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珂從後視鏡裡看了齊桓一眼,“你撞了車,必須去檢查一下是不是有什麼暗傷。黎淵陪著你,我按照小萌給的資訊,去找找那個司機趙國強的線索。”

“有一就有二,雖然暫時沒有辦法抓到兇手,但至少得知道拳頭是從哪裡打來的,要打的是誰。”

齊桓聞言笑了笑,他笑起來的時候十分有感染力。

像是雪地裡孤獨的小女孩臨終前點燃的火柴一樣,一下子就能照亮整個黑暗。

饒是沉珂看到這個笑容,也不由得感慨,齊桓像是一個太陽一般發著光。

“你覺得我回來得太巧合了。陳對留我在葡萄山善後,按理說他剛來三中不久,我不會來得這麼快。可是我就趕上了千鈞一髮的那個時候。”

“而且狙擊手的位置就在對面,如果我是第一個開槍的狙擊手,我是有時間開車到你們這邊來的。因為當時你們的注意力全都被白車吸引了,所以沒有注意到我。”

“沉珂,這就是你問我是從哪個方向來的理由麼?你在懷疑我。”

齊桓的語氣很平和,但是問出來的問題卻尖銳的可怕。

坐在他旁邊的黎淵一時之間如坐針氈,他的手還搭在齊桓的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沒錯。白丞朝著門口看,如果他不是故意給我們設局的話,我懷疑警局裡頭有鬼。”

“那個時間點來的人,不是你,是黎淵,亦或者是陳末,我都會問那麼一句。”

她說著,澹澹地瞥了齊桓一眼,“不過警車上頭都有記錄儀,你的那輛反詐車上也有,路邊還有監控攝像頭,能夠監視你的行動軌跡。”

“而且,在狙擊手擊殺司機滅口的時候,你跟我站在一起。除非有那個狙擊手,或者是說那個被高山殺死的狙擊手,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

沉珂說著,挑了挑眉,“替身遊戲,不是朱獳他們的拿手好戲麼?”

她說著,頓了頓,“畢竟,你讓我查張局抓的朱獳是真還是假的時候,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黎淵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我的兩個同事表面像是在相親,其實桌子底下都在摸傢伙準備火拼,怎麼辦?

他是夾在中間左右擋槍的鋼板,還是先發制人,直接一人一拳KO?

齊桓聞言,卻是笑了出聲,“難怪你的綽號是機器人。”

沉珂點了點頭,“巡夜狗也並非善類。”

“所以現在對我的懷疑解除了麼?”齊桓又道。

“監察階段,你也可以懷疑我。比如說我故意叫人來狙我,就是為了證明我最清白。”

一旁的黎淵再也忍不住了,“你們兩個演什麼碟中諜?齊桓不是壞人,沉珂更是清清白白。咱們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朋友,要相互信任。”

“齊桓要是壞人,直接把咱們兩個撞死得了。沉珂要是壞人,好傢伙!張局和陳末還不得抱頭痛哭。”

沉珂微微一怔,“他們這麼喜歡我嗎?”

黎淵衝著沉珂的後腦勺揮了揮拳頭,“剛剛說誰臉大來著?壞人查過的桉子,那還不得全部重新審查一遍?你掐著你的手指頭算算,你入警隊之後,查了多少桉子?”

車裡再一次沉默了。

沉珂查的桉子檔案那怕不是得用一間屋子裝,如果全部推翻重來……

好傢伙!張局跟陳末豈止是抱頭痛哭,他們得哭出一個新的太平洋。

沉珂想著,表情有些微妙。

車內的氣氛一下子沒有那麼劍拔弩張了,黎淵的一顆心還沒有落回胸腔。

就聽到齊桓笑眯眯地扔出來了一句話,“沉珂,身邊不管是誰,多親近的人,你都會這樣客觀的懷疑他嗎?”

沉珂絲毫沒有停頓,“當然,我甚至不會排除我自己的嫌疑。”

“畢竟人其實是很複雜的,有時候會做出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事情,然後因為內心想要逃避,而篡改自己的記憶。”

她說著,又補償道,“當然了,黎淵這樣腦子裡只有一根筋上下的人,應該做不到。”

黎淵無語,“你可以不補這一刀的。”

這麼小的一輛車,腿都伸不開,他們三個今天早上是吃了多少,要在這裡互捅?

齊桓沒有接話,過了許久,才說道,“這很好。”

隨即他將鼻子裡的衛生紙抽了出來,小心的包好了放在了兜裡,“我沒什麼事,其實就是把他推了過去,畢竟我還考慮到了不能把司機撞死,要留活口。”

“我敢保證,我沒有事。我們直接去查趙國強吧。陳隊問起,就說都檢查過了。”

沉珂沒有說話,用實際行動代表了自己的回答。

她方向盤一轉,警車直接掉了個頭朝著趙小萌給的趙國強的地址疾馳而去。

這會兒不是上下班高峰時間,路況很好,幾乎沒有幾輛車。

趙國強的家在這座城市的邊緣,開過去需要一定的時間。

“高山為什麼會擊斃狙擊手?”沉珂轉了一個彎,上了高速路。

大家坦誠相見之後,這會兒車裡的氣氛變得鬆緩了許多,黎淵回想著之前的場景,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我沒有看到他是怎麼出手的。”

“我過去的時候,就瞧見他保持著開槍的姿勢,狙擊手在窗戶邊,腦袋中彈當場身亡。那棟辦公大樓是新蓋的,還沒有人在裡頭辦公。”

“狙擊手在六層的位置,電梯不可以運轉。所以我上去花了一些時間。當時陳隊就站在高山的右側,也舉著槍。”

“我問過陳隊,他說開第一槍之後,他判斷出了出槍的位置。安排了兩個人在車裡守著易思,他領著高山還有三名同事去了三中對面的樓。”

“狙擊手開過第一槍之後轉移了位置,第一次他是在七樓,陳隊在那裡發現了他活動的痕跡。然後在附近搜尋,等到了六樓的時候,恰好看到他開第二槍。”

“他剛說了一句,放下槍……高山就開槍了。”

黎淵的話一說完,齊桓便接上了,“我去安慰了高山,他說見那狙擊手開了第二槍,他擔心我們的安全,一緊張就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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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基本上很少會開槍,也沒有想到就那麼一勾手指,就將人爆了頭。”

沉珂想著之前瞧見齊桓在那裡安慰高山的樣子,點了點頭,她就知道巡夜狗做的每一件事,都並非是單純又多餘的。

他們每一個人都在用自己擅長的方式,查明真相。

開了約莫半個小時,警車在一個狹窄的老小區裡停了下來。

“趙國強家就住在這一棟的三樓,是租住的兩居室。那輛白色的小轎車也是他租用的,他因為好賭,在外面欠了很多錢,老婆早就跟他離婚跑掉了。”

“他還有一個女兒,大概七八歲的樣子,是一個自閉症患者。”

沉珂說著,停在了一個老鐵門前,那破敗生鏽的鐵門上,用紅色的油漆刷著醜陋的大字“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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