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良出山第一站。

自然是來到了遷劍峰。

與其說是他來到了這,倒不如說是東仙將他請了過來。

只是剛出青狐國,黃良耳中便響起了一道聲音。

“我以為你這老烏龜是真準備一輩子都不出來呢。”

黃良道:“這不是來見你來了。”

說完。

他便到了遷劍峰頂。

和五年前相比,這遷劍峰可謂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其一覽眾山小的高度暫且不說,更有一條天梯,從山體沒有斷崖的那邊,好似一根絲帶,直接從山腳登上了山頂。

那頭被喚作小白的大白猿猴,則搖身變成了看山神獸,守著山腳的拱門。

而這山頂的變化倒是不大。

依舊是那片空地,只不過原來那件竹屋變成了三層的竹樓。

而且那竹子……竟然也是天材地寶。

黃良還沒落座。

一個光頭少年便從竹樓二樓跳了下來。

“呔!阿良你這個混蛋,老子要和你再來比試一場。”

元寶指著黃良大聲道。

東仙瞪了他一眼,“要不要我來和你比試一場?”

元寶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悻悻道:“不比就不比嘛,喊那麼大聲做什麼。”

黃良見狀只好笑道:“我這次有事要出門,等我回來的時候,再和你打一場。”

“真的?”

元寶眼中彷彿亮起了光。

“真的,我黃良從不騙人。”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三五年吧,不會太久。”

“行,你說的,那我元寶可等著你!”

說完他一個空翻,又回去了二樓。

打發完了這個好鬥的山神,黃良才向東仙拱手歉笑道:“因為偶有感悟,錯過了東仙老哥的開峰儀式,實屬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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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怎麼能空手來呢?”

黃良起身,翻手取出兩壺酒水。

“來,一醉方休。”

看見酒壺,東仙似乎回想起了什麼遭遇,眼神微變,“不喝酒,喝茶。”

說完他伸手虛抬,兩杯散發著濃郁花香的茶盞便是憑空出現,黃良伸手接了一杯,走到空餘的那張椅子上坐下。

“可是要恭喜東仙老哥。”

黃良來到這遷劍峰,自然能察覺到這四周氤氳飄蕩著的山水氣運,尤其是那棟竹樓裡頭,甚至都偶爾可見氣運顯化的金色雲霧。

濃郁至極。

再者,這些年黃良也沒少聽那些狐狸說,夷山有了山神之後,附近的百姓都好過多了。

只要有什麼疑難困苦,只要到山神老爺那求,都能得到解決。

其中既有東仙顯神,也有狐妖出手。

但在那些百姓看來,卻都是山神老爺顯靈。

因而只是短短不過五年時間,東仙的山神廟便已建滿了夷山的大小山峰,香火之鼎盛可見一斑。

有了人間香火,東仙的道行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至於到底是到了什麼境界。

就只有東仙自己才知道了。

“也還多虧了你們青狐國的那群狐女啊。”東仙笑著說道。

這本來就是見雙贏的事,所以誰也不吃虧。

嗯……至少目前來說,是這麼回事。

“你這次出去是?”

黃良喝了口茶水,只覺自己丹田內的靈力都雄厚了一絲,“看看能不能撞點機緣,煉體功法跟不上了。”

他也沒藏著,說話說一半,跟誰都是真話。

東仙瞭然,“道法我這倒有一些,煉體法門的話……確實沒有。”

“再者就算有的話,也只是堪堪洗髓煉髒,阿良你要這,似乎用處也不大吧?”

五年過去,東仙也不是那個初出地底,一無所知的夷山山神了。

對這人間大小事情,也都一清二楚。

黃良只是笑道:“在青狐國裡當國師的難處,東仙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身體不行啊,吃不消。”

東仙自然知道他是在玩笑,而且對於他的體魄,五年前的那一次打鬥,元寶可沒少在東仙面前提起。

說黃良的體魄,是他見過的人類裡面,最強的一個。

“行,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招呼一聲就行了。只要還在夷山境內,都能幫你擺平。”

“山神大人威武。”

黃良朝其豎起根大拇指。

“那就勞煩山神大人先送我出一趟夷山吧。”

黃良一口喝完了茶水。

隨後茶葉和杯子都一同消失不見。

“下次來,可就沒這好茶喝了。”

東仙翻了個白眼,對於黃良順手牽羊這種事,完全當做沒看見。

兩人身形齊齊消散,再次出現,便已是到了夷山之北。

“告辭。”

東仙站在山頭,看著黃良遠去的背影,眼神之中,似乎有著懷念。

只是不多時,身形便隨風飄散。

……

兩個月後。

荊州。

盧龍縣城。

接連起了三天的大霧。

黃良於清晨踩著露水,進了盧龍縣城。

兩年前,他從一頭羊妖的記憶裡頭,察覺到了這盧龍縣城裡頭,有【地煞】擁有者在這裡出沒。

是個書生,其餘的資訊卻是不知。

只可惜,當時黃良還在參悟著【布霧】,無暇顧及其他。

直到數天前,黃良抵達這盧龍縣城外,喚起迷霧籠罩了這縣城三天,卻是再沒察覺到那書生的氣息。

來晚了。

對於這個結果,黃良也早有心裡準備。

如今這天下一日三變,別說是幾年前了,就算黃良一收到訊息就趕來,說不定人家也都走得沒影了。

這種機緣,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

黃良循著那狐狸的記憶,來到了一條僻靜的街道。

大關街。

當年那書生,就是住在這大關街的街尾。

迷霧籠罩下,黃良自然知道那院子早已荒廢。

所以他直接一步跨出,到了那書生鄰居家的後院。

男子不在,一名中年婦女正在木盆裡頭搗洗著衣物,還有個扎著朝天辮的小女孩正在追著蝴蝶。

黃良沒有驚擾別人,甚至都沒顯現身形,直接對那中年婦女【攝魂】。

婦女簡單的一生很快出現在黃良眼前。

幼時基本上是在母親背上度過,等稍有些力氣的時候,就開始照顧著弟弟妹妹。

沒幾年,又開始幫忙操持著家務農活,直到十四五歲,便被父母放了人家。

遇見的這男子倒還好,年少時同甘共苦,等年紀稍大時,男子又謀了個酒樓的差使,日子也漸漸好過了些。

而那鄰居書生……是在五年前搬來的。

模樣性格也還算不錯,終日都是在家中苦讀。

不對……如今這天下連個朝廷都沒有,苦讀有什麼用?

難不成真是對學問這一道,有些痴迷?

黃良循著記憶往後看去,很快便發現了蹊蹺。

這中年婦女有次做了些艾果,家裡吃不完,便想著送幾個給這書生嚐嚐。

可還沒等她前去敲門。

便瞧見那書生家裡,走出了一個衣著不整的……魁梧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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