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站在屋簷下,看著這狂風暴雨久違的放鬆自己的心情。

在眼前,厚實的雲層遮天蔽日,狂暴的雷電如龍一般在雲層之中翻湧,雷暴之聲響徹天地。

而在劉天的身下,各式的跑車如同不要錢一般擠滿了庭院,有錢有勢的家長們不顧學校的戒令,按著喇叭,大聲的嘶吼去接著自己的孩子。

劉天知道,在這狂風暴雨之下,回去在貧民窟的家並不安全,而家中反正又只有自己一個人,其中最金貴的就是自己,所以其實也並沒有回去的必要。

在這種情況下,伴隨著雷聲,喇叭聲,喊叫聲,以及無數雨滴奔赴大地的咆孝聲,劉天久違的回想著自己短暫的一生。

從很小的時候,劉天就知道自己與眾不同。

是什麼時候呢?

是從十二年前在孤兒院裡睜開雙眼的時候?

是冷眼看著周圍的小朋友們浪費不會再有的免費讀書上學的機會跑去玩耍的時候?

還是自己將自己取名叫劉天的時候?

是出乎所有人意料選擇了一個滿嘴酒氣,收養的數個孤兒不知所蹤後又舔著臉來收養新的孤兒的劉姓男子作為自己的養父的時候?

亦或是,在三個月後,考上仕蘭初中的時候,為了慶祝,先是將那劉姓男子連同收購者打斷雙腳,接著將二人一同燒死的時候?

這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世界,只要無人舉報,貧民窟中某些人的死亡根本就無人在意。

在這個社會中,人命即金貴,又便宜,既重如泰山,又輕如鴻毛。

之前的慘嚎聲猶在耳側,劉天偏著頭想到。

這是一個熱愛讀書,熱愛歷史,熱愛觀察的孩子。

很早的時候,劉天就發現了,這是一個不正常的世界——歷史的隻言片語下,似乎隱藏著秘密,達官貴人們人人都人模狗樣的與人群疏離卻又同時都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

時不時就聽到原本偏僻,孤獨,不合人群的某人突然被發現天賦一飛沖天,前往更好的學校,更特殊的學校學習,可卻從來就沒人知道是什麼天賦能令一個一無所有的孩子一下子變得前程似錦,吸引無數投資。

明明某些孩子更聽話,更懂事,更聰明,更具有意志力,可就是因為沒有什麼所謂的天賦,而無法脫穎而出。

這種天賦,似乎和學習無關,似乎和身體無關,似乎和意志無關,就是一種奇怪的,可能存在在所有人身上,又可能只存在在某些特殊人群身上的天賦。

於是,在這個時代,全社會大力氣施行著免費教育,就連孤兒院的孩子都可以享受九年衣食無憂的免費教育,卻又任憑這群孩子浪費自己的青春與社會的資源去肆意玩耍而不加管束。

電視裡一些大型公司的招聘廣告中天天說著缺人,缺人才,缺高素質人才,願意以超高福利招收人才卻從來不說是什麼人才。

在劉天這些年的觀察中,很多時候,那些明明簡歷優秀,能力相貌俱佳,前路無量的人才卻慘遭透明天花板,而有些一個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幹,什麼都不做,天天只會玩玩玩的人卻又可以走人才的特殊渠道空降。

這一切,就好像那些大型的,跨地域,跨洲際的公司有自己一套獨有的,不能說明的,分辨出是否是人才的標準。

或許在這個社會裡生活的普通人會覺得一切很正常,覺得以前就是這樣,以後也會是這樣。

社會就是該一邊普及教育,一邊任憑孩子浪費時光,那些大公司就是該在卡人晉升的同時說缺人才,還從來不說缺什麼人才。

但劉天卻知道,他們缺少的是什麼人才——那種能夠給他那種奇怪感覺的人才。

所以劉天知道——在這個如同‘正常’的社會底下;

在這個凡人正常的打著螺絲,正常的戀愛結婚生子,孩子又正常的享受免費教育,出來後繼續打著螺絲的社會底下;

在這個似乎可以無限向上攀登的社會底下,一定藏著什麼見不得光,卻又把持了一切的某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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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某些勢力,或是某些人,亦或是某些溶於人卻又驅離於人的種族!

