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折離的原話是——‘灰原初本來就不是掌權者’。”亞瑟說道,“不是掌權者還能是什麼?那只能是造物主級了啊……吾友,我時常會覺得你的再生能力有些誇張了。”

他又問道:“說起來,你與亞大巴多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覺得呢?”灰原初反問道。

“問倒我了。”亞瑟聳肩道,“我對神話研究不熟啊。”

“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你離亞大巴多很近, 所以獲得了他的一部分權能……”他抱起肩膀,篤定道,“但你又肯定不是亞大巴多本人……不,應該說‘本造物主’。”

“為什麼?”灰原初好奇問道。

亞瑟笑著搖了搖頭,不說話。

灰原初看著他那個樣子,開始飛速轉動念頭。

……什麼意思?亞瑟知道某件事可以作為佐證, 但那件事本身也是集團機密,所以亞瑟完全不能提起?

但是,那又會是什麼樣的機密呢?難道集團知道亞大巴多的所在?

而且, 似乎不管是亞瑟,折離,還是折露葵,都從沒懷疑過“他就是亞大巴多”這個問題……

雖然灰原初當然知道自己不是,但為什麼集團方的人卻也都那麼肯定呢?

就在灰原初深思之間,亞瑟卻又開口問道:“吾友,讓我問個比較重要的問題,但你可以不回答——你體內還有真靈嗎?”

灰原初坦然答道:“沒有了,折露葵為我做過簡單的測試。”

測試確實做過。

而且,是折露葵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秘密安排混在其他檢查專案中完成的。

在結果出來之後,折露葵才若無其事地告訴了他這件事。

而在那個時候,灰原初一開始聽說自己竟然還被做了這樣一項測試,當即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掌權者的產生方式是升靈,但他其實並未經歷過升靈, 權能來源是系統……所以,這麼一來,系統不是就有暴露的危險了嗎?

但折露葵當即繼續說下去的結果,卻令他也感到意外——測試還真沒從他身上檢測出真靈來。

灰原初後來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因為他本就是穿越而來的,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所以在他的靈魂裡,當然從一開始就沒有真靈。

“……沒有真靈又擁有權能,這完美符合掌權者的定義啊?”亞瑟若有所思,但又搖了搖頭,“這個結果是不可能出錯的。與真靈相關的結論,都是由占卜核心那個造物主級給出。”

扯了一堆有的沒有的,他最後攤手道:“好吧,我猜不出了。吾友,給點暗示?”

灰原初開始打字:“但是……說出來也許你不信,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啊。”

“因為這一切,都是從信使之災那一天開始的。”

“從那天之後,我就突然獲得了這種力量……真的是突然,所以,我完全不記得發生過什麼。”

灰原初給出了半真半假的回答。

剔除掉系統的部分後……確實全都是事實。他獲得力量就是從那一天開始的,但他一開始真的不知道什麼亞大巴多,也沒有接觸過類似的存在。

“不,吾友都這麼說了,我自然選擇相信。”亞瑟點點頭,又說道,“不過,作為朋友,我建議你還是認真想一想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灰原初當然想過。

從灰原初知道“亞大巴多”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含義開始,他就想過這個問題。

但怎麼想,結論都是——能有什麼關係?毫無關系啊。

灰原初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在穿越前的前世,那是一個多麼平凡的人啊……而這具肉體,那個“灰原初”,也不過是一個家世普通的中學生罷了。

不論是靈魂還是肉體都普通到了極致,他現在的所有特別之處,只有一個“來源”,那就是系統。

亞大巴多的力量與他本人無關,只是系統給他的而已。

灰原初一邊想著這些事,一邊打出敷衍的回答:“想一想力量的來源嗎?”

亞瑟沒什麼表情,顯得尤為嚴肅:“不,想一想……

——“你是誰?”

——“你是不是灰原初?”

聽到這兩句話,灰原初突然心驚。

也許是這半年來過的太過習慣,以至於他自己都差點忘了。

他當然不是灰原初。

他只是無名的異鄉靈魂,寄宿於這具屍體之上,並繼承了這具屍體的名字與身份。

“你看出什麼了?”他幾乎要打下這行字,卻強行忍住。

亞瑟似乎沒發現他的異樣,繼續往下說道:“你也許自己沒發現,身為亞大巴多的權能的使用者,你正被亞大巴多影響著。”

“……”

原來說的不是穿越者身份的事啊。灰原初不自覺地拍了拍胸口,狂亂的心跳總算平復下來一些了。

但一旦稍稍放鬆了神經,他又對亞瑟所說的話在意起來。

被亞大巴多影響又是什麼意思?

不等他發問,亞瑟繼續問道:“灰原幫助火鉈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還沒完全定下神來,灰原初本能地答道:“為了回應火鉈英雄的願望……”

——“砰”,亞瑟突然不輕不重地敲了下桌子,然後指向了灰原初:“就是這個。”

“……”

但亞瑟卻聳聳肩,反而不肯詳細說下去了:“這種事情作為外人可不適合多說,還是要你自己去審視自己。我只能提醒你一句,在最近幾次事件裡,你自己的願望到底是什麼?”

“好吧,我會注意的。”灰原初無奈道。

他沒把這個放在心上,倒是又想起來另外一件事:“對了,話說,你把折離對我的態度洩露給我,沒問題嗎?”

“哈,反正董事長沒說過我不可以對外說啊。再說這本就是說漏了嘴的他自己不好。”亞瑟笑了起來。

但很快,他又收斂起了笑容:“以上只是開玩笑。實際上,那個男人是一個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說漏嘴的人。

“所以我會聽到這件事,就意味著他是特意讓我知道的。”

“而且,他也暗示我可以在任何我認為合適的時候,把這件事告訴給你。

“那麼,我就覺得現在就是合適的時候了。”亞瑟聳聳肩,“如果不是我把這件事說出來,你肯定還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吧?”

“我是賽露緹!”灰原初條件反射地打出了這一句。

但同時,灰原初在心裡點著實際上已經不存在的腦袋……確實是這樣的。

——“他早已經不再安全,早就被折離關注到了”。

亞瑟給出的這個資訊實在太過重要,以至於灰原初權衡之下只能選擇不再裝傻下去,而是開誠佈公地與亞瑟談談此事。

灰原初再次回味折離的那句原話,陷入了沉思——‘灰原初本來就不是掌權者’

折露葵也說過類似的話——“你根本不是什麼掌權者。”

但折露葵在說那句話的時候,其實也只是基於猜想與推測,並沒有什麼實在的證明。

與之對比,折離的那句話在語氣上輕巧了許多……但這種輕巧,卻令灰原初的心情有些沉重。

因為輕巧即是不需要再去強調,也就意味著確信與理所當然——折離說起這句話的口氣,就像是他很早以前就知道灰原初是造物主級一樣,而且對此毫無疑問。

所以,其實折離一直在觀察者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透過什麼方式?

而且,折露葵雖然不知道確定的情報的時候,只因為察覺到了他的特別,便毫不猶豫地將全部的寶壓在他身上。

相比起來,似乎知道更多,卻又完全沒有任何行動的折離,又到底在觀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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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初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感覺。就像是——

折露葵就是個“孩子”。她一直小心謹慎,把某個“珍寶”當做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來守護著。

但孩子與珍寶,都不知道珍寶身上的“真正秘密”。

只有“大人”知道一切。一切在“大人”面前早就一覽無餘。

但是,“大人”只是繼續裝作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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