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颶風著實不小,到了第三天達到了頂峰。颶風吹得島上的樹木連根拔起,島上小山上的石頭都在暴風驟雨之中崩塌了不少。

所幸的是,眾人居住的臨時茅舍搭建在港灣之中的山坡平地上,周圍有山崖遮擋風雨,還有許多樹木在周圍抵擋風力,所以即便狂風驟雨肆虐,除了漏雨和漏風之外,倒也不虞擔心有安全的問題。只是居住在這種環境之中,實在是權宜之計,艱難萬分。

秦惜卿史凝月等幾人哪裡住過這樣的地方?特別是史凝月,因為暴雨之故,屋子裡跑進來了癩蛤蟆和老鼠,還有幾條蛇進來躲避山坡上漫溢的雨水,把史凝月都給嚇哭了。再也不肯進房去,晚上也非要跟著秦惜卿睡。這導致方子安晚上想去跟秦惜卿親熱一番也沒了機會。

第三天午後,暴風驟雨最為猛烈之時,方子安卻披著蓑衣斗笠要出門。秦惜卿等人忙問他要出去做什麼?屋子裡尚且漏雨,外邊豈非是風雨大作,出去會很危險。這兩日不時有百姓被飛石和樹木砸傷。

“我去看看大海。這種時候的大海一定最為洶湧壯闊,是最好看的時候。”方子安笑道。

幾個女子齊飛白眼,這時候去看大海,豈非是傻子麼?

“誰跟我去?平靜時候的大海我們看得多了,可我敢擔保颶風之中的大海你們絕對沒見過。放心,旁邊有個崖壁,避風遮雨,卻能看到海灣外的大海,我已然看好了位置,絕對不會有安全之虞。凝月你要不要來?”方子安笑道。

史凝月搖頭道:“不來,我那日受涼了,現在還咳嗽呢。秦姐姐也別去,不跟他發瘋。”

方子安也只是隨口一問而已,他並沒有希望她們能跟自己來,於是笑了笑,披上蓑衣斗笠推門出去。

秦惜卿叫道:“等我一起。”

史凝月春妮等人愕然,秦惜卿笑道:“他說的對啊,我還沒見過颶風中的大海是什麼樣子,豈非是一種遺憾?再說了,他一個人去,你們放心麼?我跟著去,也好攔著他做些冒險的事情。”

史凝月想了想點頭道:“說的也是,別讓他亂走。”

沈菱兒也起身道:“我也去。”

秦惜卿擺手道:“你幫著些春妮,那孩兒一會要醒了。”

沈菱兒只得道:“那你們小心些。”

方子安和秦惜卿穿了蓑衣斗笠出了茅舍,外邊風雨交加,樹木搖晃的厲害,還沒到樹林邊緣,遠遠便聽到海濤如轟雷一般作響,甚是駭人。

方子安來到林子邊上,風很大,吹得他斗笠都快要飛走,身子似乎都站不住,忙停步等秦惜卿跟上來,拉著秦惜卿的小手笑道:“我得拉著你,不然這風定給你吹走了。”

秦惜卿緊緊攥著方子安的手笑道:“那你可得拉緊我了,我若被吹上天,你可就找不到我了。”

方子安大笑道:“那我豈非要哭死了,名冠天下的秦惜卿從我手中飛走了,我豈非是罪該萬死。”

秦惜卿道:“飛不走的,只要你拉著我,我永遠飛不出你的掌心。”

方子安聽她這話情致宛然,心中一動,看著秦惜卿的眼睛。秦惜卿也正深情的看著方子安,眼睛裡有火苗跳

動。這兩天兩個人雖然朝夕相見,但在這海島之上,又是颶風襲來,又是人來人往,實在是一地雞毛,都很難有機會單獨相處。兩個人雖然找機會挨碰碰的拉拉手,眉眼間勾搭勾搭,但卻根本沒有親熱的機會。和凝月不一樣,方子安和秦惜卿之間是有過肌膚之親的,凝月只需要方子安在身邊便可安心,她可沒有什麼進一步的想法,畢竟還是處子之身,可是秦惜卿嘗過箇中滋味,自知情動之處。

方子安突然明白了,秦惜卿之所以跟自己出來,不是因為要看大海,而是想要跟自己單獨相處。

明白了這一點,方子安很是感動。當下兩人緊緊拉著手出了林子,風雨交加之中,蓑衣根本無法遮擋,身上很快淋溼了。到了山崖下,方子安一把將秦惜卿抱起來往上攀登。這裡確實是背風處的山崖,岩石還是幹的,只是秦惜卿是爬不上去的。方子安懷抱美人很快上了山崖半腰的那處平臺上,這裡是岩石凹進去的一部分,像是個小小的山洞,但又不全是。兩側長著不少樹木,圍了起來。前方透過樹木之間的間隙,可看到河灣外遠處的大海。

“你瞧那大海!”站定之後,方子安眺望遠處,沉聲說道。

秦惜卿舉目看去,河灣之外的海面上黑沉沉的波浪翻湧,海波排空,浪頭高達數丈,在海島旁的亂流的作用下,相互之間碰撞著翻卷著撞擊著,好像千軍萬馬在廝殺一般,發出沉悶的如雷鳴一般的轟響。天空中陰雲低垂,閃電在黑雲之中穿梭著,時而如蛛網一般閃亮,時而筆直的劈在海面上,發出劇烈的聲響。

