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花錦官喉間溢位低笑。

薄唇微翹,無端透出股勾人奪魄的意味。

他笑著用手,去揉林清致腦袋瓜子,林清致起初以為他是想打自己,便沒剎住車,將毒粉直接撒出去。

“在你很小的時候,本座親你,你會打本座,但你也怪,尤喜歡本座摸你頭髮,可愛得緊。”

林清致僵硬扯出笑容,顫顫嗦嗦將解藥拿出來,卻被對方甩了輕蔑眼神。

“三腳貓的毒素,有何懼哉。”說著便倒了下去。

林清致拿出幾粒解藥,喂他服下去。

被打臉的某人慢騰騰站起來,恢復那邪魅猖獗的面容,只是無端染了一層陰沉。

進屋後。

“小清兒,你要那些人,做什麼?”

本是閒來無事地問起,可當林清致說,是去營救程立那個小白臉,花錦官眼眸一眯。

渾身帶著止不住的怒意。

一介書生,怎值得她為此強劫法場?

“你怎麼了?可別出爾反爾!堂堂魔主豈是那等毫無誠信之人。”

“倘若本座就是不講誠信的殺人騙子呢?”花錦官冷笑,那程立他還想著忙完魔宮內部紛爭的事,再來解決掉呢。

沒想到,有人比他先出手。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燁親王府那個心黑麵冷的小霸王。

“你答應好了的。”林清致怒從心頭起,偏又不敢太放肆,畢竟對面這位劊子手,可是直接在她面前殺掉兩個人。

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動動手指的那種。

真正視人命為草芥。

“能讓本座救的,芸芸眾生中,唯有你。”

林清致翹起杏眸,眼底閃過幾絲懷疑,想來這是把自己當做原主表白了。

她甚是虧心地接受,對原主默唸八百遍對不起後,用著極為強烈希望眸色,“魔主,憑我倆交情,幫我救救程立吧,他罪不至死。”

“好。”放在往常,聽見令花錦官生氣的話語,他會直接掀開那人的腦袋瓜子。

但物件偏偏是林清致,那便有了許多例外。

花錦官揚起稍紅的眼尾,透著股邪,眸底下陰沉嗜血,閃動著灼熱戾氣。

他會幫,但不會實實在在的幫,一個唱白臉,一個演紅臉罷了。

晚夜十分,月繞烏環,清冷浮雲聚而又散。

林清致翻著醫經,不知不覺竟已半夜,想著明日還要去劫法場,便將經書放在旁側。

一夜無夢。

晨起天亮,徵鐸方動,同花錦官秘密會面,她拿了塊令羽,號召魔將之物。

日至正中,漸移漸西。

刑場建立在西郊的市場口子附近,搭建蓆棚供監斬的官員使用,場子中還立著旁很高的木樁子。

所謂凌遲之刑,便是被人一小刀一小刀的割肉,需剮三千六百刀,犯人忍受不住痛苦,四肢痙攣活活痛死。

那麼乾淨不染纖塵的儒士書生,原本有著他驕傲肆意、綻放才學的一生,無端被父連累,落得個千刀萬剮結果。

林清致眸色愈發寒涼,她帶著魔將潛伏在西街巷子、酒樓茶肆中。

還有些,被偽裝成路過的布衣黔首。

“我的阿囡千萬別學他,人一定要有道德,否則任才華多出眾,都會被斬首,死無全屍!”

“程學士想來也是人面獸心的傢伙,其父貪贓枉法,作為兒子,定貪汙不少!”

“這種人就該處死!”

街道上,有人臆想而歡呼鼓掌,有人面露憐惜,悲嘆一生清明的孺子,不得善終。

林清致攏緊幕籬,遮住恢復真容的臉,她靜靜看向扣住雙手、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程立,眼底流露幾絲心疼。

帶程立腳至西街賣釵繯的商販處,她一揮手,十多個魔將傾身而出。

“有人劫法場,來人啊,稟報欽差大人!”

匆匆趕去報官的衙役,被騎馬呼嘯而來的林清致,用銀針射進穴位,不能動彈。

官差中的程立,凝目望去,見一身型曼妙窈窕的女子,策馬朝自己而來。

那人勒住馬,一腳躍下。

早就接到不明人士的信箋,說明日午時,會有人來劫法場,楚燁遂喝悶酒,獨自守在此處。

正巧遇見燕珏,便一同對飲。

“三哥,你攔著我作甚,有人劫獄啊!”

楚燁神色冷淡看著他,一言不發繼續飲酒,像極了對酒澆愁的惆悵公子哥兒。

心高氣傲的燕珏甚是不理解,卻沒輕舉妄動。

反之,坐在他倆旁邊的花錦官,換了副面容,卻難掩風華絕代的桃花眸子。

花錦官掃了眼無動於衷的楚燁,眼底滑過一片陰霾,還親自動手解決了幾個魔將。

甚是大義滅親。

臺上看熱鬧,臺下更熱鬧。

林清致伸手,遞給眼窩深陷、面色青烏的程立,他望著那只皙白手指,嘴角浮笑。

“娘娘還是快些走吧,家父之責,立無已償還,唯有殘軀祭天。”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程先生,你大可以將滿身才華奉獻國家,無愧人民亦無愧自己。”

有刀兵襲來,林清致敏捷閃躲,一個利落的後側翻將人扳倒。

她面露焦急,“莫要多言,快些跟我走。”

但程立,猶如木頭人,不動亦不語,平靜掀不起一絲波瀾的面瘦弱面容,目露新生而悲傷神色。

他搖了搖頭。

林清致除了要應對這些勞什子的衙役,偏生那幾個魔將都跟散了架般,戰鬥力竟還不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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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嘶鳴一聲,突然像受了何種刺激,一陣旋風飛過,它已然揚起漫天灰塵離去。

林清致絕望了。

“娘娘,你走吧,立戴罪之身,犯不著您為立涉險如此。”

她在奮力廝殺,聽見這話,仍舊不死心。

懷著一股子熱血和必死的決心,將程立帶走的信念愈發強烈。

楚燁略狠下心,揚起手指尖薄刃,朝林清致繼續襲擊,卻被一柄摺扇攔住。

他敏銳看去,正是紫衣華冠、一身桀驁邪魅的魔宮殿主。

自那日與其交手,楚燁體內寒毒便加速催發。

花錦官眼底帶著嗜血的殺意,用摺扇橫了橫脖子,似在警告,若再對林清致出手,自己一定會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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