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絕不超過1000萬，眾人心裡並沒有放下多少。
畢竟這不是屁話麼？
贊助那可是白白掏錢，這年頭哪家公司能白白掏出1000萬，幫國家去辦亞運會？
那不是純傻缺，帶傻帽的麼？
但當聽到不能低於100萬的第二句話時，楊沉魚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連帶著豐腴的身子都跟著消瘦幾分，也不知道這口冷氣洗到哪裡去了。
宋賢更是驚愕到嗓子發幹道：“老闆，至少100萬？人民幣？”
朱秀梅卻是關心最後一句話，喃喃著道：“100萬贊助，應該能排到第二名了吧？”
吳遠隨口道：“不好說，反正這事你們先聯絡著。”
說完就走了。
因為記憶只有健力寶砸下1000萬贊助，遙遙領先這一條，並沒有第二第三都是誰。
可見第二、第三不配擁有名字。
也或許是有，但他們的錢白砸了，沒激起任何水花兒。
吳遠一走。
倆下屬開始追問楊沉魚道：“頭兒，老闆說得是真的麼？”
楊沉魚點頭：“他從不吹牛。”
“可投這麼多錢下去，萬一打了水漂，那也太虧了！”
“還不是因為咱們無能，訂單資料他不滿意，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這下沒人說話了。
市場部辦公室陷入了沉默。
吳遠萬萬沒想到，自己早就定好的計劃，竟然能陰差陽錯地刺激了大姨子一把。
現在他滿腦子琢磨的是，亞運會這贊助費可以掏，但不能默默無聞地掏。
肯定得找個機會宣傳一下。
做好事不留名這種套路，咱不能幹。
就是要圖點什麼。
於是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新民晚報的梁記者，只是新民晚報縱使也是全國發行，可影響力終究差一些。
這事得找梁記者當面聊聊。
2月的最後一天，楊落雁最後一次參加和縣服裝廠的改良方案談判會議，報出了收購一口價。
這個價格，比財政局陳應乾對縣服裝廠資產折算後的現值還高一些，甚至比新建一家同等規模的服裝廠成本也稍高一些。
但縣服裝廠劉庭偉一行人，依舊沒同意。
蔣凡蹭地一下站起來了。
卻被坐著的楊落雁拉住，然後平靜地宣佈道：“既然這樣，劉廠長，陳主任，劉秘書，芙蓉衣巷正式退出談判。”
陳應乾早接到通知，自然是一點都不意外。
但劉庭偉當時就慌了，可先前的牛都是他出面頂在前頭的，這回再往回收，落不下臉。
於是李連成扮起了白臉，笑著勸道：“楊廠長，別這麼早做決定，咱們可以再商量嘛。好事多磨……”
話未說完，楊落雁便長身而起道：“不必了，李書記。”
說完轉身就走。
蔣凡一身輕鬆地起身，人還沒走出門，就毫不避嫌地跟楊落雁道：“廠長，你決定退出，實在是太對了！”
楊落雁這方仨人一離開，陳應乾也跟著起身。
只是劉庭偉幾人，還巴巴地看著他。
陳應乾一邊整理好手頭的材料，一邊道：“劉廠長，李書記，楊老闆給的價格公不公道，我們大家都有數。當然，你們極力想把縣服裝廠賣個好價錢，這心情我們也都理解。”
“現在芙蓉衣巷一退出，你們就可以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啦。縣服裝廠在你們眼裡，這麼寶貝，錯過了楊老闆這個村，難道就沒有那個店了？未必嘛！”
這話乍聽是安慰人的，可有點腦子的人，都聽得出來，充滿了諷刺。
劉秘書跟著補充道：“劉廠長、李書記，徐縣長會一直關注縣服裝廠的。但你們這邊呢，也要發揮主觀能動性，爭取走出去，招商引資，儘早把縣服裝廠嫁個好婆家。”
說完話，劉秘書也跟著陳應乾走了。
會議室裡只剩下劉庭偉仨人面面相覷。
昨晚仨人剛剛喝過大酒，憧憬著未來，以至於剛才談判之中，究竟都有點沒過去。
現在好了，徹底醒了。
但很快，劉庭偉忽然笑了。
李連成莫名其妙地問：“老劉，你笑什麼？”
劉庭偉一臉高深地道：“我明白了，楊老闆這是跟我們玩欲擒故縱呢！你們等著，咱們的好事跑不了。”
孫茂新疑惑道；“就算是欲擒故縱，縣裡也不可能配合著楊老闆演戲吧？”
“就是！”李連成附和道。
“不信咱們走著瞧。”
結果這一瞧，就等到了下午。
車間那邊傳來訊息，說是楊老闆已經拿到了縣裡新地皮的批覆。
足足五畝，3000多個平方。
地方看起來不大，但和處於城東的盼盼家具廠不同，這塊地皮在縣城裡面。
楊落雁一拿到批覆檔案，就過去看了。
看著楊落雁和蔣凡一道出了縣服裝廠大門，站在樓上的劉庭偉徹底傻眼了。
這特麼玩真的了？
根本沒什麼欲擒故縱，直接拋棄，另尋新歡了。
孫茂新背著手，看了看傻眼的劉庭偉，心裡頭恭恭敬敬地送上一句：傻帽！
楊落雁和蔣凡倆人出了廠大門，也沒叫車，直接穿過馬路，就到了路對面的縣農機修理廠。
這裡就是縣裡批給楊落雁的新場地，五畝地的面積，其實並不大。
只是整塊地皮坑坑窪窪，很多地方還殘留著黑黢黢的機油。
空氣中甚至還殘留著一絲機油味兒。
蔣凡捂著鼻子，有些嫌棄道：“縣裡怎麼給我們批了這麼一塊地？我記得兩年前，這農機修理廠就倒了，荒廢至今，這還能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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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落雁看著對門的縣服裝廠道：“能用是能用，就是費點事。”
至於怎麼批了這麼一塊地，原因還不明顯麼？
徐縣長這是生怕芙蓉衣巷新廠建好了，就徹底看不上縣服裝廠這個爛攤子了。
擱這兒，時時刻刻地提醒著呢。
倆人在老農機修理廠來來回回地轉了好幾圈，其實就是個跨度50來米，縱深60來米的一個大院子。
還沒一個標準的足球場面積大。
所以即便是繞了好多圈，也不怎麼累人。
反倒是把庫房、廠房、食堂、辦公樓以及車棚之類的，大致規劃出來了。
至於剩下的工程，當然是交給丈夫吳遠來做了。
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