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啟自己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他原本還以為要浪費好一番口舌,唇槍舌戰之後,才能如願以償。卻不料這些文官僅僅是怕遼國而已,其餘諸國,在他們眼中都是不值一提。而事實,似乎也是如此。

這和正史上的北宋,其實是一模一樣的。北宋和遼國定下澶淵之盟後,一心一意攻打西夏,這不就是欺軟怕硬嗎!但北宋和西夏打了這麼多年,就為了搶河套之地,卻互有勝敗,始終未嘗得願。地沒搶到,反倒是耗費了不少物資,削弱了自己的實力,弄得兩敗俱傷。

若是北宋放聰明一,利用民間商賈,和西夏、回鶻做買賣,暗中交易良馬,自己培育,就算養馬場奇缺,也能訓練出一批軍馬,何必和西夏打生打死?當然,這也涉及到“天、朝上國”的顏面,個中實情,已然過了千年,誰也無法論斷了。

好在這個時空西夏不復存在,河套也落在大順手中。

奈何自太祖後,國庫開始萎縮,河套養馬之地都揮霍不起了。再加上漢人不懂養馬,硬是把許多良種公馬騸了,斷了自給自足的途徑,唯有在順遼相爭之中,屢吃苦果了。

幸得陸承啟掌權,恢復了河套養馬場。又和遼國、回鶻,甚至更加偏遠的黑汗、花剌子模等西域國家引進良馬,開始自行培育。這才慢慢地讓馬匹的價格降了下來,質量也上去了。要知道,在大順一匹駿馬要價在百貫以上,再神駿一些的,甚至達到千貫。至於什麼名種汗血寶馬之類的,更是天價,有價而無市。

百貫銅錢,已經足夠一個三口之家,殷實地過上十餘年生活了。換成後世大致比例,相當於一輛普通寶馬賓士轎車的價格。至於千貫,已經是跑車,像法拉利、保時捷和蘭博基尼那種級別的了。最厲害的汗血寶馬等名種,更是相當於限量版的概念車,有錢又怎樣,想買都買不到!

不缺馬的大順,腰桿就挺直了起來。

哪怕是腰桿沒挺直,對付一個交趾,在這些文官想來,也不過是舉手投足之間的事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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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文官只懂紙上談兵,卻不顧士卒千里跋涉之苦。

一支大軍出征,選帥、選將尤為重要。其次是後勤保障要做好,糧草、衣裳、藥物、輜重、隨軍大夫都要配備足夠。然後就要注意行軍的速度,盡量減少非戰鬥減員的數量。到了戰場上,還要根據天時、地利、人和,審時度勢,決定打還是不打。決定打了之後,怎麼打,怎麼才能讓士卒少死一……這些都是學問,並非文官想象的那樣,如同三國周瑜那樣,羽扇綸巾、揮斥方遒、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

如此種種,不過是文人情懷罷了。真實的戰場,是殘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有這等輕描淡寫,不拿人命當回事?

陸承啟嘆息了一聲,好在他也不準備依靠這些文官打仗,你好好管理好內政就成了。打仗的事,還是交給武將吧!

“眾卿都決定要教訓一番安南了?”

陸承啟覺得有些不可靠,再朗聲問了一遍。

不僅底下文官“群情激憤”,就連一向沉穩,不主張戰事的左諫議大夫雲楓都朗聲道:“陛下,安南本為我中原一府,前朝時自立為國,本就該征討了。太祖高宗時,顧及百姓連年戰亂之苦,方才對安南一再忍讓。那安南卻得寸進尺,近些年來屢屢犯邊,甚至將我邕州知州蘇緘殺害,盡屠五萬八千餘人,並欽、廉州死亡者幾十餘萬人,俘虜三州人而還,這筆血債至今未曾清算!今我大順兵強馬壯,若再不征討一番,那安南國,真當我大順是個軟柿子麼!”

連雲楓的血性都激起來了,更別老憤青御史中丞李然了,叫囂著出兵,屬他最兇。

陸承啟見下面都是“愛國忠臣”,心中寬慰:“那眾卿以為,遣多少兵馬,誰人為帥呢?”

“陛下,臣以為要出兵二十萬,方能迫使安南俯首稱臣!”

“二十萬如何能夠?陛下,臣以為起碼得三十萬!”

“三十萬?軍需輜重,誰來負責?”這是一個武將反駁的,“長安去安南,何止千里,輾轉一月有餘。三十萬人,糧草輜重配備,真乃個數以千計,數以萬計!”

……

陸承啟等他們爭個夠了,才緩緩決斷道:“眾卿稍安勿躁,尚有一個好消息未曾呢?”

議論聲停了下來後,文武百官問道:“敢問陛下,好消息是?”

“原大同府團練使武義郎折克行折將軍,於欽州城下大破安南十萬大軍,殲敵七千,俘虜七萬餘,僅僅跑了敵首郭擎日等,號稱安南戰神之李常傑,與欽州城下授首……”

陸承啟話音一落,滿朝皆驚:“這……這可是從未有之大勝啊!”

“天佑大順!”

“陛下聖明!”

……

阿諛奉承之言,一浪高似一浪。陸承啟聽了都有些飄飄然,這些文官因為知道皇帝不喜拍馬屁,所以他們現在都學精了,拍的馬匹猶如三月春風,不經意間沁入心脾,有時候陸承啟不察,都會覺得很受用。果然,拍馬屁的技術,在嚴苛的要求下,是會進步的。

陸承啟得意洋洋地道:“不僅如此,折將軍連同禁軍廂正指揮使盧塵洹,已然攻入了安南腹地。只恨兵力太少,不然安南早已滅國!據監察司稟報,盧將軍已然攻破安南京都升龍城,軍事重鎮宣光州、安沛府……”

此言一出,更是滿朝譁然。

皇帝野心甚大,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出征交趾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就獨力一人拍板了,眾臣毫不知情。文官們已經從癲狂,慢慢地恢復了理智。要是皇帝日後都這麼幹的話,他們這些文官,拿什麼掣肘武將?

有見地的文官,已經在臉上顯現出擔憂的神色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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