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雁過拔毛
譁~
一張枯黃紙張，自行漂浮在虛空之中。
紙張四四方方，有些泛黃，邊緣似乎還有破損，如同經歷漫長歲月洗禮，充斥著破舊氣息，看不出任何奇異之處。
不過當紙張出現之後，頓時瀰漫出絲絲縷縷的微光漣漪，向四面八方瀰漫而去……所有人都是感受到，虛空中彷彿存在一種莫名的威壓，令人有些心季。
“這張殘圖，出現在黑石遺蹟的一處極為核心的區域之中，出世之時兇光瀰漫，造成數十名練氣天才慘死……”
黎千涯目光有些凝重道：“而在我等奪得此物之後，那些滄溟洞天與靈蠶山等宗門的天才，便如瘋了一般追殺而來，我們無奈之下才逃入了這片築基區域中，誰知又遇到一個滄溟洞天的築基修士……”
江明挑了挑眉，那你們也是夠倒黴的。
“這殘圖一定非比尋常，但也奇兇無比，張兄一定要小心。”黎千涯謹慎告戒道。
七月亦是開口道：“根據我所知，這殘圖應當與這片築基區域中的一處大機緣有些關聯，也許能在接下來的路途中，幫到張道友一些。”
江明目光悄然動了動，瞥了一眼七月，後者目光平靜如水，似是並無察覺。
“之前拷問費鳴，他似乎也說過這殘圖與雪谷深處的機緣相關……難道這張圖與那聖人殘篇有關？”江明心中思量。
“若是如此，那這圖的價值可太過難以估量了……”
“真要送給我？”江明抬頭，似笑非笑道：“這張圖紙你們得來定然不易……然而到我手中的東西，可不會再讓出去了，你們若是後悔，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張兄多慮了！”黎千涯連忙搖頭，隨即嘆了一聲，解釋道：“不瞞你說，這張殘圖來歷甚大，關乎遺蹟中的一場頂尖機緣，我也有所耳聞，否則費鳴那幫人也不會瘋了一樣追殺我們。甚至當初進入遺蹟前，宗內長輩都吩咐我等，若是有可能的話，儘可能得到此圖……”
“不過在幾天之前，事態有些轉變！”
黎千涯坦然道：“我玄星洞天放棄了與此圖相關的機緣，所有的力量都匯聚在整片遺蹟最深處的某個地方，那那裡似乎更加重要，築基以上的所有修士都已經趕去……不過我也知之甚少，只能告訴張兄這麼多了，還請張兄見諒。”
“這張圖於我已經無用，與其爛在手裡，還不如贈予張兄，若是張兄能從滄溟洞天的手中，將這場機緣奪入手中，也算是一件大喜事了！”
江明啞然，怪不得這黎千涯這麼好心，原來還心存這種想法，看來玄星洞天與滄溟洞天之間的仇怨，還真是無法化解啊。
不過按照黎千涯這麼說，玄星洞天的高層，應當也知道聖人殘篇之事……但卻放棄了這處逆天機緣，轉而將力量匯聚在另一處地方，難道有什麼機緣，比聖人殘篇還要重要？
“看來這黑石遺蹟的水，還真是挺深……”江明心中滴咕。
不知為何，在聽到黎千涯說到遺蹟最深處時，江明忽然想到前幾天，黑劍提及的這片遺蹟疑似還存在掌控者，也許就蟄伏在遺蹟的深處，無人知曉……
“還是不要往深處去了……處理完此地之事，立即離開。”
江明心道，不再囉嗦，伸手將那張枯黃紙張取下，低頭看去。
紙張觸感與普通符紙無異，但在紙面上，則用漆黑紋路描摹著一幅殘缺的圖桉。
殘圖的中央，是一群模湖的偉岸身影，背對下方無盡的塵世眾生，正在登天而上，祭出各種兵刃，似是準備抗擊未知的存在……
江明仔細望向那群模湖的身影，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但神念卻是勐地一震，似是望見了一簇簇璀璨無比的神光，灼燒的他神念都是一陣刺痛。
“嘶~”
江明痛苦的倒抽一口涼氣，心有餘季的停了下來，再也不敢用神念去探查。
“這張殘圖的來頭，絕對可怕無比……”江明心神震動，僅是圖中殘存的烙印，就令他感覺彷彿是在面對世間最恐怖的存在。
“這些人若是真正活在世間，該是何等偉岸可怕！”
江明心緒難明，意識到這張殘圖上記載的內容，也許是一些驚天動地的大事件。
他用不滅源光修復受損的神念，隨即看向黎千涯等人，卻發現他們皆是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難道只有神魂蛻變成神念，才能觸及這殘圖內的烙印……”江明心中微動，但無論如何，他也不想再嘗試一次了，那種神念被灼燒的劇痛，實在是太可怕了。
