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這一頓，任憑趙寶俊怎麼努力，眾人也都只是淺嘗輒止。
因為這個不確定的未來。
也更因為今晚都要摸黑回家。
酒宴散後。
由於飛燕小病新愈，三姐吳秀華不放心，特地要帶回家去照顧調養，反而丟下了熊武和熊文不管。
小武小文都是男孩子，倒沒有因此而覺著親媽偏心什麼的，反而暗自竊喜。
因為同時被允許留下的，還有鍾文強和鍾文雅。
兒時這種玩伴相距的時光，最是難得了。
況且又是在條件如此優秀的舅舅家裡。
有吃有喝，溫暖自在。
擔心熊飛燕回去的路上再著了風，吳遠特地叫馬明朝跑一趟，開車把人送回去。
其他幾家就沒那麼矯情了，各自有二八大槓騎回家。
留下幾個孩子，猶如脫韁的野馬，在沙發上，在電視前，可勁地撒歡，順便胡吃海塞。
看得藺苗苗有些憋氣，“你們怎麼這麼能吃呀，晚飯吃那麼多肉，還沒吃飽，零食叭叭地，到現在沒住嘴！”
藺苗苗也是沒辦法。
誰讓她現在一貪嘴，就容易胖呢？
吳遠剛想說兩句，冷不防電話響了，是老支書家裡打來的，叫他過去把黃茉莉接過來。
吳遠這才想起，這還有一個呢。
從老支書家回來的路上，黃茉莉坐在二八大槓的後座上，踢著小腿，哼著小調。
心情很美。
“姐夫。”
“嗯。”
“我會記住這次春節探親之旅的。”
“哦。”
“因為它可能是唯一。”
“為什麼？明年你還可以來。”
“萬一明年你變成更大的富豪，家裡門檻高了呢？”
原來擱這等著自己呢，想要個承諾？
吳遠才沒那麼易激，點頭道：“真有可能。”
結果黃茉莉還真能接的下去：“聽說你如今已經是縣裡的名人，和姨姐資產加一塊，近千萬。那你明年打算成為市裡還是省裡的名人，資產破個億？”
吳遠搖頭：“我對出名不感興趣，我只搞錢。”
“這麼說，你真想搞一個億？”
一想到健力寶李總藉著亞運會的東風，狂攬7.5個億，吳遠就瞬間湧起一股豪氣壯志：“有何不可？”
這聲音並不大，卻在蘇北清冷的寒夜裡，擲地有聲。
聽得黃茉莉渾身沸騰，熱血上湧。
直到二八大槓下了緩坡，拐了個小彎，衝進院裡，黃茉莉這心裡也沒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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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這個人呀，太令人著迷了。
黃茉莉下了車，先進了屋，特地和吳遠拉開了距離。
卻還在剛進門時，就被藺苗苗看出來問道：“你臉怎麼那麼紅？”
黃茉莉心虛地摸了摸臉，一開口卻是渾然天成的藉口：“在二姨家喝了點酒。”
這謊撒的就挺渾然天成的。
夜深，萬籟俱寂。
皎潔的月光清冷地灑在大地上，讓人很難想象，早上那麼大霧，晚上卻能有如此美妙的夜景。
吳遠和媳婦楊落雁坐在臥室飄窗的露臺上，依偎在一起。
在溫暖的室內，沐浴著月色。
“感覺這年跟過完了似的，”楊落雁悠悠道：“我媽家也去過了，姐姐們也回來過了。”
吳遠深有同感。
每年初三的聚會一結束，吳遠這腦海裡，彷彿就跟觸發了電腦程式一般，浮現在眼前的，全都是新一年的計劃、想法和行動。
所以他特別能理解媳婦的心情。
從媳婦懷抱中抽出手臂，順便把媳婦攬在懷中道：“一年又一年，人生就是如此。”
聽了這話，楊落雁沒有過多地哀嘆，反而突然來了精神。
“那我有件事，要徵求你的意見，你得耐心地幫我參考參考。”
好嘛，媳婦也會套路了。
吳遠笑著，帶著寵溺道：“行行行，你說說看。”
楊落雁坐直身子，正對著丈夫道：“是這樣的，咱們的芙蓉衣巷，也將從SH市場逐漸面向全國市場了。之前那句‘芙蓉衣巷，女人的絕對領域’在上海效果還不錯。”
“可若是放到了全國範圍內推廣宣傳，總覺著有點不接地氣，所以就想著換一個。你的那句‘盼盼到家，安居樂業’就很經典，所以你得幫我想一個朗朗上口的廣告語。”
聽到這裡，吳遠就笑了。
朗朗上口的廣告語，他是張口就來。
不過他卻沒有直說，而是煞有介事地道：“那你得好好向我展示一下芙蓉衣巷的產品特點，興許能激發出我潛藏在意識深處的靈感。”
這話，楊落雁不疑有假。
可如今芙蓉衣巷除了代理內衣，就是健美褲、牛仔褲，展示起來……
眼見著媳婦有些遲疑，吳遠指著腦袋道：“剛才有個念頭浮現的，可惜我沒抓住。老婆你要刺激，就快點刺激我。免得一會我靈光沒了，無論怎麼刺激和展示，都無法一現了。”
楊落雁貝齒緊咬著下唇道：“展示倒是能展示，可是孩子們都在樓上呢。”
“沒關係，他們都睡著了。更何況他們也知道舅舅和舅媽，都是幹大事的事，不會引以為怪的。”吳遠解釋完，又補充一句道：“不過我這靈光可不等人，遲了可就全沒了。”
“知道啦，你等著。”
楊落雁輕盈地跳下飄窗，直奔換衣間而去。
不多時，楊落雁穿著一套澹粉色的估計出來，看得吳遠倆眼都直了，拔不出來。
媳婦她是真刺激呀，一上來就是最勐的。
刺激得吳遠都想招了，卻又堪堪按捺住了。
因為他想要的更多。
於是一套一套又一套，楊落雁一連展示了七套，直到最後一套熱情如火的紅色套裝出來之後，才抿著紅唇問吳遠：“你到底想出來沒有呀？”
吳遠忙不迭地點頭：“快了快了，就快了。你接著下一套！”
“哪還有什麼下一套，沒了呀！”楊落雁有些喪氣地跺跺腳。
結果猝不及防地被吳遠撲在了床上：“媳婦，我想起來了。”
楊落雁被抱了個滿懷，卻依舊一臉關切地問：“是什麼？”
“芙蓉衣巷，一穿就靚！怎麼樣，媳婦？”
結果回應他的，是媳婦難得的主動。
感受著媳婦的熱情高漲，吳遠在被徹底淹沒之前，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
這廣告語的效果當真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