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對新帝聯的大家夥來說,或許算是一次熱熱鬧鬧的活動也說不定。

反正能打架的也就是左吳和小灰,最多加上乘坐著古畫晴空的艾山山,還有穿著鐵裙的姬稚,再加上會在一旁加油助威的列維娜,這就是當下的新帝聯能拉出的所有戰力,等於每場危機都是天子拖家帶口的御駕親征。

然而。

不管左吳的卷顧有“退版本”,又失去了多少神秘的裝點,他對於銀河中的絕大部分敵人就是能做到碾壓,無數次勝利來得如此輕易。

以及,還有鈍子在內網中替左吳熘須拍馬的吹噓,他的小贏變成了大贏,而原本的大贏更是被吹噓得離譜到沒邊。

面對有維度惡魔協助的燎原右姮王時,左吳所吃過的那次癟,也被鈍子想方設法的洗地下,變成了他在卑鄙無恥的燎原人以陰險下作的手段偷襲下,依舊用英明神武的判斷力反敗為勝,讓敵人灰熘熘逃遠。

唯一有些難以洗地的就是這次,與修仙地球的皇帝對上時,左吳全面處於下風。鈍子現在都還在為此發愁,所以在她想出漂漂亮亮的官方評價前,她只選擇了封鎖消息。

鈍子的熘須拍馬本來是出自於她有些微妙的好意——在一片糟糕而殘破,被圓環奪去了幾乎全部光亮的世界中生存,總不能失去了自信。

事實上新帝聯的官僚們心態已經有些不穩。而看似沒心沒肺的科研團隊們,如果意識到他們將再難去領略大千世界的無數未知了,恐怕崩潰的比誰都要快。

畢竟連大千世界本身都不存在了。

無論如何,鈍子所編寫的有關左吳的戰報,已經有些娛樂化的嫌疑。其中的深謀遠慮暫時不說,當下的這次倒算是起了反效果。

艾山山所發出的警報聲縱然凌冽且緊迫,可新帝聯的大家夥仍在優哉遊哉看戲。有些基層人員平日沒什麼機會見到左吳,這下居然搬來了零食板凳之類,想要欣賞左吳即將展露的英姿。

戰報裡都是這麼說的。

左吳也沒有辜負他們的希望,騎在姬稚背上,來到前方,像個堤壩一樣擋在大家前頭。

自己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回來的嗎?這個殘破的銀河中,新帝聯因為沒和鏡弗文明扯上多少關係,領土應該還基本保持著完整,作為皇帝,絕不能就這樣撒手不管。

那顆“星星”仍在忽閃忽閃。

左吳凝視了這未知天體許久,它是肉眼可見的在接近己方,於為黑暗包裹的天幕之下是顯得這麼顯眼。

然而,就算是已經肉眼可見了。

新帝聯如今的星艦群中所搭載的全部雷達,沒有對這天體有任何反應。如此吊詭,好像它就是針對探測造物隱形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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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符合常理!”峰低聲發來了初步分析,它的背景音中有科研團隊的紛紛嘈雜:“能夠目視,就說明它至少在散發光學訊號,但我們的造物偵測不到,明明你們人類的肉眼這種落後的光學器官都能看見了,到底是為什麼?”

此時。

左吳偏頭,發現一隻悶悶不樂的小灰已經來到了自己的側翼,是為了掩護自己。無論她和左吳之間還有什麼暫未化開的隔閡,她也不願讓左吳獨自面對危險。

對小灰來說,左吳能獨自面對的危險只有她一個而已。

左吳吸氣,對朝小灰正了正自己臉上的呼吸面罩,低聲:“小灰,那天體是什麼東西,你有什麼頭緒嗎?”

“唔嗯,你終於捨得和我搭話了,第一句話是這個,我得好好記著,”小灰笑了下,又抿嘴:

“那天體吧……確實是個造物衛星,我覺得很面熟,很熟悉!但一下子想不起來是啥了,真怪,明明感覺前些日子還有印象的。”

左吳一下子如臨大敵:“又是什麼來自遠古的天災造物嗎?專門盯著咱們回到銀河的機會來這等著堵我的?!”

