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場上後。
李康朝著拉姆比劃了幾個手勢，傳遞了範加爾的戰術調整，後者心領神會。
拉姆跟範加爾的關係還不錯，調整一下褲襠，便能完全理解對方的意圖。
視線掃視了一下歐洲隊的替補席，看到了獨自坐在角落的巴拉克。
目光很快避開。
拉姆最近在寫自傳，寫到了2010年世界盃前夕，正在猶豫著如何提及巴拉克和國家隊的關係...
德國足球至暗時刻的光？
戰車之魂？
悲情英雄？
拉姆、波多爾斯基這群小將可不會慣著一個“越俎代庖衝出替補席和主教練搶指揮權”“比賽期間公然和教練組爭執”的桀驁不馴老大哥。
放眼全世界。
哪個國家隊的小將敢在正式比賽中...在全世界的目光中...公然掌摑老大哥啊？
德國隊敢。
波多爾斯基敢。
...
主裁判還在催促南美隊儘快結束慶祝。
C羅衝著範加爾比劃手勢：雙指下垂，示意自己要更多的球權。
範加爾抬頭望天，裝作沒看到。
兩個人雖然沒一起共事過，但是關係很好的。
多年來，他們面對媒體採訪時經常互相吹捧對方。
可一到金球獎投票，老範總是會默默把票投給“被自己一直抨擊”的梅西...
齊達內拍了拍C羅的後腦勺，笑道：“別想太多，我會給你傳球的。”
C羅認真點點頭。
...
比賽中圈重開。
C羅開球回傳李康，隨即整個人殺向了南美隊的半場。
迅速調整到最佳的觀察姿態。
堅毅的眼神不停觀察著附近區域球員的動向。
評估位置。
策劃跑動路線。
在李康把球橫敲哈維的瞬間。
C羅做出了一個前傾的假動作，試圖欺騙卡福後退從而讓出縱深空間，自己便能擁有最完美最安全的接球環境。
很完美的特殊能力。
可惜。
沒騙到巔峰期維持了十五年的卡福。
皮爾洛也沒送過長傳。
鏡頭邊緣的C羅，就那麼神經兮兮的一甩一擺...
“C羅為我們上演了一次漂亮的無球過人。”
“可惜因扎吉不是本澤馬。”
“哈維更在意球隊的整體節奏。”
“歐洲隊的後場，如今水深火熱啊。”
“七名南美傳奇襲過半場！”
...
哈維沒有再出現失誤了。
他沒完全退役呢，正在稱霸中東。
哪怕對面的壓迫強度再高，也別想從他腳下輕易搶到球。
只是轉圈不怎麼轉得起來。
“面對三個人的逼搶！哈維還是找到了一條安全的向前推進路線！”
“齊達內！”
“漂亮！”
“檔內扣球！”
齊達內當然沒有用褲襠來扣球。
背身迎向下墜的足球，腳腕往內側一抖。
欺身上前的卡洛斯勐地停下腳步。
眼前的光頭彷彿施展了一個魔法，讓足球寫意地掠過了自己的身側。
卡位！
巴西邊衛及時地卡住了齊達內轉身啟動。
“兩位皇馬名宿的較量！”
“哎！”
“齊達內過去了。”
“兩位大叔傳奇的身體對抗，拼得就是誰保養得更好。”
卡洛斯踉踉蹌蹌地保持著身體平衡。
眼看著自己與齊達內的距離越來越遠。
...
人們會為了“裡克爾梅的身體對抗行不行”，而在論壇上爭論幾百頁。
但齊達內的身體硬體，沒有任何人否認。
為什麼他會被稱之為“半步球王”？
因為除了超一流的技術和視野、大局觀，還擁有著變態的身體。
小羅也一樣。
這兩個人，只是被出眾的技術掩蓋了野獸般的身體。
...
齊達內的推進能力也很恐怖。
不是指個體。
而是他能讓整支球隊保持快節奏的推進速率。
粘合劑。
一接一傳之間，閒庭信步。
足球在南美隊半場歡快地躍動著。
李康、拉姆、哈維三人拉開了推進寬度，馬爾蒂尼也從邊路前插，維繫著推進過程中的縱深保護。
“與哈維對整體節奏的控場不同。”
“齊達內對向前進攻的態度更為直接。”
“南美隊回防的速度很快！”
李康很享受比賽。
雖然比賽強度不高，但中場傳奇們展現出來的風格痕跡太深了。
與他們傳接配合時的感受，遠遠超乎看錄影時的體驗。
上帝視角默默紀錄著一切。
...
齊達內球員時期，最煩的對手是誰呢？
雷東多。
1998年歐冠決賽，尤文圖斯VS皇馬。
齊達內屢次在正面交鋒中擊敗了雷東多，卻輸掉了冠軍。
那場比賽後，他漸漸開始把技能點往“團隊向”轉移。
啪！
三十五米區域。
齊達內把球分給了位置極佳的李康。
與此同時。
C羅開始動了。
他這次沒有用假動作接球傾向欺騙卡福。
而是評估了自身位置和蒂亞戈席爾瓦的視野盲區後，開始斜插。
沒錯。
C羅另一個絕技：盲側跑位！
可惜。
他身邊沒有本澤馬。
因扎吉可是幹不來綠葉中鋒的活。
...
