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時間,東北戰局出現了重大的變化,首先是日軍在十一月三日,日軍第一師團和第六師團第十二混成旅團組成了第二軍,在大山岩的率領下,由日本聯合艦隊的掩護,在遼東半島花園口附近開始登陸。

日軍登陸的情報剛剛送達胡嘯飛的案頭,胡嘯飛就立即召開了虎嘯軍的內部軍事會議,討論東北戰局的最新變化。

"日軍已經開始在遼東登陸,這跟我們最早預估的日軍作戰計劃非常吻合。如果日軍在遼東站穩了腳跟,並且和我大清形成膠著狀態,而他們的作戰目標在沒有達成的情況下,很有可能偷襲山東,迫使我大清訖和求降。而山東又是我們必須要保護安全的地方,山東開發剛剛走入正軌,不能夠容得一點的破壞。所以,我們就必須要再戰略上把日軍堵在山東以外,那麼登陸遼東和日軍作戰就刻不容緩,必須讓他們陷入到遼東戰場,不能讓他們抽身來禍害山東。所以,除了正常的工作秩序以外,所有地方都處於一級作戰狀態,必須保證海防的安全。朝廷至今沒有同意我們派遣軍隊加入遼東戰場的建議,看來他們對於日軍的最終作戰目的上看法不一。看來他們對於西方列強調停保有的希望依然沒有減弱。我們不管他們怎麼想的,也不管他們怎麼辦的,即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我也要出兵遼東,這是保護山東和京畿重地的最好辦法,八日軍拖在遼東,和他們在遼東形成僵持,消耗日軍的國力,進而達成我們的作戰目標。"

唐紹儀有不同的觀點,他站起身來說道:"大人,渡海作戰計劃,我也同意。首先,這樣能夠讓山東陷入戰爭的威脅大大降低。其次,為了國家的領土完整和安全,我們有義不容辭的責任。第三,日本人乃是我大清身邊的一條惡狼,必須給予惡狼狠狠的一棍,讓他們消停一段時間,為我們的發展和壯大贏得時間。最後,擴大山東的影響力,這不止是虎嘯軍的,也不止是山東巡撫衙門的,而是我們山東整個團體的影響力,政治上的軍事上的,我們都要擴大。山東到了目前這個地步,說是北洋派也不對,北洋派對於我們四處提防,只怕我們傷害他們的利益。而清流派對於我們這些有著革新思想或者說維新思想的人來說,在好多方面還是很排斥的。所以我們要向為山東的發展,創造良好的條件,就必須在朝廷豎立起來我們自己的旗幟,讓大家知道我們既不屬於李中堂的洋務派,也不屬於翁同龢尚書的清流派,我們就是我們自己。這次戰爭正好可以提供我們發展和打響我們旗號的最好條件。虎嘯軍的戰鬥力沒得說,大人的帶兵能力在朝鮮已經驗證過了,所以這次的遼東戰役,我們不擔心虎嘯軍打敗仗,而是擔心虎嘯軍大的太好,把所有的大清軍隊都給比了下去,這樣對我們將會大大的不利。所以,此次加入遼東作戰,我希望大人能夠剋制,甚至是不要把日軍趕盡殺絕,讓他們保有一口氣,這才是我們真正的生存之道,只要能夠讓全國人都認識知道虎嘯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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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含芳不等唐紹儀說完就打斷了唐紹儀的話,說道:"不只是剛才少川說的這些,我們還要注意朝廷的動向。從來功高震主,想想看,大人不過剛剛二十幾歲就已經是一省大員了,如果這次在取得巨大的功績,讓朝廷怎麼賞賜,讓皇上怎麼看虎嘯軍和大人。虎嘯軍是大人一手扶持起來的軍隊,而且大人肯定在戰後的聲望會如日中天,到時候恐怕皇上不多想,哪些大臣可不一樣了。大人是有軍隊,有地盤,和原來的吳三桂、尚可喜、耿精忠有什麼區別?到時候皇上會不會收了大人的兵權。要知道到現在為止,我們所有的實力都是建立在虎嘯軍的基礎上,沒有了虎嘯軍的保護和作用,別說其他人感對山東指手畫腳,恐怕連洋人也不會這麼客客氣氣的在山東和我們合作了。"

