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木命令一下,各聯隊有不同的想法也不敢怠慢,立刻調動至少一個大隊外加一個機槍中隊,向各自的戰壕最前端運動,伺機發一聲喊就躍上戰壕向前攻擊。茂木下完命令,立刻又改了主意,他忽然想到,城裡飯菜飄香,說明他們正在用飯。那香味把皇軍的饞蟲都逗引出來了,他們不給換菜,我們自己也該解決伙食了。想到此,他掏出懷錶一看,已經是下午2:30了。這時,旅團部軍需官川子介進來報告,說道:“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是否馬上開飯?”茂木和梅井簡單商量了一下,立刻命令參謀松田說道:“松田君,你地,趕緊通知各聯隊,暫緩進攻,抓緊吃飯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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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旅團部和其附近各部都開始用飯,但各部都在議論一件事。旅團直屬大隊的谷田少佐就聽到手下一個士兵說道:“搜噶,裡面飯菜香死啦地有……”谷田少佐上前打了他兩個嘴巴,罵道:“你是帝國的軍人,嘴太饞地大大地,再這樣,死啦死啦地有……”谷田少佐雖然感覺自己罵得還算有點底氣,可自己的肚子卻在叫。他也明白,每天出生入死,誰不想吃點好的?整天吃罐頭,都吃膩了。在東北時,他們也吃小米飯和豬肉燉粉條子,又香又開胃。

日軍各部都安排輪換吃飯,誰都明白,總攻就要開始。茂木透過反饋回來的資訊瞭解到,各聯隊都已完成抽調一個大隊和一個機槍中隊的部署,可是這一下,兵力已經顯出提襟見肘。可他一邊吃飯一邊把心硬了下來,就孤注一擲來他一下子,不信憑著皇軍的神勇,攻不上他小城的大牆。工兵大隊長胡田中佐風風火火的趕到,向正在吃飯的茂木敬禮說道:“報告將軍,工兵大隊已準備木梯19個……”茂木咬牙嚥下一口飯,說道:“吆兮,你大隊有沒有減員?”胡田中佐低下了頭,說道:“將軍,減員在所難免。從蒼蒼壩到這,我們盡捱打了,支那小股軍隊良心大大地壞了;剛剛在文珠溝伐樹時,又被松樹梁上下來的支那襲擊,勇士們又有玉碎……”

由於吃飯的關係,城裡和城外的冷槍和對射出現了暫時的停息,國大東家走出屋,聞到飄散的辣椒面子味和燒馬糞蛋子味。這兩個土辦法給鬼子造成的麻煩可能也不小,可他也高興不起來,任是強盜在城外憑著槍炮充足忤逆攻城,這他媽太欺負人。他又看到有人站在東西城牆上向鬼子陣地瞭望,還有自己手下的人也在學著登高偷窺鬼子的動靜。間或有城裡的守軍給鬼子來一個點射,鬼子也立刻開槍還上兩槍。忽然,鬼子有一顆炮彈發出狼嚎一樣的鳴叫,打進城來。眾人正不解是什麼聲音,那炮彈已經掀掉東燒鍋酒庫的屋瓦,鑽進去了。

國大東家心裡咯噔一下,又聽見酒庫裡發出了巨響,他的心像被炸碎的酒海,裂了,流淌了。他發現不但那酒在自己的心裡四散流淌,眼淚也不爭氣的在臉上流下來。他越想越有氣,想起守軍軍爺們都管鬼子叫冒兒木,健步登上一節牆頂,抬手向北一指罵道:“雜種懆地,帽兒木,我操你們家大閨女小媳婦兒,我操你奶奶……”

茂木正在吃飯,聽見小城裡一個聲音在那罵自己,他心說:奶奶早已不在了,想與她幹那種事,沒那麼容易。她就是真在世,也不一定同意。但轉念又想到那前半句罵的大姑娘小媳婦,心裡有點翻個。他想到女兒百合子,還有兒媳山口惠子,正好在大姑娘小媳婦之列。不過支那人要想和她們上床,死啦死啦地有。他轉念也想到皇軍禍害的支那女人和朝鮮女人,心裡生出好多後悔。可城牆裡的那幾句支那國罵,在心裡來回撞響。

藤野傳令官匆匆回來報告,說道:“小野大佐他們聯隊,有一個中隊修好了一門擲彈筒,把僅有的一顆炮彈,射進了城裡地有……”茂木和梅井都孤疑地看著藤野上尉,明顯表示懷疑。藤野上尉又說道:“是城裡的守軍打得太刁鑽了,把下夫中隊打得急了,勇士們修好了一門壞擲彈筒……”這時,南風吹來一股酒香,各工事的鬼子都禁不住大嗅鼻子,有人心裡默唸著清酒,把青羊山看成了富士山……

國大東家被手下從牆頂上拽下來,都怕他被鬼子的流彈傷著。他卻不顧那些,還要登高罵茂木的祖宗八代。酒味從東燒鍋不斷飄過來,他心裡判斷,至少炸碎一個酒海。這些狗日的小鬼子,真是作大孽呀。

丁旅長看到吃飯已接近尾聲,就命令各團和直屬隊,從槍眼盯緊鬼子,防止他們衝鋒。這時有偵查團的人匆匆來報,說道:“報告長官,賈從良從圍場回來了,已到了錢家墳。可能會從錢家墓道進城……”在這緊要關頭,鬼子的流彈又漸漸多起來,說明總攻又要開始。可賈從良就要回來了,它會帶來什麼訊息吶?

