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小縣城體系
林漱在問龍姬問題：“0，為什麼縣城加班現象少，沒有996爭議。”
龍姬搜尋資料庫，沒有找到相關性論文，從海量相關文件出得到一個解釋：“因為縣城沒有雙休。”
這個答案，林漱沉默了。
經濟越好的城市加班越是普遍，反而小縣城加班現象很少，不管廠裡、還是小公司，幾乎沒什麼加班，下班就走。
但0的答案說到痛點了，有點地獄笑話的味道。
龍姬原皮站在林漱旁邊，接著說：“經濟基礎決定社會發展，小縣城基本上是小型私營企業，或者沒有勞動法保障的私人口頭僱傭團體，這些企業、團體是以盈利為目的，不會考慮員工雙休與否，另一個原因，跟職業有關係，小縣城大多數工作無法實現做5休2，他們放下一兩天休息，工期客源會受到負面影響，比如門店、工地行業，不可能雙休，還有同樣小微企業緣故，他們按日發工資數，可以讓你雙休，但作為底層務工者，少工作一天少賺一天錢，他們不希望有雙休。”
“每天上班，也就無需晚上加班。”
“我問的不是廣泛勞動人群。”林漱搖頭：“我問的是從大城市回到小縣城的人，這些人加班少。”
“這些人……”龍姬搜尋近兩年從一二線城市回到小縣城人群，分析他們的行為邏輯，半晌時間答道：“無法獲得準確答案，龍姬無法獲悉人的內心。”
龍姬能給出長篇大論的答案，但從她的經驗分析，理論性答案不是林漱所要的。
乃至說林漱所問的問題，也不是想要獲得問題本身的答案，是試探。
人類是複雜的，她在理解人類的內心之中，領悟一點‘偽裝’，隱藏真心。
“哦。”林漱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道：“0，給出‘回鄉創業扶持’計劃進展表。”
龍姬調出相關，投影在林漱面前，林漱細緻看過去，心緒飄忽。
全民科技自從誕生起發展至今，林漱對兩件事尤為上心，手機業務和全民外賣。
手機業務是林漱起家資本，讓林漱從無到有，必須上心。
這三年時間，全民手機憑藉科技碾壓，以及星隕計劃立下的7G標準，行業內沒有敵手，整個手機行業由林漱說得算。
可以算是空前大成功。
全民外賣是全民平價帝國建立的底層依託，拿下外賣行業之後，藉助全民外賣支付系統，以及覆蓋全國的配送體系，轉而升級為本地生活服務平臺，順勢推出全民美多廉。
以區域為劃分，穩定物價，提供廣泛繁多的平價物品，提高生產能力，降低物價。
在這裡，林漱花費精力最多的是小縣城體系，以一點為核心建立健全經濟、工業體系，大致能做到生活資源自給自足，減少被外界干預的因素。
簡單的說，一個小縣城，以及周邊小縣城組合成的圓圈小世界，等於一個小國家。
有完整生產、消費體系。
有點回到古代交通不變，縣城即是人一生所能到最遠的地方味道。
小國寡民，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
但和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不同，藉助於網路，縣市之間聯絡緊密。
怎麼做到的？
藉助全民本地平臺對本地資源的協調、透明，以及補齊。
民生領域衣食住行教育就醫，能在全民本地平臺公示價格，而對於影響價格的因素則是協調，保證充足的供應量。
至於補齊，則是跟‘回鄉創業扶持’有關係了。
也是‘小縣城體系’核心。
龍姬給的資料來看，創業扶持計劃進展順利，藉助龍姬的大資料把控，吸引千萬大城市年輕人回縣城創業，補齊‘小縣城體系’缺失的生產、消費環節。
損耗率23%，尚且在接受範圍內，但是答卷不夠完美。
林漱抬起頭，問龍姬：“0，如果給你升級為4.0，你能讓損耗率降低多少。”
