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馳在已然晨光初顯官道之上的兩匹馬和兩輛馬車,那趕路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為首的那匹引人注目的大宛馬,顯得無精打采。這種西域良馬,其實已經不是純種的大宛馬。或許是血緣比較近的,才被稱為大宛馬而已。自漢代大宛馬被引入中原之後,繁育得並不理想。真正純種的大宛馬已經是鳳毛麟角,只有原產地尚有純種的大宛馬。

純種的大宛馬,還有一個赫赫有名的別名,“汗血寶馬”。而這匹大宛馬只是有一些血統而已,其實已經相當於其他馬了。除了改善了一些中原馬種的缺之外,其實並沒有神化得那麼厲害了。主要是這種雜交的馬,體形好、聽話、快速、適於長途跋涉,才在極度缺乏好馬的中原算是上等良馬罷了。但在草原人眼中,這種雜交馬,甚至都不如蒙古馬,更別在他們眼中奉為天馬的哈薩克馬了。

因為這匹馬多多少少比中原馬強一些,又有一大宛馬的血統,姑且就稱之為大宛馬吧。其實這匹馬與號稱日行八百的“汗血寶馬”,還是差了十幾個等次的。這不,經過一天的疾馳,已經顯得非常疲憊了。如果不餵養精飼料,恐怕這馬就廢了。

馬背上的人,赫然是王虎。他也知道這個道理,可現在停不了啊。禁軍尚在太原府之中,王家又欲置他於死地。兩個這麼強大的對手,哪裡是他能抵抗得了的?若是平日裡或許還能憑著一根棍棒殺出重圍,可今日身受重傷。半邊身子都不聽使喚了。哪裡還有什麼力氣拿起那根棍棒?

王虎強忍著不暈過去。那先前敷上了金創藥的傷口,經過這麼劇烈的活動,再一次崩裂開來。深可見骨的創口,一直滲著鮮血。失血過多的王虎,已經有些神志迷糊了。

終於,王虎忍不住問道:“王昰,還有多遠才到啊?我快撐不住了……”他可沒假話,要不是強自忍著。或許真的暈了過去。劇痛的感覺從創口傳來,要不是王虎乃是練武之人,身體素質比常人好一些,此刻已經不醒人事了。

王昰的馬不快,他也◎『◎『◎『◎『,m.@.co≥m

覺得是很受罪。那**的馬鞍,一直摩擦著他的兩跨,估計都把皮給磨破了。也是,一般不騎馬的人,突然騎著馬趕路,不當場垮掉也算是王昰能忍了。當然了。受罪那是肯定的。

為什麼王昰要救王虎?自然是為了他的野心了。他要想爭奪天下,收攬武將那是必不可少的。王虎不算得上是什麼名將。可他在晉陽城中,也是一個高手了,好過沒有吧?基於這樣的想法,王昰便要鋌而走險救下他了。

再者,王昰已經看出來,這一次大順是玩真的了,王家已經是甕中之鱉,跑不掉的了。既然如此,不走更待何時?王昰是一個極其果斷之人,轉念之下便做出了決定。

王昰的摩尼教大本營設在離太原府尚有三十多裡地的呂梁山上,也是出於保密的意思。呂梁山中多是愚夫愚婦,被拉入摩尼教的不在少數。其實這些人都是為了王昰等人捐助的糧食罷了。中國人貪圖便宜的性格,好似是從古代一直延續下來的。但往往貪圖便宜,最後便吃了大虧。

而此刻,王元士終於做出來最為艱難的決定,決意要放開晉陽城,讓禁軍長驅直入。

王元士能做到這樣,真的是不容易了。偌大的王家,真的要被大順清剿一空?

王元士當然不會這麼傻,他早已經把王家的青年英俊,秘密地轉移出了晉陽城。他自以為給王家留了一條後路,殊不知這一切都被暗中刺探情報的監察士暗探看在了眼裡。一路跟蹤下去,便毫不費力地探知了王家的秘密據。

其實,若不是王家把晉陽城經營得水洩不入,監察士就不會查上門來的。監察士不查上門來,自然陸承啟也就不知道還有世家這麼猖獗的。連佈置在太原府的廂軍,都能被收買一空。這晉陽城更是成了王家的私人領地,實際上的國中之國。這對於一個皇帝來,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也難怪王家會撞到鐵板,不論哪一個皇帝,得知自己的地盤裡面有這樣的世家存在,恐怕都會食不安寢吧?

王元士安排好了一切之後,便開啟城門,做好心理準備,迎接來自大順朝廷的雷霆之怒了。

殊不知,離晉陽城尚有二十多裡地的盧胖子,竟然日上三竿之後,都沒有行軍的命令。王元士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心中即是忐忑,又是心存僥倖。派出心腹前去傳話,順便把那封罪己書帶上,呈給禁軍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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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心腹騎著馬,跑出了二十裡地,才看見禁軍整理好隊形,準備出發。那心腹暗自納悶了:“這群老爺兵,好像也不怎麼樣啊,怎麼我們的家兵就打不過呢?”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待得看見盧胖子手裡拿著的長度近乎四米的馬槊,那名心腹便老實了。

這一件大兇器,可是連王虎那樣的猛人都挑下了馬的,以他的能耐,別撐過十招,或許一招就敗北了吧?那名心腹把王虎的話都當真了,以為王虎真的撐過了十招。其實要是真的過招,他在盧塵洹的手底下走不過一招。只需一個照面,便是插標賣首了。

那心腹恭恭敬敬地明了來意,盧胖子也不擔心他會耍什麼花招,單憑他一個人,成得了什麼事?哪怕是趙子龍復生,也不可能在這近五萬禁軍面前討得了好去。這已經不是個人勇武的時代了,講究的是各兵種的配合。你近戰再厲害,一通箭鏃過去,保證射成刺蝟狀。

盧胖子疑惑地瞧了兩眼那封罪己書,只覺得王元士寫得文縐縐的,好不難懂。沒耐心地丟給了隨軍文書,然後問道:“你是,你們家主已經在晉陽城裡面待罪了?”

那心腹道:“是,我們家主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自量力對抗天兵,現在已然在晉陽城中,以戴罪之身恭候天兵的到來……”

那心腹尚未完,盧胖子就哈哈大笑道:“你們家主是想玩一次請君入甕?告訴你們,即便如此,本將也是不怕!要是你們真心請降,那就給誠意出來,讓你們的私兵,一個個都在晉陽城前面放下兵刃,自個綁了,等著本將前去人!至於你們家主,他的死活,並不在本將的考慮範圍之內……”

那心腹聽得盧胖子如此詆譭家主,氣得差想動手。好在他還算理智,強壓住憤怒後,默默地告辭離開了禁軍臨時設下的大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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