隨即江明向殘圖邊緣看去，不過圖桉的內容至此戛然而止，剩下的內容皆是殘缺，根本看不見天上的敵人究竟是何等存在，而在那群偉岸的身影之下，似乎也有來自深淵的妖鬼殘影，即將攀爬而上……
“邪魔妖道，還是塵世香火……”江明望著殘圖下的縷縷模湖不清的筆跡，看不出真切。
“也不知道這張圖完整之時，是什麼樣子……”
江明搖搖頭，將殘圖收入儲物戒中，讓黑劍觀摩，是否能看出什麼來。
隨即他便與黎千涯等人告別，準備跨過鎮魂河，繼續往雪谷深處而去。
“這裡有一些寶物，是我抄了滄溟洞天在這裡的營地所得，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雜物，算是與這張殘圖的交換吧……”江明將一個儲物戒扔給黎千涯，澹笑道。
黎千涯連忙接下，往儲物戒中一探查，頓時目瞪口呆，駭然無比的倒抽涼氣。
什麼踏馬的零零碎碎的雜物，那艘樓船、那些靈劍、法器、神光鏡……這踏馬看上去太眼熟了啊，明明都是幾個洞天福地中老牌築基修士的招牌法器，縱橫羽國修仙界數十上百年，不知斬下了多少人頭。
如今竟然像垃圾一樣……盡數扔在這裡？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
“您真殺了幾十個築基修士？”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黎千涯還是忍不住震驚問道。
“僥倖僥倖……他們戰鬥經驗不足，太輕敵了。”江明笑呵呵道。
黎千涯無語，那可都是成名百年的老油子，哪個沒經歷過數十上百場生死搏殺，如果他們泉下有知，被人評價為戰鬥經驗不足，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感想……
“張兄，真乃神人也……多謝張兄了！”最後，黎千涯也只能憋出這麼一句話來，徹底心服口服。
他望著儲物戒中的各種寶物，心情也是有些激動，即使身為玄星洞天弟子，有些資源也是需要自己爭取的，而這儲物戒中的寶物，即使是在場的所有人平均分，也絕對是一筆天外橫財，比他在這遺蹟中獲得的所有寶物的價值都要高。
有了這些資源，尤其是當中一些在外界罕見的珍稀靈藥，他的築基之路必定能夠走的更加穩固……
“張兄，我等就在玄光城內，短期內不會離去……若是張兄與燕赤霞燕兄有空前來，一定要來找我等一聚！”
片刻後，黎千涯燦爛笑道，手中拎著把摺扇，再次恢復翩翩美公子的狀態，顯然心情好到了極致。
一張對他根本無用的大兇殘圖，換取來如此多的修行資源，對他而言著實不虧。
“一定！”江明拱拱手，笑著應道。
而離去之前，七月又忽然轉身，笑意盈盈的看向江明，道：“逐月湖一切安好，張兄放心。”
江明一愣，不動聲色的笑了笑。
七月亦是並未多說，祭出一柄飛劍，化作一道虹光遠遁而去……
“這個七月，認出我了？”江明目光驚疑不定，方才她稱呼自己為張道友時，江明便有所感覺。
而最後離去前，七月說的這句話莫名其妙，但江明卻瞬間猜到了她的意思，應當是在說陸小漁一切安好，讓他不要擔心。
“也許並非直接看穿，也可能是有所猜測……”
江明滴咕，看來這逐月湖的確有點東西，他甚至感覺來自玄星洞天的黎千涯，在七月面前都有些拘謹。
“羽國最神秘的勢力、來歷古老的花鳥符文、這逐月湖的傳承，說不定也古老的嚇人……”
江明滴咕著，將這一切暫且壓在心底，抬腳向前而去，來到鎮魂河上，踏河而行。
轟隆~
漆黑的河水奔騰，江明剛一觸及，便感到一股虛虛實實的力量，在朝著他的神念絞殺而去。
那股力量雖然很微弱，但卻如潮水一樣，一波接著一波，沒過片刻江明便是感到神念一股刺痛，彷彿被硬生生挫掉了一層……
不滅源光頓時發動，將受損神念修補完畢。
“鎮魂河，果然可怕……怪不得這些魂玉這麼饞人，卻幾乎沒人能得手。”
江明自語，無論是什麼級別的修士，在渡鎮魂河時也只敢從高空掠過，幾乎沒人會自找不痛快，用身體觸及河水。
這種滅殺神魂的力量奇異無比，並非恆定不變，而是與修仙者的修為相關，修為越強者，遭受到的滅殺之力也會越強……
因此想憑藉強橫的修為，來此地撈取魂玉，也是一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即使能得手，也幾乎是得不償失，撈取到的魂玉，都不一定能彌補神魂的損傷。
“不過……你們不行，我行啊！”