李康送出直塞的瞬間。
蒂亞戈席爾瓦順勢前移，恰好碰上C羅的提前加速。
“漂亮！”
“神乎其技的直塞！”
“完美的提前量。”
“一下子打穿了南美隊的後防線。”
“克裡斯蒂亞諾！”
“C羅！”
“單刀！”
“哎？主裁判哨響！越位了！”
“沒有問題，蒂亞戈席爾瓦和盧西奧的越位陷阱很成功！”
“越位得太明顯了，回放也不用看。”
“但是不得不說，C羅這個斜插時機把握得不錯，但南美隊最後一道防線的前挪很及時！”
呯！
C羅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腳爆射！
足球呼嘯著打在了邊網上。
他憤怒回頭朝著李康揚手：示意對方這球沒傳好！
...
主裁判-科裡納，笑著衝C羅出示了一張黃牌。
並且解釋理由：是因為C羅在哨響後還繼續射門。
“請你保持冷靜，克裡斯蒂亞諾。”
越位位置太明顯了，甚至不需要VAR影片助理裁判的介入。
C羅口中仍然唸唸有詞，發洩著不滿。
這個在皇馬比賽中時常出現的一幕，此刻卻顯得與傳奇隊友們格格不入。
...
卡福開出後場任意球。
南美傳奇們展開了勐烈的攻勢。
眼花繚亂的配合。
水無定勢。
讓哈維也難以判斷整體的進攻方向。
太難了。
小羅、卡卡、梅西、裡瓦爾多、卡洛斯等人，各個都擁有可怕的爆破能力。
你讓場邊的克魯尹夫上陣，也很難在短時間內預判出最佳的防守選位。
好在內斯塔、馬爾蒂尼、卡納瓦羅三人漸漸找回了昔日的默契。
義大利鋼鐵防線，一次又一次地抵擋住了南美魔幻重奏。
還有一個德國人：拉姆。
只要沒有巴洛特利和託雷斯那種變態衝擊力的神鋒，拉姆就很難被生吃。
大羅？
兩百斤的大羅，已經很難恢復到歷史級別的衝擊力了。
李康呢。
他在範加爾怨念的目光中，一次次和內斯塔完成了對梅西的干擾...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球權來回更迭。
歐洲隊的反擊重心轉移到了皮爾洛身上。
精妙優雅的大弧線長傳，點綴著溫布利大球場的夜空。
VAR影片助理裁判屢屢喊停了C羅和因扎吉的單刀。
四面看臺的抱怨聲也越來越大。
觀眾們對這場比賽引入的高科技產品非常不滿。
認為它讓比賽失去了觀賞性！
...
比賽第45分鐘。
嗶！嗶嗶~
主裁判-科裡納吹響了上半場結束的哨聲。
“歐洲隊與南美隊的激情碰撞！”
“雙方你來我往，戰成了一比一！”
“跌宕起伏的劇情，讓觀眾迫不及待想要馬上進入下半場。”
...
歐洲隊更衣室。
範加爾口沫飛濺，大手時不時敲打著戰術板。
他很想把C羅換下去。
每次攻到三十五米區域...這貨就...太他媽吃球權和開火權了。
他擁有14年之前的無敵姿態還好說。
如今歐洲隊替補席又沒有本澤馬、莫德裡奇、克羅斯。
短時間內上哪打造出一支能夠任勞任怨為“無球理念”服務的銀河戰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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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接管荷蘭隊後，金球獎的投票，一定還得投給梅西...不對，是投給李！
...
哈維和皮爾洛很主動地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齊達內像個老父親一樣，安撫著悶悶不樂的C羅。
角落裡。
克魯尹夫把李康喊到了一邊。
二人相顧無言。
直至休息時間即將結束。
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說道：“好好享受比賽。”
...
十五分鍾的休息時間結束。
雙方球員重新踏上綠茵場。
溫布利大球場恢復了喧囂。
李康看了一眼系統面板，各個模組所散發出的光芒，璀璨至極，彷彿撐到了極限狀態。
水滿自溢...
“觀眾朋友們晚上好。”
“歡迎回來，現在為您直播的是歐洲傳奇VS南美傳奇。”
“雙方暫時沒有做出換人調整。”
...
嗶！嗶嗶~
伴隨著科裡納的一聲哨響。
比賽正式開始。
南美隊球權。
大羅開球橫敲梅西。
後者回傳裡瓦爾多。
南美傳奇們再次掀起了進攻狂潮。
卡福和卡洛斯也迅速插上。
在貝爾薩的咆孝中，瘋狂的魔幻重奏席捲歐洲隊半場。
“太華麗了！”
“攻勢足球的極致！”
“難以想象，如果大羅、小羅能在巔峰期遇到巔峰梅西，會是多麼美妙的畫面！”
“梅西的傳球！”
“哎？”
“球被截斷了！
”
剛剛殺過四十米區域的梅西，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球呢？
怎麼可能有人能夠截斷這種球速和力道的斜塞。
...
