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不敢怠慢,連忙換上官服,準備入宮面聖。

寒食節到清明,這是大順法定的放假時間,原本可以在家休息的。但天子召喚,蘇軾不敢不從啊!

寒食節氣,皇宮內也是一片冷清。

若非聽得後、宮之中傳來鈴鐺般的笑聲,蘇軾還道皇宮內沒人了。

詢問內侍之下,才知道陸承啟挺人性化,宮中侍女內侍,若家在京兆府的,皆可放回家中過節,祭祖,直到清明過後,再回皇宮也可。

蘇軾大嘆此乃仁道也,對陸承啟又一次傾服。

起來,自從陸承啟親政以來,大順百姓的觀念已經一再轉變了。不對商賈,對工匠的態度如何,就是對於女子的尊重,也比代更甚。現在很多百姓家裡,女子賺到的薪資,比男子還高,真正起了半邊天。到皇宮做宮女,則是女子最為榮耀的一個職位了。因為只有在皇宮內,女子才得以為官。俸祿也是照著品秩發放的,並不比男官少。甚至因為是皇家近臣,賞賜比男子做官還要多。

等到嫁人了,皇后周芷若還會給她們準備豐厚的嫁妝,比代公主也不輸多少。有這樣的“東家”,誰不想入宮服侍?但凡出自皇宮的宮女,在夫家都是極有地位的。若是夫家再出人頭地,弄個誥命夫人噹噹,也不是不可。

只是選秀太嚴,若非貌美、性情溫和、才華出眾之輩,都難以入宮。

至於內侍,陸承啟早就下旨不再招募了。服侍上有宮女就行,就算搬搬抬抬,也有健碩的宮女。

有官員上奏宮內陰盛陽衰,實為不利。陸承啟淡淡反駁御前侍衛都過千了,宮女才幾百個,怎麼算得上陰盛陽衰?

其實陸承啟有感於宦官干政,為禍甚大,才廢除宦官的。宮女方面,有周芷若在管理,一般來不會出什麼亂子。收買宮女,比收買內侍的成本高太多了,甚至都收買不了。宮女只要做到二十四五歲,就能領取一大筆豐厚的嫁妝,為何要被你收買?

杜絕了從宮內傳出訊息的途徑,陸承啟才算徹底安心。要不是惻隱宮內僅存的百多個內侍生活沒什麼著落,陸承啟早就遣返他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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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別看太監是皇帝面前的紅人,但身體上的缺陷,是他們最為自卑的根源。太監一般心理都不怎麼健康,要是權柄落到他們手上,天下還不得大亂?武人亂國,不過割據一方;文官亂國,則改朝換代;宦官亂國,危害也不輕。東漢和帝與宦官鄭眾密謀,誅殺竇憲,開東漢宦官參政的惡例。此後宦官“十常侍”,更是臭名昭著。

用文武能治國,平衡既可;用宦官,則是自斷根基!陸承啟深感於此,遂廢宦官。

旁人不知道是不是口是心非,但蘇軾是極為贊同的。

對於這個皇上,蘇軾很多觀都不謀而同,甚至密談時,陸承啟過“外王內聖”,被蘇軾引為經典,甘願輔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只是不知道今日陸承啟傳召他,有什麼要事?

懷揣著忐忑,蘇軾來到了垂拱殿外。

待得內侍進入稟報後,蘇軾才得以准許面聖。

行了一個長揖禮,蘇軾恭敬地道:“臣蘇軾,參見陛下!”

“免禮平身!”陸承啟笑道,“給蘇卿賜坐!”

此時的垂拱殿,已經設有椅子茶几,不需要再搬動椅子了。只需端上香茗,內侍就可退下。蘇軾坐了半張椅子,才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陛下召臣來此,有何要事?”