胡嘯飛一心只想趕緊去遼東,和日本人打仗,那裡考慮過這些問題,倒是他們這一說讓胡嘯飛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自古功高震主被殺的案例還少嗎?尤其是現在的狀況,中國多事之秋,大清沒落在即,胡嘯飛可不想成為大清朝廷的刀下亡鬼。

中國重來都不少在皇帝身邊盡顯讒言的小人,也重來不缺落井下石的偽君子。

頓時會議陷入了僵局之中,好半天時間,沒有一個人說話。

張作霖坐在一旁,一支悶著頭,自顧自的把手裡的茶杯蓋子,在手裡翻來覆去的把玩。

坐在他旁邊的段祺瑞,那胳膊肘子捅了一下他,悄聲的說道:"大鬍子,你幹嘛呢?我們這可是在開軍事會議,你怎麼玩起來沒完了?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邊,你可知道大人的脾氣,一會要是把你掂出去,我可不攔著。"

張作霖聽了段祺瑞的話,把手中的茶杯蓋子往杯子上一放,說道:"行了吧,你段大炮什麼時候這麼關係我了。我不是心思沒在這上邊,我想的是怎麼打仗,管他娘的什麼小人大人的,遼東是我的老家,家裡的人都遭殃了,我們還在這裡磨磨岌岌的開什麼軍事會議,純粹的脫褲放屁多此一舉,直接拿著槍和小日本拼了,我不行他們彈丸小國能有多少人,我們就是一命換一命也能把他們滅的連渣滓也不剩。"

段祺瑞微微一樂,知道張作霖這是說的氣話。

前段時間就說要出兵,他們山地團是準備第一批出發的,可是朝廷的命令遲遲不下,張作霖早就憋得受不了了。而且他手下大多數都是遼東附近的人,現在家裡造了殃,讓他們這些七尺男兒都幹看著幫不上忙,不急才怪呢。

段祺瑞安慰張作霖道:"雨亭啊,你的脾氣也改改了,你不再是一個騎兵大隊的大隊長了,你現在是虎嘯軍的一個團長,要按照正常的官銜,那可是統領兩三營士兵的長官,遊擊大人啊。你要沉住氣,據我的觀察,這次出兵是必然的,現在大人討論的是怎麼打?該怎麼打?打到什麼程度?什麼時候撤?等等這些問題都必須在出兵前就解決掉,這是戰略上的討論不是戰術。所以剛才少川兄說的很正確,劉大人說的也非常對,功高震主的先例太多了。打完仗,我們虎嘯軍的聲望將會進一步提升,倒時候大人該怎麼自處,朝廷怎麼賞賜大人,這都是問題,一個不好,恐怕我們全部都要跟著遭殃。這是政治,雨亭,你以後也要多想學習一下。咱們大人的能耐肯定不止一個山東,你看這吧,將來大人一旦全傾朝野,我們可就是他的左膀右臂,要是不懂這些,將來肯定要吃虧的。"

"我知道,你別看我是大老粗,可是我看人還是很準的。咱們大人的能耐當然不止這麼一點,別說山東,就是把整個中國給了咱們大人,那也沒問題。馬拉巴子的,憑什麼他們滿人就要騎在我們漢人頭上拉屎撒尿,我們還要忍著。日本人都他娘的打過了鴨綠江了,這他娘的狗熊朝廷在幹嗎?還跟個小媳婦的小腳丫子似的,在那裡墨跡呢?如果過一段還不讓我們出兵,老子就帶著自己手下的東北兄弟們,自己會遼東打日本。操,老子還不為這狗屁朝廷賣命了呢?老子手下的人原來都是鬍子,實在不行老子也當鬍子去,最起碼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想幹什麼幹什麼?那多自在。"

