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曾經跟周偉來漓東廠視察,期間跟溫大偉之間有些小衝突,後來跟著周偉一起調任漓東廠,擔任漓東廠技術科科長的王維斌。

周偉因為種種原因下課之後,被周偉從當時西南兵工局調到漓東廠的王維斌立刻就跟沒了娘的娃,本來應該夾著尾巴做人的,等熬上一段時間, 再回到局裡也不算有太大的損失。

可年輕氣盛的王維斌偏不,非要證明下自己,繼續推動109魚雷專案的研製工作。

當年連杜衛國、方華這樣的廠長和書記都搞不定的事情,王維斌一個小小的技術科長就能搞得下去?

再者說,那時候漓東廠對軍品專案早就沒了相應的基礎,非但推動不了, 反而還會因為爭奪有限的資源而得罪真正的實權派。

於是王維斌毫不例外的就讓馬軍等人給惦記上了, 本來就根基不穩, 又得罪了漓東廠的實權人物,王維斌的下場可想而知。

僅僅因為一個小問題就被人抓住不放,直接就被踢出漓東廠。

然後……然後……然後就被安排到了株江廠!

倒不是溫大偉真的喜歡這麼個麻煩人物,實在是王副局的面子不能不給,畢竟王維斌是人王副局的親侄子。

說實話,當時王副局親自把人送過來時,著實把溫大偉嚇了一跳,著實是沒想到王維斌這個瘦弱且孤傲的年輕人身後居然站著這麼一尊大神。

早知道這樣,自己在漓東廠時就應該跟人家客氣點兒,不過現在也不晚,這類被領導塞進來鍍金的人株江廠一抓一大把,溫大偉把他們放在某個看似重要實則清閒的位置上待兩年, 自然就會被背後的那些大神給調走。

雖說養這些人少不得工資和獎金等一系列不必要的開支,但卻收穫了不少人情, 要知道在八十年代人情這東西是最值錢、最管用的東西。

特別是想要高效的辦成一件事的時候,往往這種人情關係就是一通電話的事情, 若是沒有,那可能就有些麻煩了。

若是不為這個, 溫大偉幹嘛上杆子把王微晨放在那麼重要的位置上?

是王微晨真的很優秀?

不!

是她的爸爸王副局在西南兵工局能給株江廠爭取更多的政策和實際的利益,關鍵時刻還能頂住局裡的壓力為株江廠爭取寶貴的時間。

相較於此,王微晨業務能力是高是低根本就不在溫大偉的考慮範圍內。

王維斌同樣如此,只要是王副局帶來的,別說是人了,就是坨屎,這面子他溫大偉也得毫不保留的兜著。

所以王維斌來株江廠後,溫大偉就給他安排了個駐省城辦事處主任的職務。

在省城公幹,接觸的都是高階領導幹部,輕鬆不說,還有機會獲得提拔,可以說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差事。

可王維斌這傢伙不知道是那根筋打搭錯了,上任沒多久就給廠裡打報告希望回到廠裡的生產一線,不管是搞生產還是做研發都沒問題,只要別讓他在省城這地方呆著就行。

再加上這傢伙處理人家關係著實差了些,雖然沒有鄭德興那般情商直線趨零那麼誇張,但在某些事情上卻很教條,這也讓王維斌在省城得罪了不少人。

溫大偉這一看,要是再把王維斌放在省城,那株江廠以後的工作就很難開展了。

於是就把這位調回厂部,放在後勤部門主管物資排程。

可消停了沒幾天,王維斌又開始打報告,希望去生產一線,而後勤部門也開始反映王維斌平時脾氣不太好,非常難溝通。

沒辦法,溫大偉只能把王維斌找過來,準備問問這貨到底想幹啥?

實在不行,就給王副局打包送回去。

領導的面子給歸給,可正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被塞進來的人如果不是拿塊料,連個基本的事兒都做不好,那這個面子要不要也無所謂了,畢竟這裡是企業,不是善堂,更不是精神病院,沒有義務養你一輩子。

王維斌似乎也知道這次談話很重要,那天這貨穿的十分正式,那感覺就跟談不成直接瀟灑走人的孤傲書生沒啥區別。

見狀溫大偉也做好了當壞人的準備。

可結果王維斌坐下來之後的第一句話就讓溫大偉愣住了:“廠裡的船舶數學放樣交給我,半年的時間,我就能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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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之後,王維斌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掏出了兩本證書和一個筆記本兒,然後推到溫大偉面前,示意溫大偉看一看!

溫大偉翻開第一個證書,是魔都震旦大學數學系本科畢業證書,然後溫大偉便皺了下眉頭:“你不是學機械的嗎?”

“研究生學的是機械專業,因為導師說單純的數學只適合搞理論研究,機械類才能更好的服務於國防,所以我就聽了導師的建議報考了機械類!”

王維斌就跟一位面試的新人一樣,驕傲而又忐忑的說道:“不過我所學的機械與傳統認知的機械不太一樣,是一種基於數學模型的自動化結構,類似於數控機床的控制程序,但要比那個更加複雜一些!”

“類似於工控軟體!”溫大偉點點說了一句。

王維斌立馬來了精神:“這你也懂?”

“略懂,略懂!”溫大偉笑著回了一句,心說難怪這貨機械類畢業的竟然對熱處理一竅不通,原來這技能點都點到其他地方去了。

然後拿起第二本證書,是震旦大學高等數學競賽一等獎,顯然這是王維斌在告訴他,自己不但是學數學的,而且在這方面的造詣很深,不信你看獎狀,這東西可不是誰都能拿得到的呦~~~

溫大偉點點頭表示認可,這才拿起最後那個筆記本,翻開後沒看幾頁,溫大偉的呼吸就變得粗重起來,旋即抬眼看向王維斌,舉著手裡的筆記本問道:“這東西哪兒來的?”

王維斌似乎對溫大偉的反應早有預料,臉上頓時泛起十分欠抽的孤傲笑容:“是我老丈人的!”

溫大偉聞言懵:“是那位斷了腳的酒蒙子的?”

王維斌很認真的點點頭:“對,就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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