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遠小兩口前腳到家,楊支書後腳就跟到了。

吳遠連忙支使著鍾文強給老丈人倒水,他順便拆了包煙,遞過去。

楊支書一瞧,這煙都是新拆的。

再加上,屋裡並沒有什麼煙味,便很識趣地推掉了。

“爹,自打我嫁過來,你可是頭一回登門啊。我媽都來了好幾次,就你難請。”

此時沒外人,楊落雁對親爹也沒必要針鋒相對了。

楊支書吹著空調的涼風,又摸摸堂屋的電冰箱,嘖嘖道:“你這小家搞得確實挺好,怪不得你媽讚不絕口的,跟我說了好幾回。”

接過鍾文強遞來的熱水,楊支書在椅子上坐下道:“這回我過來,主要是跟你倆說一聲。”

“今天我叫吳遠過去,沒別的意思,主要是想讓他講講,在外頭倒騰國庫券有多不容易。打消你二哥那種‘別人的錢都跟大風刮來似的’的錯誤觀念。踏踏實實地,好好過日子。”

吳遠連連點頭。

楊落雁卻是得理不饒人:“依我說,你有這想法,就是對二哥心存幻想。他要是能聽人勸,何至於淪落到這地步?反倒是吃了這次的大虧,說不定能漲點記性。”

楊支書長嘆一口氣:“但願如此吧。”

“不談他們的事了。”楊支書話鋒一轉:“我最近聽到不少訊息,說別的村裡有人在彷制你的組合櫃和席夢思床,你得上點心。”

吳遠並不意外。

如今的組合櫃和席夢思床,利潤空間豐厚。

又被吳遠一手打造成為陪嫁的一樣大件,甭說是在十里八村,就是在縣城裡,也開始流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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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下,出現更多的逐利者,太正常了。

這是充分競爭的表現。

不過這意味著,他必須加快縣城裡傢俱門面或者櫃檯的開設,儘快樹立起一個傢俱品牌來,以便搶佔城市這塊主要市場。

夜深人靜時。

席夢思床上,楊落雁枕著丈夫的手臂,兩口子說著悄悄話。

“自打我發現你的四個存摺之後,我就一直有個問題,左想右想,都想不通。”

“什麼問題?”

“你說你都掙了那麼多錢了,為什麼沒想著在大城市找個城裡姑娘過好日子,偏偏回到我這個農村婦女身邊過苦日子?”

“你當初不也放棄嫁給城裡人,選擇了我?”

“這不一樣,這可是100萬哎!”

“沒有你,我可掙不了這麼多錢。”

“為什麼?”

“因為你旺夫!”

“有道理!噯,你幹嘛呢,別鬧……”

藺苗苗連續跑了三天,腿都跑細了,這才找過來十多個服裝廠的小姐妹或同學。

縣裡的服裝廠不太景氣,早就不怎麼開工了。

以至於這些女工,都分散在各處。

讓藺苗苗東跑西顛的,一陣好找。

好在最終,舅舅吳遠相中了五個人,也開出了100塊的工資。

幾位小姐妹歡天喜地,簡直把藺苗苗當親人。

藺苗苗暗自慶幸,得虧當初留了個心眼,沒有照實說過自己的工資。

如此以來,藺苗苗自然就成了這五個小姐妹的頭頭。

擁有絕對的生殺予奪大權。

只是隊伍大了。

工作場地不可能仍舊安排在吳遠家裡,必須找間寬敞的房子。

吳遠跟楊支書一說,又在村部,工場的隔壁安排了房間。

如今場地有了,人也夠了。

就差縫紉機了。

吳遠帶著藺苗苗直奔百貨公司,直接定了4臺。

161塊錢一臺,不包送貨上門。

於是吳遠又多出了10塊。

回去的路上,路過下圩村。

吳遠讓藺苗苗先回去,自己去了三姐家。

藺苗苗巴不得先回去吹空調,車子一蹬,轉眼跑了個沒影。

到了三姐家,吳秀華正在院子底下乘涼。

屋裡明明有電風扇,也捨不得開。

“三姐夫不在?”

“去村部了。不過他留了信,找了個關係,正好這條線上的人你都熟,你親自去跑最合適。”

吳遠接過三姐從屋裡拿出來的紙條。

好嘛,還真是熟人。

怪不得陳大姐處心積慮地買走了那把黃花梨太師椅,敢情是送給親爹,劉主任他老丈人了。

劉主任老丈人陳老先生,剛從縣領導班子退下來,轉到縣人大養老了。

理清這關係,吳遠直言道:“那就請陳大姐帶個話,我請他們吃頓飯,三姐夫也跟我一塊去唄。”

吳秀華一聽,自是喜出望外。

“么弟,你有心了。最近你三姐夫有心往鄉里活動活動,要是能搭上這條線,就妥了。”

吳遠卻有些疑慮:“陳老先生已經轉人大了,會不會人走茶涼,說話不管用?”

“那倒不至於,鄉鎮一級的人事調動,他還是說得上話的。”

吳遠點點頭,重振信心:“就算人走茶涼也不打緊,只要他能給咱指條路子,咱們該花錢花錢,該請客請客。三姐夫有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全力爭取。總之,我全力支持。”

打吳秀華家出來,吳遠沒有回家,直接折返回到機關大院。

找到劉主任家門上,跟陳大姐把這事一說。

陳大姐滿口答應。

一切水到渠成。

隔天晚上的飯局上,吳遠還額外替三姐夫備了一份厚禮。

總不能請陳老吃一頓飯,讓人辦兩件事。

沒這個道理。

陳老先生聽了他的事兒,當場答應下來。

本來就是政策框架內可以操作的事兒,又是國家試著鼓勵的方向,他沒什麼為難的。

至於熊剛的上調一事,陳老先生也提點了一句。

“從村支書到鄉里這一步,未必有你想象中的那麼風光。”

這是一句忠告,也是一句實話。

熊剛誠懇地表示接受,但依舊堅持,想要進步。

這不難理解。

畢竟熊剛剛剛三十出頭,沒必要在村支書上幹到楊支書那樣的年齡。

想要沉澱下來,那是四十歲以後才會考慮的事。

吳遠也很讚賞三姐夫的堅持。

年紀輕輕的,這麼早躺平做什麼?

以後有的是時間和機會躺平。

飯局在愉快的氣氛中結束。

熊剛一直堅持到送走陳老先生一家人,這才頹然一倒。

醉在吳遠的懷裡。

吳遠也顧不上自己的二八大槓,只能寄放在飯店這裡,叫了輛面的送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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