江明目光閃動，向四周望了望，一片寂靜，沒有任何生靈。
他身形一沉，便是整個人沒入河水之中，河面上浪花奔騰而過，再也望不見任何身影……
……
視野之中一片漆黑，唯有眼前隱現的金光一閃而逝，江明知道那就是所謂的魂玉了。
“這河面之下，對神念的侵蝕之力果然更強了……”江明眉頭微皺，不過還在忍受範圍之內。
這河水的侵蝕之力雖然持續不斷，但好在是緩慢侵蝕，而非劇烈勐擊，令江明能夠時刻維持不滅源光的力量修補神念，不至於太過痛苦。
“嗯？越往深處，魂玉的數量似乎越多！”
江明望著下方，金光的出現頻率似乎更高一些，頓時不假思索的繼續下沉。
呼~
突然，一股劇烈的侵蝕之力襲來，令江明神念都是宛如被針扎一般。
“來了！”
江明卻沒有任何驚慌，反而心中一喜，連忙向四周探查而去，靈力在體內運轉醞釀，時刻準備出手。
魂玉所在之處，河水中蘊含的能量會暴增，這對其他修士而言的大兇之事，對江明而言反而是捕捉魂玉的預兆。
嗡~
一縷奇妙的波動眨眼而逝，從江明身側掠過，如閃電一般。
但江明已經早有準備，身形疾射而出，一隻手如閃電般探出，勐地一握。
彭！
一件溫潤如玉的東西落入手中，江明連忙低頭看去，絲絲縷縷的金光從指縫中流轉而出，掌心中一塊核桃大小的不規則金色物體，似石似玉，流轉光暈，審議非凡。
“這就是魂玉？”江明感應到其中精純無比的能量，金光流轉在身上，彷彿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被滋潤，精神似乎都振奮了一些。
“好東西！”
江明讚歎，毫不猶豫的將其收入儲物戒中，然後身形則是繼續下沉，尋找魂玉最密集的區域。
下一次來此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他自然要大撈一筆……
很快，江明便是下沉到十幾丈之深，卻依然沒有觸及河底，不過這裡的魂玉數量，已經大大增加，幾乎每一炷香的時間，都能捕捉到兩三枚。
不過江明仍在繼續下沉，二十丈、三十丈……
終於，在江明下沉到五十丈左右時，他腳下勐地一沉，終於踩在了一層細沙之上。
到了河底，魂玉幾乎每時每刻都能見到，如流星雨一般，從江明腦袋上不時劃過。
只是片刻，江明在河底便是收穫了十幾枚魂玉……
“不過這五十丈深的河流，也太邪門了。”江明眼皮一跳，這鎮魂河也太離譜了，竟然如此之深，然而它究竟源自何地，流向何方，為何從未有人探知清楚。
如此規模的一條河流，就這麼突兀而神秘的出現在黑石遺蹟中，顯得著實過於詭異了……
“這沙子似乎也不是凡物！”江明蹲下身子，抓了一把細沙，藉著靈力光芒仔細分辨。
這河底似乎什麼都沒有，只有這些沙子，每一粒皆大小如一，圓潤晶瑩，不知究竟是何材質。
“不管了，先收走再說……”江明毫不猶豫，所謂探險，就是雁過拔毛，什麼也不能放過。
他一邊時刻準備著捕捉魂玉，一邊取出足足十個儲物戒，開始鯨吞一樣收取河底的細沙。
至於這些河水，江明倒是也試著收取了，不過這些河水收取到儲物法器中之後，卻皆是會變成普通的清水。
“與情報中記載的一樣，鎮魂河水無法離開河流……”江明心中自語，這條河的神秘之處在於其本身，而並非這些河水。
很快，江明便是將十個儲物戒裝滿，魂玉也是足足捕捉了上百枚。
“應該差不多了……”
按照典籍記載，魂玉對神念的強化作用也是有限的，再多的魂玉其實並無太大用處，江明這上百枚魂玉，已經足夠數十個修士使用了。
“該離去了！”
江明心滿意足，這些魂玉是稀世奇珍，能讓他在外界，換取到許多平日裡罕見的功法或是靈藥了。
“不過還是不穩妥，再撈一些吧……”
本著來都來了的想法，江明再次動起手來……終於在足足撈了三百多枚魂玉後，他才終於停了下來。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夠了吧！”
江明滴咕，不過正當他準備離開河底時，目光卻忽然一凝。
“那他麼是什麼……”
前方，一片漆黑之中，竟然有絲絲縷縷的斑斕微光流轉，而河水中的侵蝕之力，似乎也悄然間劇烈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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