賈從良穿一身便裝,灰頭土臉的來到旅部,寒暄過後,他失聲地泛了一個愁,說道:“我的丁旅長,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守在一座土城裡,做困獸猶鬥嗎?”吉副旅長揚著小白臉,似笑非笑,不看丁旅長,也不看賈從良。張參謀長高高的個子,往地圖前一站,顧自得研究著地圖。丁旅長表情凝重,說道:“賈上校,你答應要的援兵和武器呢?難道你帶回的就是這幾句不陰不陽的問話嗎?我117旅從赤峰與鬼子打到這,血火烽煙,肝腦塗地,南京方面不知道嗎?撤到這裡也是按著少帥的命令撤得……”

賈從良聽到這,不覺潸然淚下。自己有點後悔,還回來幹什麼?已知這支部隊沒救了,遲早是鬼子的盤中餐,自己還飛蛾投火。原來93軍一聽他說日軍一個茂木騎兵旅團追過來,嚇得士無鬥志,各師立刻收拾跑路。他幾乎是截著石軍長,就差拽著他的大襟求他了,求他去救117旅一把。石軍長像抖掉塵埃一樣,把他甩到一邊。他轉而像司令部其他長官講述117旅的經歷和處境,指望能激起一點他們的民族新和同情心。誰知石軍長卻挑了眼,返回來說道:“他們抗日,我們就不抗日了?**有那麼多主力,都不往過開……”

賈從良氣得坐在椅子上,欲哭無淚。這幫軍閥,一渾起來南京的帳都不買,別說戴老闆,也更別說他這個小特務了。可是自己是跟著117旅一路跑回來的,親眼看著那血腥廝殺和鐵血抗日的事實,即使拉不過來,也應該救他們一把呀。

最後,賈從良只是從四十一軍留守兵站那弄到一點軍餉回來的。他面對丁旅長的一連串責問,更加蔫菜。他又開始自責,自己真不該回來了。可自己回來幹什麼來了呢,奧,還是想救這支有血性的部隊。他又想起來,他們是那麼不喜歡他,怎麼會聽他的?這一路上,只有在小喀喇丁旅長聽了一回自己的,但那其中原因是因為離圍場太近了。看來這個慫蛋包93軍,只能在遠處起點作用。

賈從良想了半天,說道:“我是什麼都沒要來,也沒搬來救兵。可誰像你們呀,有機會也不聽話快撤……好在我還回來了,這回我還不走了,我也不勸你們走了……”他隨手接過一條步槍,又說道:“我就是一名士兵,和你們一起打……”

這時有個偵查人員匆匆趕來,進了司令部直接到丁旅長的跟前,附耳說了半天話。原來韓處長一直在虎望溝的後樑上密林中,觀察著金生泰的兩軍陣地的態勢變化。鑑於外界訊息和日軍其他部隊佔領熱河的腳步,他建議丁旅長宜速戰速決。具體是繼續消耗鬼子有生力量,待攻防雙方力量發生進一步消長,主動出擊,一舉把茂木第四旅團消滅掉……

此時的賈從良悄悄地放下他剛才要做一名士兵,與小鬼子拼到底的做法,因為他受過簡單的訓練,能從對方口型判斷出所說的話。他已明白韓處長雖沒有回到117旅,但他也沒走遠,看來還要指揮和影響這支部隊。他才想起自己是幹啥來的,也想到自己身負南京的使命……與韓處長和他所帶的學兵團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撂下還沒抓熱乎的步槍,開始向司令部裡作戰室湊乎。他看到司令部裡邊包括丁旅長在內的所有人,都是榆木腦袋,一門心思往日本人的槍口上去磕。

可剛才自己看到這裡每一個人都跟民族英雄似的,所以才抓過一條槍,要作為一名普通士兵。自己的想法和情緒變化之快,真有點好笑。他找了半天原因,都是93軍那幫王八羔子給氣的。差一點被他們氣糊塗了,誤了黨國的大事。

丁旅長已經開始佈置牆上和牆下的打和殺,畫地圖的眾參謀,又按著命令往地圖上補畫東西。丁旅長剛要抓起電話,通知各部,只見賈從良在司令部外面說道:“且慢,我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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