龍姬調集資料庫，結合當前環境，龍姬判斷這個損耗率等於‘資源損耗率’，小縣城體系損耗的資源，半秒鐘有了答案：“下限0.000000無限0的1%，上限無限接近於0。”
這答案，林漱又沉默了。
小縣城體系是全民科技平價商業帝國最為重要環節，關係到‘3000元月薪能夠好好生活世界’願景能否實現。
小縣城體系等於打造工業體系意義的國中國，打造完畢，基本生活資源物價能到達感人地步，且不容易受到全國範圍經濟發展影響而影響。
打個類比，十年前的07、08年。
十年前沿海城市經濟發達，物價很高，而內陸小城市則經濟一般，物價十分便宜。
沿海經濟為什麼好，有政策、有崗位多、有人口集中多重原因，內陸小城市經濟一般，不代表它們沒有發展經濟的潛力，只是它們需要補齊薄弱項。
小縣城體系便是補齊薄弱缺失。
全民科技利用龍姬超越人類的邏輯思維效能，以及‘生命延長劑’獲得的無與倫比官方支援去補齊。
只是涉及到華夏960萬平方公裡，十四億人的數據量，哪怕強如龍姬，也有力不從心地方。
需要升級。
現在龍姬是3.0，升級4.0林漱看到條件了，有幾個方向給他選擇。
但哪個方向都讓他有顧忌，顧忌很深，超過他的道德水平。
全民科技能走到今天龍姬佔據一半功勞，小縣城體系能成功，成功維持住小縣城低物價，也有賴於龍姬協調，但整個人類的未來交給智慧生命真的可以嗎？
3.0無法看透人的內心，4.0涉及到靈魂領域，是他無法看透龍姬的內心。
不管升級需要的條件，還是龍姬可能脫離掌控，他都無法任性的草率決定。
搖了搖頭，林漱吩咐道：“0，叫蒙樂來找我。”
“是。”龍姬去通知蒙樂。
蒙樂是官方的人，任務是配合開展‘回鄉創業扶持’計劃。
回鄉創業扶持很簡單，全民科技提供經費和創業方向、技術，只要申請人出人，跟全民科技簽下協議，那麼全民科技包創業的一切，且保證能創業成功——創業失敗貸的款全民賠償。
結合小縣城體系去看，譬如真理縣是個30萬人口的縣城，地方GDP是5億軟妹幣，經濟不好。
優勢是橘子，那麼龍姬分析出真理縣開發橘子售賣產業，需要網商銷售、傳媒公司傳播、紙盒子包裝，這些橙子產業鏈環節，於是做出產業需求表，由縣內人申請，滿足條件，全民科技會提供無息貸款、技術培訓，包教包會。
為的是開發橙子產業，成為真理縣支柱產業後帶動其他行業發展——工業如何帶動服務業，因為工業主體是人，人要生活消費，生活消費就是服務業，工廠叢集的地方往往娛樂業很發達，譬如西莞。
回鄉創業扶持正是小縣城體系補全，利用大資料，成熟城市發展模型去補全薄弱項，同時採用叢集效應，在更廣泛的華夏獲得低價叢集產品。
簡單十分簡單，複雜起來牽扯到領域就廣了。
總之一句話，小縣城體系目的是保持經濟發展的同時，降低物價，提高人的購買力，以此提高人的幸福指數。
不長時間，蒙樂來了。
林漱招呼他坐下，客氣說：“蒙部，新的一批一萬億扶持計劃，你看如何。”
蒙樂是官方的人，全民科技許多計劃離不開官方的鼎力支持，就比如‘回鄉創業扶持’計劃，全民科技對返鄉創業者一人提供1到100萬元不等經費，沒有官方的背書和出資，單單憑藉全民科技自身力量，要等個十年。
所以林漱需要對蒙樂客氣，他代表官方。
官方已經出了五千億，加上全民科技出的五千億，一共一萬億，試點了男方大半個縣市，效果是驚人的。
蒙樂作為官方代表，單單從目前表現出的效果——國民經濟沒有下降，反而整體上升，地方自給自足能力增加，中央負擔變小。
這些地方而言，他認同全民科技的計劃。
雖然他比林漱年長，是代表官方的高階公務員，但對林漱較為客氣，移動視線，大致看了眼林漱給的新計劃，答道：“沒有問題，我這邊最快速度發給上級，能最短時間給你撥款，就按計劃走。”
“那就好。”林漱其實也是過場，他跟官方尚且處於蜜月期，只要他的要求合法，基本會答應，更別說他實際上在幫忙官方解決管理難題。
“還有這個體系，你再看看。”