劉天覺得,很可能是最後一項——不如此,又如何能解釋那些明明素不相識,卻又都可以給他以一種奇怪的感覺的達官貴人與人才們。

劉天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或許和他們會是同一種人。

但每當這個想法冒出後,內心深處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不可能的,不存在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和自己是同一種人。

我是特殊的,天下無雙的特殊。

對自己來說,這個星球上的所有人,都可以劃分為同一種人——凡人。

劉天不知道這種聲音從何而來,但他就是無比的相信,相信這個聲音。

所以,劉天從來不過於表現自己的特殊,控制著自己隨著成長,愈加超出正常水平的力量,以一種埋頭苦讀,拼命學習的方式掩蓋自己學習能力的強大,未雨綢繆般掩蓋自己的異常。

所以,劉天能在孤兒院對自己表現出某種懷疑之前就以被收養的形勢離開,又能以一種飄線的形勢進入這個全市最好的仕蘭中學。

這些年來,劉天不斷的觀察,去感受那些給與自己奇怪感覺的人,漸漸的已經能夠把握住這種感覺,分辨出這種感覺的強弱程度。

而這也是劉天進入仕蘭中學的原因,因為在這個學院內有著一個給與他從未有過的強烈感覺的人——絕對不是因為它有著全市所有學校中最好的伙食。

就在劉天的思索間,一切已經曲終人散,原本人滿為患的教學樓與操場都空蕩蕩的,藍色的校旗在暴風雨裡急顫。

而這下子,還留在這個屋簷下的二人變得尤為突出——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就是給與他那種強烈感覺的傢伙。

路明非!

劉天轉過頭,看了眼這個相貌清秀的‘衰’崽,一個被自家父母拋棄在這裡,寄養在不怎麼喜歡他的叔叔嬸嬸家裡的流浪狗。

一條在這種狂風暴雨的天氣下都沒人來接他的流浪狗。

而這條流浪狗現在正在對著他的同班同學大喊——“喂喂!柳淼淼,柳淼淼!你捎我吧!”

那是一個不能給與劉天那種奇怪感覺的女孩子,長得倒還可以,家裡似乎也有點錢,又一臺黑色的寶馬在她的面前停步,撐著雨傘的司機蹲下身來為她換鞋,看上去就好像與這只能在屋簷下躲雨的衰崽不是一路人。

不過也確實不是一路人。

因為若是以那種奇特的感覺強度作為是否是人才的標準,那麼這個衰崽起碼是全國,不,全世界都罕有的人才。

堪稱絕世無雙,屬於跺跺腳世界都要抖三抖的水準。

而這個名為柳淼淼的女孩子,就是算上家世,頂天也就是在一市一地有點影響力的水準。

不過看樣子柳淼淼並不知曉自己錯過了什麼,只是頭也不回的說道——“路明非你自己走吧!我家跟你又不在一個方向!”

明明之前她還邀請了一個與她家南轅北轍的人。

劉天想著,看著路明非如同一條被踹了一腳的流浪狗裹著外衣衝進雨簾,想著是不是該回教室裡拼桌睡會,突然肩膀上被輕輕一拍。

“劉天同學,要我送你一程嗎?”如同風鈴般的女聲在身後傳來,“這麼大的雨……”

劉天轉過頭,這是一個在學院裡有著極高聲譽的女孩子,精緻而又冷澹的臉龐,長到腰際的黑髮如同絲綢般柔順,高挑而又凹凸有致的身材,短裙下是一雙雪白的長腿。

明明是個未成年,卻比不少成年女性的身材都還要好,只能說——未來可妻吧。

當然,對劉天來說,最能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這位女性給與他的感覺,甚至比不少達官貴人給與他的感覺還要重,僅次於路明非。

“好啊,楚紫杭同學。”劉天改變了主意,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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