也難怪蘇軾會這麼問,清明節的皇家祭祖,有禮部操心,輪不到他這個刑部尚書管啊?“難道是出征遼國一事?”蘇軾是個極為聰明的人,立即想到了這一。

“朕欲伐遼,欲讓蘇卿擬一篇討遼檄文。”陸承啟開門見山地道,“遼國猖獗,毀榷場,斷外交,殺我邊民,擄我財物,甚為可惡。縱觀古今,草原之狼,野心勃勃,無時無刻不在思忖南下。今我大順國力強盛,若不能打壓遼國,恐日後遼國勢大,則悔之晚矣。”

蘇軾不同於那些迂腐文人,知道陸承啟的雄心壯志,他這是要為大順,硬生生打下一個和平安寧的環境來。對此,蘇軾並沒有什麼牴觸的。再了,現在出兵討伐,也不是文官了算,而是皇帝和樞密院、軍事參謀部了算。在樞密院和軍事參謀部裡面,文官所佔比例極,甚至一度沒有文官制衡。就算文官以罷朝抗議,陸承啟也能我行我素,堅決出兵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為不智。陸承啟信心滿滿,蘇軾也知道阻擋不住,還不如花費精力,寫一篇感染力極強的討遼檄文,以壯軍威。

蘇軾正在思忖,陸承啟卻已經把筆墨紙硯準備好了:“蘇卿文采出眾,朕一向是欣賞的。且不詩詞歌賦,早已傳遍四海。就是那國歌,也是感染了無數百姓,於國大功。”

蘇軾連忙謙虛地道:“陛下謬讚,臣愧不敢當。”

陸承啟笑而不語,親自為蘇軾磨墨。蘇軾感動流涕,一時間文如泉湧。當即揮毫,寫下一篇《討遼檄文》:

“自古帝王臨御天下,皆中國居內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國,未聞以夷狄居中國而制天下也。自契丹起北方,威懾草原,此豈人力,實乃天授。彼時君明臣良,足以綱維天下,然達人志士,尚有冠履倒置之嘆。自是以後,遼之臣子,不遵祖訓,廢壞綱常,有如大德廢長立幼,泰定以臣弒君,天以弟鳩兄,至於弟收兄妻,子徵父妾,上下相習,恬不為怪,其於父子君臣夫婦長幼之倫,瀆亂甚矣。夫人君者斯民之宗主,朝廷者天下之根本,禮儀者御世之大防,其所為如彼,豈可為訓於天下後世哉!

及其後嗣沉荒,失君臣之道,又加以宰相專權,憲臺抱怨,有司毒虐,於是人心離叛,天下兵起,使我中國之民,死者肝腦塗地,生者骨肉不相保,雖因人事所致,實乃天厭其德而棄之之時也。古云:‘胡虜無百年之運’,驗之今日,信乎不謬。

當此之時,天運迴圈,中原氣盛,億兆之中,當降生聖人,驅除胡虜,恢復中華,立綱陳紀,救濟斯民。今一紀於茲,未聞有治世安民者,徒使爾等戰戰兢兢,處於朝秦暮楚之地,誠可矜閔。

方今遼國之中,素有漢人:忘中國祖宗之姓,反就胡虜禽獸之名,以為美稱。遼國奸臣,假遼號以濟私,恃有眾以要君,憑陵跋扈,遙制朝權,此野心之徒也;或眾少力微,阻兵據險,賄誘名爵,志在養力,以俟釁隙,此卑鄙之人也。及犯我邊境,兵權已得,志驕氣盈,無復尊主庇民之意,實為巨害。

朕本仁慈,奈何遼國悍然出兵,毀我長城,殺我百姓,擄我財物,作惡多端,天理不容。

目視我中原之民,無不義憤填膺。朕恭承天命,罔敢自安,方欲遣兵北逐胡虜,拯生民於塗炭,復漢官之威儀。慮民人未知,反為我仇,家北走,陷溺猶深,故先逾告:兵至,民人勿避。朕號令嚴肅,無秋毫之犯,歸我者永安於中華,背我者自竄於塞外。蓋我中國之民,天必命我中國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而治哉!予恐中土久汙羶腥,生民擾擾,故率群雄奮力廓清,志在逐胡虜,除暴亂,使民皆得其所,雪中國之恥,爾民等其體之。

如契丹、女真、室韋、萌古、奚人,雖非華夏族類,然同生天地之間,有能知禮義,願為臣民者,與中夏之人撫養無異。故茲告諭,想宜知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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