球已經黏在了李康的腳下。
視野中，具有紅黑之魂的內斯塔虛影，再次跑了出來。
伴隨著博比·穆爾的“帝星”殘影。
兩個歷史級別的傳奇中衛，在這一刻並肩而立。
“太誇張了！”
“李康竟然能夠預判出魔幻重奏的傳遞線路！”
“難以置信！”
“南美隊的進攻，被他一己之力掐斷！”
“防守的藝術！”
“歐洲隊的反擊！”
“發起點還是要交給皮爾洛嗎？”
隊友們很快反應過來。
整體陣型迅速前移。
內斯塔心中暗暗讚歎：自己年輕時也很難做出如此完美的截球...
...
範加爾高興起跳了起來。
貝爾薩臉色鐵青。
溫布利大球場，掌聲如潮。
上帝視角中。
南美隊的後場，空空蕩蕩。
沒有把球回傳給皮爾洛。
啪！
李康把球往前一趟，勐蹬草皮，開始加速！
視野中，白衣11號的金色虛影無比璀璨。
大聖降臨。
騰雲駕霧。
...
鏡頭中的兩側廣告牌漸漸模湖不清。
迎著風。
李康的步伐越來越快。
幾個呼吸間。
足球就穿過了中圈線，穿過了四十米區域...
那是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
如同一道閃電，噼開了南美隊的半場。
觀眾們陶醉無比。
電視機前的貝爾，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
蒂亞戈席爾瓦和盧西奧迅速後撤，收縮防守空間。
雷東多頂了上去！
“如果李康此時選擇強突生吃，那就太欺負47歲的皇馬傳奇了！”
“哎？”
“慢下來了！”
不是李康想要慢啊。
上帝視角中。
南美隊的最後一道防線，想要故意讓出縱深空間，後撤的速度一點也不慢，直接強突雷東多的話，很有可能會在禁區前沿變成一打三，失去射門角度。
要等因扎吉。
等進攻群成型。
三秒就夠了。
...
身披6號紅藍球衣的矮小虛影浮現。
哈維。
雷東多欺身上前，正準備伸腳把球搶斷。
李康左腳外側切球，轉身！
像一個圓規，原地轉了一個圈。
雙腳彷彿是磁鐵，牢牢控制著足球。
皇馬傳奇後腰一腳踏空。
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平衡！
全場譁然。
“愛的魔力轉圈圈！”
“太瀟灑了！”
奔跑中的哈維，瞠目結舌。
...
這個被詬病拖延進攻節奏的擺脫動作。
卻完美契合球隊整體陣型的推進時機。
蒂亞戈席爾瓦和盧西奧一臉懵逼：兩個人的後撤意義，瞬間由優勢轉為了劣勢。
C羅和因扎吉已經啟動了。
從兩側邊肋部襲來。
正常的後衛，在短時間內根本來不及製造越位陷阱啊！
怎麼辦？
還是得守住！
思緒飛得很遠。
現實僅僅過了三秒。
蒂亞戈席爾瓦和盧西奧拉開間距，分別盯死C羅和因扎吉。
...
李康的速度再次飆升。
貝爾虛影還未消散。
沒有理會隊友的要球。
上帝視角中。
南美隊防線的中路空檔已經出來了。
衝！
...
布拉沃很想罵隊友。
但是找不到任何理由。
出擊！
只有出擊才能阻止李的攻勢！
...
李康的身影在南美隊半場急掠著。
三十米。
二十五米。
二十米。
他遇到了來勢洶洶的智利門神。
C羅和因扎吉分別舉手要球，但二人均未擺脫南美後衛的糾纏。
視野中。
一個阿福頭虛影，驟然浮現。
羅納爾多。
鐘擺。
...
李康的速度沒有減緩半分。
右腳向右前方跨出一步。
重心右移。
緊接著。
左腳向左前方跨出一步。
重心左移。
誇張的晃動幅度，讓溫布利大球場十萬餘名觀眾忘記了呼吸。
鐘擺！
霸道至極，不講道理的鐘擺過人！
布拉沃一臉生無絕戀...失去重心的剎那，他知道自己又要成為華麗集錦的背景板了...還是流傳很多年的那種經典集錦。
這種高速狀態下左右交替的重心調整，怎麼世界上還有第二個人能夠如此從容地做出來。
大羅傻眼了。
回防中的小羅也傻眼了。
他看到李康完成擺脫後，忽然停下腳步，做出一個原地擺腿的誇張動作...
怎麼跟自己一樣自信啊？
給布拉沃回追、給盧西奧補位封堵的機會？
啪！
足球掀起了草屑。
在空中勾勒出了一個極度詭異的弧線。
飄飄忽忽地旋入了南美隊的大門。
2:1！
！
全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