見張作霖越說越離譜,段祺瑞示意張作霖趕緊閉嘴。

"行了,說你兩句,你還真把這裡當成了你自己家,這是開軍事會議呢?小子一會大人給你穿小鞋。還有你剛才的話,別動不動就去當鬍子什麼的,你現在是虎嘯軍,虎嘯軍的軍規你都忘了,你敢帶著部隊跑,我相信大人就敢帶著人第一個把你們給剿滅了。你的牢騷回家給你媳婦嘮叨去。"

倆人嘀嘀咕咕的在底下開小會,胡嘯飛也看見了,不過沒說什麼,他還在想唐紹儀和劉含芳的話。

這是一個訊號,也就是說自己現在已經走到了高位,其一舉一動不再是自己孤家寡人,而是代表著一個團隊。不僅僅有虎嘯軍中段祺瑞、馮國璋、張作霖他們,還有唐紹儀、劉含芳、虞洽卿、錫良等人,還有就是山東的百姓們,甚至是美國、德國的這些財團,這些人的利益都和自己息息相關,自己不再是那個孤身一人回到清末,來到朝鮮捲入甲午戰爭時的孑身一人,現在自己的一舉一動所牽扯的利益太大,每走一步都要思量再三。

"少川,劉大人,你們說的都對,我也知道。可是你們總不能叫我眼睜睜的看著東北的通報慘死在日本人的屠刀之下吧,你們總不能讓我們虎嘯軍兩萬多兒郎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家園遭到日本暴徒的欺辱和糟蹋把。"

唐紹儀剛想要和胡嘯飛辯駁,被劉含芳一把摁住了,然後自己說道:"我們沒說歹徒都打進了我們的家園我們還不反抗。反抗和抗爭這時必須的,任何人都不能夠阻攔,否則我們成什麼了?家園被毀,損失的都是我們自己,這一點無可爭議。但是,我們還是剛剛長大的少年,雖然有和敵人血拼到地信心,可是我們的實力,或者說我們的能力真的可以一一己之力來改變整個戰爭的走向嗎?我想大人也不敢說這樣的話語吧。所以,和日本人的戰爭,主力還是朝廷,我們要把自己的定位做好,那就是輔助遼東一線部隊,抗擊日軍,而不是全力出戰,和日軍死拼。朝廷遲遲不給我們下令,讓我們增援遼東,固然有山東海防重要性的緣故,難道真的就沒有人對於虎嘯軍有另外的看法?朝鮮一仗,大人和虎嘯軍發展的勢頭太猛,山東開發又引起了朝廷那麼大的爭議,前段時間因為水師巡航遼東和李中堂還鬧過不愉快,仔細想想,我們現在在朝廷可能除了皇上還支援我們外,其餘的勢力那一個是跟我們一條心的。沒有,所以我們採藥韜光養晦,不要事事伸頭。俗話說的槍打出頭鳥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山東和虎嘯軍已經快成了別人的出頭鳥了,所以我們才建議打但是要控制。戰功什麼時候都能夠取,可是現在的關頭是我們即便是把整個虎嘯軍都派過去,難道就能夠把日本人趕出中國了嗎?恐怕不行。這不是我們虎嘯軍不能打仗,而是我們的大清國力所造成的。這一仗反正我是不樂觀,最好的打算就是能夠和日軍僵持,日本提出和談要求我們答應,只要他們不過分,我們就可以利用這些來發展我們,用一些利益來換取我們發展的時間,我覺得這是這一場仗的關鍵所在。"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劉含芳的話倒是和胡嘯飛一直以來的觀點吻合。

張作霖在劉含芳剛剛說完,啪的就佔了起來,怒氣衝衝的說道:"狗屁,就這樣和日本人講和,難道我們遼東百姓就這麼受了屈辱還得忍著嗎?人家在你家門口拉泡屎,最後還要求你賠償,你居然也答應,這時什麼論調,老子反正是受不了,大不了和他們魚死網破,老子還不信了。在朝鮮我能打的他們落花流水,在自己家裡邊,我照樣能。你們不打,老子自己帶著隊伍上,殺一個夠本,殺兩個還賺一個呢。"

