要阻攔陳酥酥的提議。

可是耶旦率先說話,“要是在我的陪同下,並且按照我的路線參觀的話,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

魯小小心中微微一驚,她知道這是耶旦在遷就陳酥酥,可是能遷就到讓自己參觀東光院,還是魯小小感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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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耶旦允許的陳酥酥,望著魯小小,小巧的眼睛中盡是可憐,這是陳酥酥希望魯小小能陪著她去。

魯小小被陳酥酥這樣看著,怎麼可能狠不下拒絕陳酥酥,自然答應了下來。

耶旦目光在魯小小身上劃過,他也沒有想到這個魯小小居然沒有拒絕陳酥酥的請求。

耶旦的目光被魯小小察覺,魯小小當下抬頭,以眼色還了回去。

耶旦便冷冷一笑。

魯小小自然也不會客氣,眉宇間從容不迫,嘴角不屑地翹起。

雖然兩人還在暗鬥,可也都避開了陳酥酥的目光,也是兩人手法高明。

陳酥酥拉扯著耶旦的衣服,把耶旦平整的衣服上拉起了褶皺,“耶旦,快走啊。”

要是平常人把耶旦的衣服這樣扯拉,絕對會被耶旦教訓一頓,可是陳酥酥這麼拉扯耶旦的衣服,耶旦只是抱歉一笑,絲毫不在意衣服的事情,領著兩人向電梯走去,陳酥酥一副興奮的樣子。

三個人一起行動,人數沒有變,而人員變了,葉北變成了耶旦,可陳酥酥沒有發現,就算發現也不會在意,因為葉北這時候不在就不在了,反正葉北以後在上神學院,她有很多的時間可以陪在葉北身邊,所以覺得沒有關係,但殊不知,葉北已經沒有那個時間了,葉北被她親手從上神學院除名了!

然而更加可悲的是,她一直希望能在一起的人,知道了自己要退學的事情,根本無動於衷,嘻嘻哈哈地接受了離開上神學院的結果,陳酥酥不知道,現在的葉北從來...也沒有將她放在過自己的心裡。

相遇是緣份?這是笑話。陳酥酥在葉北眼裡只是生命中的過客。而陳酥酥從來沒有發現過這點,她還一直以為和小時候一樣。

葉北這條鹹魚出了東光院,心裡沒有任何負擔,哪怕一絲也沒有。

葉北終於得願離開上神學院,心情美得冒出了泡,找了一會方向,準備打道回道府。

他心裡想著,這裡不讓人上學,道府還能不收自己不成?

果然相較於上神學院,葉北更加在意的還是道府。

道府裡的另外七鹹,還有一群整天對自己吹鬍子瞪臉的正統老仙師。

果然,葉北還是對這些人比較親切吧。

葉北心裡記著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讀書人說的為自己舉辦的送別詩會,看來是去不成了。

葉北笑了笑,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惡狠狠地想到,真是便宜他了!

東校區和上神學院的正門,隔得並不遠,對修行之人來說,也就是幾步路罷了。

第二回見識到上神學院大門,葉北早就沒有了第一次的驚喜,只是心理有些感慨。

走在上神學院的大門口,葉北說到底還是愣住了,然後露出寂寥的表情,或者說露出出了沒有表情的表情。

“好像沒有什麼不同啊。”葉北如是說道。

等走過一段路後,把所有事情想了一遍後,葉北才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又一次騙了自己,道府和上神學院其實是一樣的,是身處在不同地域但本質完全一樣的地方。

自己想念道府另外七鹹?這是假話。

自己想念道府的老仙師?這是假話。

自己誰都沒想,誰都沒有考慮過,只是一味地行動來到上神學院,尋求有沒有能引起自己情感的東西而已。

這乃是真話。

但事實上,上神學院並沒有。

不論是讀書人李長青還是勇者德古拉,這樣活生生有血有肉和葉北有著相同經歷的人,葉北依然不會在意他們,這是真話。

南桐雨說出知道自己小時候的事情,葉北曾一刻心亂過,但葉北同樣不在意南桐雨這個人,這是真話。

葉北本質上沒有在乎過任何上神學院的東西,感到厭惡了,玩的膩了,自然想迴歸道府。

好似是念舊,但實際上不是的,他不想再去應付自己不熟悉的東西。

這就是葉北。

一切的一切,好似有情感在其中,但是深究起來,就會發現什麼都沒有。

從葉北開始說自己打算從上神學院退學的那一刻起,就是葉北覺得無趣的開始。

這個上神學院,並沒有帶給葉北所謂的情感。

雖然來之前,葉北是多麼確定這裡有自己感興趣地東西。

光子時代的科技、失樂園的神話與宗教、墓陵的黑暗,以為總有能引起自己情感的東西,到最後卻是什麼都沒有。

“呵呵。”葉北站在上神學院門口自嘲一聲,眸子有一刻變人讓人害怕,“想要從別人的身上獲得情感,的確是我太過迂了。一個人,慢慢地修行下去吧,遲早有一天,我會習慣的。”

葉北很輕鬆地從上神學院大門走了出去,但是到底輕不輕鬆,誰又能知道呢?沒有感情,又何來輕鬆一說?

說到底修行了坐忘心經的葉北,早就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了,在別人面前的他,早就說過,可能都是裝出來的。

臉上依然掛著笑容,但是葉北臉上的笑容,又和別人不一樣,泰一的臉上的笑容和煦如冬日暖日,魯小小的臉上的笑容總是從容帶著微乎其微的不屑,耶旦的笑是無可挑剔的格式化笑,而葉北的,只是包裹著虛假面具的皮笑心不笑。

今天地時間,也到了傍晚黃昏的時候,說來也是巧,葉北入學的時候也是傍晚黃昏,這時候離開上神學院,又是傍晚黃昏。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首尾呼應,滿分作文!

穿著破舊道袍一路走著,等到葉北走到了光子列車,踏上迴歸的旅程,葉北也算是走到了上神學院的盡頭。

東光院裡,什麼都不知道的陳酥酥依然還在努力讓魯小小和耶旦成為朋友,在三個人裡,笑得最多的便是她。

但笑著笑著,她也笑不出來了,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清楚為什麼。

魯小小看著心疼,問道,“酥酥...同學,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陳酥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為了不讓魯小小和耶旦擔心,趕忙這樣說道,但她的臉上,兩行清淚已然在她面頰上劃過。

陳酥酥感受到臉上的冰冷,愣了一下,然後用自己的小手努力擦拭著臉上的淚痕,可只能適得其反,淚水越來越多,明明沒有悲傷的感情,可是臉上的淚水卻根本止不住,佈滿了陳酥酥的面龐。

陳酥酥看上去,就像一場暴雨中沒有藏身之所的楚楚可憐的小狗,她哭得梨花帶雨,小心翼翼地問著魯小小和耶旦,“我是怎麼了?”

耶旦靜靜地看著陳酥酥說道,“傳說之中,大氣運者能收到未來的感知,從而影響當世,酥酥小姐,你自己想一想,自己可曾落下過什麼重要的東西?”

“重要的東西?”兩個影子在陳酥酥的腦海裡一下子明亮起來,一個影子大,一個影子小,而後慢慢重合在一起,“葉,葉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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