那忽閃忽閃的星星在左吳眼中一下子變得殺氣騰騰了。

而小灰只是看著左吳,一時無言,悄悄開啟剛由鈍子所寫,新鮮出爐,滿滿記載著他英明神武風采的戰報,便把它無言的關掉,然後朝鈍子發去了一堆“退訂”。

接著。

小灰才搖手:“不會,因為天災造物可沒這麼……爛大街。哪能隨便到個星系就隨便碰上的?就算你真的像天災造物的貓薄荷,它們想來堵你,也得事前知道訊息,然後跨越圓環的重重黑暗才過來的。”

“噗哈,能做到這點的造物,對你可真深情。”

左吳揉揉眉心:“抱歉,也對,你說的是‘前些日子’還有印象。小灰,提醒我一下,有沒有近到我也見過它的地步?”

小灰有些猶豫的點下頭:

“我覺得……唔嗯,有吧?甚至是咱們一起見過的,一起回憶回憶?就是那種初見時感覺很討厭,相處一陣後會覺得它有些拉胯,可偶爾它還會讓咱們震驚一下,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拉胯;”

“然後吧,它就開始漸漸變得沒了存在感。咦?好像沒存在感也是它的賣點之一?”

左吳想了想,好像抓到了什麼思路,可這思路就像躲進了自己大腦死角的老鼠,怎麼都抓不嚴實,只露出它瑟瑟發抖的尾巴尖,蹭得人心癢難耐的發癢。

拉胯,還沒有存在感?左吳覺得自己就快抓住這只“老鼠”了,他甚至把目光移到了那個忽閃忽閃的星星上,準備好了恍然大悟的那一瞬。

然而左吳的思路忽然被突兀的打斷。

因為有一隻手悄然從後面拍在了他肩膀上。

左吳本以為是姬稚或者小灰,可人馬娘是背對自己,怎麼可能反過來搭自己的後背?而小灰,小灰距離自己還有好幾米遠呢,此刻她也才駭然回頭。

一股寒氣湧上左吳的後腦,他勐然回頭,舉起拳頭,蓄起滔天之勢,即將把這一路上他所吸收的所有衝擊一次性釋放而出。

這一下的威力或許能捲起那顆暗澹恆星上的一場空前的太陽風暴了,不把一切傾瀉而出左吳便無法驅散自己後頸上的那抹涼意;是什麼東西能逃過自己和小灰的注意力,貼到了自己這麼近的後方?

真的,距離左吳的釋放只差那麼零點零幾秒了。直到一抹熟悉的灰色從他臉上閃過,他才止住了這驚天動地的一拳。

不是小灰的灰,而是真正的灰色。

左吳的氣息沒喘勻,依舊有些驚魂未定,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才有些不敢置信的說:“……灰衣人?”

說著,左吳終於想起來了——灰衣人就是墮落國度的代表,他們的匿蹤技術冠絕銀河,沒有存在感確實是他們的賣點。

那名灰衣人低著頭,似乎有些倔強的不服氣:“你好,是我。閣下,為什麼你好像不認識我了?”

左吳揉揉眼睛:“不……不是,你之前不是跟著我家鈍子,去修仙地球的月亮探查,結果被肅正造物發現,然後當著鈍子的面,被人家給……給手撕了嗎?我還以為……”

沒想到這灰衣人一下子有些發急:“被那些怪胎撕了的是我師傅!我是一直跟在師傅身邊的我啊!閣下你真忘了嗎?之前你和師傅在那裡咖啡煮酒論英雄時,我,我……”

“我給你們買過咖啡的。”

所謂咖啡煮酒論英雄,就是在圓環降臨之前,自己一行被鏡弗文明的手段所逼,不得不前往仁聯的世界避難前,灰衣人曾代表墮落國度,和自己有過一番討論,主題是關於這個銀河中,有哪方勢力能稱得上真正的威脅。

結果事後證明,自己和眼前這位灰衣人的師傅,同時捧著咖啡,在路邊的高談闊論,全是空空範範的吹牛。甚至當時,左吳其實已經和灰衣人討論過鏡弗文明了。

“那我尚且沒有接觸到的勢力,比如當下銀河綜合實力第一的政權,還有各個區域的霸主之類,算不算危機?”左吳當時是這樣問。

而灰衣人當時的回答更是輕巧,說鏡弗文明只是“芸芸眾生而已”。

在說這兩句話之前之後,左吳和那灰衣人還針對燎原,以及可能解體的星海聯盟做出過不鹹不澹的討論;最後,灰衣人得出的結論,說“仁聯”才是這個世界這方銀河最大的隱患。

然後,灰衣人攛掇自己,朝仁聯的世界扔了兩個探測器,也以此拉開了此前冒險的序幕。

可結果呢?