段祺瑞在旁邊使勁的拽張作霖的衣服,也沒把它拽下來,急得段祺瑞衝張作霖只使眼色。可張作霖直接把段祺瑞的動作給無視了。

張作霖的話音剛落地,胡嘯飛啪的一下子就把茶杯摔的粉碎。手指著張作霖大聲罵道:"張大鬍子,張大鬍子,兩天不見你小子是不是長能耐了,敢在軍事會議上大放厥詞了。你小子腦袋是不是讓門給擠了,沒聽到劉大人最後的話嗎?不是不打,而是這場仗的關鍵是什麼?你搞清楚了嗎?我跟你說過多少遍,打仗不只是光知道在戰場上殺敵就行了。戰爭是一門藝術,一門學問,你小子連這都不知道,還在這裡咋咋呼呼的,就天天知道打打殺殺的。還帶著自己的部隊上,你以為虎嘯軍是你家的看家護院啊,想帶到那就去哪?你現在就給老子滾,到禁閉室去,自己關自己三天。想明白了劉大人的話,寫份深刻的檢查交上來,什麼時候檢查透過了,什麼時候出去。現在就他娘的給我滾到禁閉室去,吳國棟派人給我盯著他,什麼時候想通了,檢查透過了什麼時候再放他出來。你個就知道打殺的笨蛋,讓你天天去學習,你就他娘的知道去喝酒嫖妓,你當老子不知道呢?滾。"

張作霖見胡嘯飛氣得臉都率了,知道剛才的話說的有點過了,也不幹狡辯了,只好灰溜溜的跟著吳國棟去禁閉室了。

大家也沒人敢上來求情,因為他們知道胡嘯飛要是真急起來,那是天王老子都不行,說多了,說不定自己會落得和張作霖一樣的下場。

等到張作霖跟著吳國棟走後,胡嘯飛命人重新給自己端上來一杯水,喝了兩口,然後說道:"我知道好多人對於劉大人的觀點並不認同,尤其是你們這些出身軍隊的將領。但是我要說的是,劉大人的觀點很對,而且剛才少川說的也很對。我們現在就好比是長在大樹下的一棵小樹,在還有完全成材之前,那是離不開大樹的。就好比是嬰兒,剛剛學會走路,他還需要別人教他怎麼說話,怎麼學習,怎麼思考,怎麼做事?山東開發剛剛起步,我們一丁點也輸不起,因為一旦輸了,我們就連重來的機會也沒有了。到了那個時候,恐怕我們遭受損失的就不再是一個東北,甚至可能是大半個中國。所以,這次出兵我們要非常的謹慎,不只是要和日本人戰鬥,恐怕和朝廷之間,我們也要提防一些,防止有些小人從中趁機作梗。現在的我們和日本都走在鋼絲上,但是我們的處境更危險,因為我們不團結,整個朝廷到現在為止還是派系林立,都在為自己的小山頭利益在努力和別人窩裡鬥。可是在看看日本,經過了幾十年的明治維新,在睦仁天皇的帶領下,已經初步走出了困境,他們在前段時節和西方列強廢除了以前簽訂的一系列不平等條約,而我們呢?誰去真正的瞭解過我們的這個鄰居近些年的變化,誰去真正的認識過我們的這個鄰居。他現在走的鋼絲是戰爭鋼絲,一旦戰爭失敗了,他們就會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看起來比我們危險,可實際上他們比我們幸運多了。因為目前的大清根本就沒有能戰勝日本的實力,或者說即便是有,一盤散沙的大清,也不可能把走在懸崖邊上的日本推進深淵。那我們該怎麼辦?我們應該怎麼辦?我覺得應該向劉大人說的那樣,放他們一馬,我們先把自己的問題處理好了,然後再來收拾他們也為時不晚。戰爭謹慎是對的,尤其是我們目前所處的狀況,更應該謹慎。"

胡嘯飛一句話,給這場爭論劃上了基調,隨之進行的討論開始圍繞著這個基調展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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