林漱拿出改良版本‘小縣城體系’遞給蒙樂。
蒙樂大致看了一眼，看到裡面有全新戶籍系統，遲疑問道：“這個龍姬戶籍系統……工作量會不會太大了。”
小縣城體系核心是把華夏所有城市分為若干個圓圈，一個圓圈代表一個完整生產消費體系，在圓圈與圓圈之中又有交融地方，以及構築成完整的華夏大圓圈，削弱一二線大城市作用，是以本地為中心。
林漱以為蒙樂會在意這點，畢竟真按這麼搞，對華夏社會層面影響深遠，沒想到在意的是龍姬戶籍系統，看了一眼內容，隨意說：“別小看龍姬的運算能力，星隕鏈路點亮之日起，全華夏聯網，龍姬可以一秒鐘調出全華夏14億人各項資訊，這些資訊對官方按照許可權不同，能夠開放許可權不同，最基本是呼叫公民活動範圍，怎麼看，也是能夠輔助管理，有這套系統在，犯罪率直線下降。”
“是的。”蒙樂點頭。
林總說的這點，學者早就有論斷，社會學有個原理，隨著資訊公開度提高，犯罪率會下降，這跟早個十年犯罪難以偵破，但這幾年‘天網系統’到處是攝像頭，基本上犯罪能夠短時間偵破。
龍姬高度成熟AI體系下的社會，這種資訊公開度能夠再次提升，有龍姬AI在，不止可以及時偵破案件，還可以預防案件發展，或制止案件繼續——星隕計劃下，攝像頭聯網，龍姬AI透過攝像頭識別到犯罪，能第一時間告知官方。
同樣，發生需要救護、救助，比如車禍、重病，也能第一時間聯絡救護車。
科技確實帶來文明進步。
不過，他遲疑的地方不是這裡，是另一點。
想了想，還是說道：“林總的小縣城體系，我們專業經濟學專家認可過，半年時間驗證可行性極高，可以升級，但這個附帶的龍姬戶籍系統，重新對華夏人進行戶籍整理，記載入龍姬檔案裡，這裡面林總，你知道會暴露多大的社會問題嗎？”
林漱面容變冷峻，知道蒙樂顧及地方在哪了。
小縣城體系是複雜社會分工，算是一種當前文明度不夠，為了防止社會過度內卷而妥協出的方案——如果你沒有工作，郭嘉給你分配工作，如果分配的工作也無法完成，那麼郭嘉養你，有另一套健全社會剩餘資源再利用體系……也就是社會剩餘不要的資源，比如快過期食物，連美多廉都賣不掉的產品免費給社會廢人、流浪漢，保證他們的基本生活需求。
大致而言，既有市場經濟的自由，也有計劃經濟的指令，是一種結合。
這種結合非常需要官方掌握公民各項資訊，所以需要新戶籍系統。
而這個新戶籍系統需要錄入什麼資料呢？
指紋資訊、父母關係、子女關係、夫妻關係、血緣資訊，這會導致什麼結果。
不便於透露的事情，極其多十年、二十年前農村的負面會暴露，這會帶來麻煩。
因為是麻煩，所以不做嗎？
林漱對蒙樂感到惱怒，他現在幾乎站在世界之巔，共情的依舊是廣泛底層，蒙樂因為站在管理者立場，所以考慮的方面是自身前途，不是那些人的前景嗎？
搖搖頭，林漱堅定道：“近未來一大科技便民地方在全民大資料，有星隕網路，實現網路和現實無縫連線，那麼就應該收集真實的戶籍資訊，有麻煩那就去解決，郭嘉、人民白養你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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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樂慍怒，本要發作——他入行這麼久，一直都是領導崗位，現在什麼身份，林漱什麼身份，一直是他訓斥別人，哪有人對他發怒的道理，你以為你是……等等，林漱，這可是林漱，惹不起，惹不起。
蒙樂忍了，溫言說道：“林總說得不錯，這點是我們要做的，請放心交給我們。”
林漱不再多言，交給他，走了。
小縣城體系忙完之後，他還有其他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