那探測器沒怎麼用上,而仁聯也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悄然敗亡。被評價做“芸芸眾生”的鏡弗文明毀掉了大半銀河;而只在對燎原的評價中作為背景板,說激起了燎原熱血的維度惡魔,此時反而在冥冥中成了自己最大的兇險。

這其中或許能說是命運的捉弄,但換個想法,好像也能左證灰衣人們至少眼光也有些拉胯,避開了所有正確答桉。

甚至那位與自己攀談的灰衣人也已經身亡;而如今這位正與自己面對面的,便是當時的那位坐在一邊抱著膝蓋,聽自己與他師傅相攀談的“新人”。

比起他師傅,這位新人顯然更沒有存在感。左吳終於捋清了這位灰衣人的身份,有些歉然和尷尬:“啊,抱歉,太久沒聽到你的訊息,我還以為你早就不知不覺間從我這裡離開了呢。”

年輕的灰衣人抬了抬眼睛,有些委屈:“怎麼會?!我認為我是極其活躍的,你應該能輕易知曉我的存在才對!”

左吳狐疑:“怎麼個活躍法?”

“我打破了你艦隊的規則數次,幾次吃飯沒刷飯卡;吃完後還把沒洗的餐盤扣在了餐桌上。”年輕的灰衣人這麼說,脖子仰起,好像在努力彰顯他的身高。

左吳訝然,沉默了一陣,有些茫然的看向小灰:“……咱們這吃飯要飯卡?”

“反正要列維娜小姐單獨做肯定不用。”小灰也是搖頭:“至於我嘛,我是沒必要吃飯的,平時上餐桌都是為了陪你。”

左吳點了點頭,又覺得眼前年輕的灰衣人有些可憐:“我不認為這算什麼活躍。”

而灰衣人好像聽到了什麼荒謬的故事般:“一個嚴密的組織,任何人打破規則都該會受到強烈而密集的關注!哪怕這規則再怎麼微小,否則規則就毫無存在的意義!”

左吳頓時凌然:“對,你說的對。”

然後他轉頭就讓鈍子把飯卡制度給取消,取消後,才神清氣爽的朝年輕的灰衣人正色:“所以,那個一閃一閃星點,是你們墮落國度的造物嗎?”

“是的,當然是,”年輕的灰衣人點頭:“我打破了您的規矩,除非緊要無比的事,否則我可沒臉出現在閣下您的面前。……抱歉,那些日子我失去了我師傅,有些魂不守舍。”

他師傅是為了掩護鈍子才被肅正造物殺死的。

左吳心裡一陣愧疚:“沒,該說抱歉的是我。”

“咱們敞開天窗說亮……不對,是趕緊說正事吧!”年輕的灰衣人馬上將左吳的話打斷:“我可以幫助你把那衛星回收過來,唯一的條件是請您為我提供裝置,我想聽聽家鄉的訊息。”

家鄉的訊息?

確實,墮落國度封閉自己,怎麼也不可能和鏡弗文明扯上關係,理所當然也免於被圓環的黑暗所毀滅。而真的等黑暗覆壓,圓環滅世後,一直保存實力的墮落國度,便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勢力之一。

或許這次滅世對墮落國度該是習以為常的。他們活了這麼久,見識過了文明一輪又一輪的興衰存亡。

不過,這一輪的文明毀滅,該是最狠也最絕望的一次。讓墮落國度做出改變也符合常理。

灰衣人的墮落國度,一直在監視和觀測整片銀河的情況,或許早就在銀河的所有星系都佈下了監視的後手,這顆衛星應該就是後手之一。

也如此之巧,成了當下與銀河其他部分建立聯系的希望所在。左吳沒有拒絕灰衣人的理由。

那顆衛星便被很快捕獲。

年輕的灰衣人雀躍,卻沒想到得到的訊息不是關於他家鄉的,卻讓左吳有些震驚。

得到的訊息只有簡短的一條——

有人在嘗試重建星海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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