“真是前所未見的奇景,我來著了。回去後我要告訴凝月她們,一定要來瞧。能見此奇景,便是渾身溼透又如何?便是淋雨生病了又如何?”秦惜卿讚歎道。

方子安點頭道:“是啊,這便是大自然的威力。人與之相比較,簡直渺小到可笑。此刻我們身處的這座島嶼,在大海之中也不過是一葉扁舟一般。幸而有根,不然會被打成碎片。”

秦惜卿點頭道:“郎君好比喻,這島可不就是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麼?驚濤駭浪之中,我們能活著,得感謝這座小島。”

方子安笑道:“你不怪我將你們連累到如此地步麼?你們本該住著大房子,吃著好東西,漂漂亮亮的過幸福的日子才是。然而我沒給你們這些,反而讓你們跟著我受罪。這小島雖然可存身,但這哪裡是人待的地方。”

秦惜卿搖頭道:“你千萬莫這麼想,我就知道你心中會有這般想法,鬱結難解,所以想出來散散心。我便沒有攔你,讓你出來透透氣。你看看這大海的遼闊,想一想人這一輩子的短暫和渺小,便不會有那麼多的想法了。”

方子安笑道:“你還挺會安慰人的。你且觀海,我去生火。”

秦惜卿道:“生火作甚?”

方子安道:“你我衣服全溼了,不得烤乾麼?雖然人很渺小,但生了病還是要難受的。老天爺可不管你生病發燒咳嗽難受,咱們得自己照顧自己。”

秦惜卿笑著點頭,自顧看著遠處的海面讚歎,方子安卻折了些柴禾弄了些半乾的樹枝枯草開始在崖壁凹槽處生火。待火勢燃旺了的時候,方子安脫了蓑衣斗笠,脫下溼漉漉

的衣服用樹枝挑了在旁邊烤著。秦惜卿回頭時,看見光著上身只穿著一條中褲的方子安正在火旁搓著手,嚇了一跳。

“你做什麼?怎地……脫光了衣服?”

方子安笑道:“不脫光難道穿在身上烤麼?你也來!”

秦惜卿紅著臉道:“我才不。”

方子安笑了笑,突然起身走了過來。秦惜卿警惕的道:“你做什麼?”

方子安道:“脫了溼衣服烤乾,不然要生病的。”

秦惜卿搖頭道:“不不。”

方子安嘆了口氣,一把將她抱起,低聲道:“你人都是我的,又害什麼臊?這裡又沒人來。我這兩天正想著你,可是沒有獨處的機會,我都想死你了。”

秦惜卿慌張的掙扎,卻又怎敵方子安的氣力大,被方子安剝去溼漉漉的衣衫後,整個人赤身裸體的時候卻又只能往方子安懷裡鑽了。本來兩人便相互想著對方,秦惜卿只是沒想到要在這野外做這件事,害羞罷了。方子安動了手,她也就認命了。兩人便在火堆旁盡情歡好,極樂之時什麼大海什麼颶風什麼雷鳴閃電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眼中只有對方,只有眼下正在做的事情。

雲收雨止,秦惜卿滿臉紅潮,坐在方子安懷裡閉目喘息。方子安柔聲問道:“感覺如何?”

秦惜卿伸手錘了他一拳道:“不許問,不許說,不許看我。衣服幹了沒有,早知不跟你來了。”

方子安笑道:“來有來的好處,此中滋味自知。”

秦惜卿嗔道:“你還說。”

方子安忙道:“不說了,衣服差不多幹了,可以穿了。這地方不錯,咱們明日還來。”

秦惜卿嗔道:“你可真是壞的很。明日我可不來了。你騙別人把。”

方子安大笑,拿了烤的熱乎乎的衣服遮掩住秦惜卿的身體,秦惜卿穿衣之時,方子安忍不住又上手撫摸了一番。秦惜卿嘴上說的狠,行動上可一點也不反抗。衣服穿了一半,被方子安又脫了,很快梅開二度,再登極樂。

半個時辰後,一切平息下來,兩人才穿了衣服上身。秦惜卿自己整理好髮髻衣衫後,讓方子安坐在一塊石頭上,取出隨身攜帶的小木梳給方子安整理散亂的髮髻。素手輕柔,暗香盈鼻,方子安享受無比。

“惜卿,我想明白了。”方子安忽然道。

“想明白什麼?”秦惜卿問道。

“你前日說的那些話,我這兩天想明白了。我不能自私冒險,得有兩全之策,不能逼得皇上狗急跳牆。說白了,我之前的想法其實很不成熟。我並沒有逼他退位的資本。我以為發動民意可以促使他下臺,但我忘了,這裡是大宋,不是……後世。我是說……老百姓的力量太小了,輿論的力量太小了,大宋的兵馬和權力在他手裡,他完全可以無視這些。”方子安差點說漏了嘴,說出了後世這個詞,連忙含混掩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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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惜卿沒有在意那個詞,聞言輕聲道:“你說的對,老百姓只是羔羊罷了。刀在皇上手裡,逼急了,他會動刀殺人的。除非老百姓也有刀,也敢拿刀反抗,但那便是造反起義了。可如果是那樣的話,大宋自亂,生靈塗炭,恐怕也不是你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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