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上篝火燃燒著烈焰。

拓跋瞻臺也將自己的精氣神一點一點提升到了最為巔峰的境界。

腦子裡面過濾了一遍潯陽之戰完顏大石的派兵佈陣及其大明兵部的應對策略。

然後快速的覆盤了一下當初領軍出擊西域的各種戰術。

魚鱗陣、一字長蛇陣、連環馬、柺子馬等等。

當初西域數國大軍,就是被連環馬、柺子馬給活脫脫耗死的。

圍三闕一,聲東擊西,這些明軍近些年慣用的戰術,拓跋瞻臺同樣過濾了一遍。

隨後一幅畫卷,在拓跋瞻臺的意識中緩緩拉開,五六百裡的戰場,兩百多萬大軍,騎兵馳騁,軍陣推進,氣壯山河。

有青隼落下,不久之後,一封斥候傳送而來的符信被送到了拓跋瞻臺手中。瓦戎的大皇子打來信件,一字一句的

黃昏時刻,殘陽如血,拓跋瞻臺手中的符信燃燒了起來,瓦戎皇子目光複雜的看著南方逐漸降下夜色的鐵灰色蒼穹,罵了一句,“他們到底懂不懂兵法!”

符信的內容言簡意賅,說的是距離拓跋瞻臺數百裡外名為千丈原的地方,有萬人規模背嵬軍主動攻擊向瓦戎東院突前的兩個萬人隊。

先不說明軍以少對多的這個問題。

大決戰,拓跋瞻臺的意識中雙方的斥候首先會不斷的接觸,儘可能詳盡的調查清楚對方的兵力部署,攻擊的側重,隨後擺開架勢,氣壯山河的對壘。

可怎麼都沒有過度一下,就這樣打起來了。

兵法上沒有這樣的一處呀!

“走,去看看!”琢磨了半天,拓跋瞻臺對身側的拓跋菩薩開口說道。

百餘人的隊伍,在近衛的擁護下向南馳騁。

…………

千丈原。

蘇白門、魚璇薇看著夜色中撲出去的不到萬人規模背嵬軍,兩位姑娘都愣了愣。

說精通兵法,狐仙和儒聖自然沒有到這個程度,但從鹹國之戰開始,也是大大小小歷經了無數的戰事,看習慣了兩軍對壘,將官運籌帷幄,排兵佈陣,可眼下的一幕完全的脫離了之前的感觀,那種感覺,就像是兩孩兒打架,鬧哄哄的衝上去,不講章法套路。

“守巖,你是不是覺得有點奇怪!”蘇白門問。

寧江楓的眼中,視線內即將爆發的戰事就有點兵無常形,水無常勢的味道,這就是在對方立足不穩的時候堅決的穿插,向對方縱深打樁一樣鑿進去,形成犬牙交錯的局勢,這種戰術很考驗中下層指揮官的臨陣指揮能力,更考驗梯次攻擊的同步性和配合,很明顯,歷經鹹國之戰及其潯陽、西域之戰,朝廷培養出來的大量底層將官達到了這個水準。

關於這種大縱深穿插,在鹹國的時候自己和王策問、周瑾之、蒙闊這些人探討過,當時自己的見解被蒙闊嘲笑了許久,如今,兩國大決戰,兵部卻是在十年磨一劍之後祭出了這種戰術。

當然,這種戰術的實施還得益於神機營在這幾年的飛速發展。

思緒收回來,寧江楓對蘇白門說道:“於節庵和王策問有膽識呀,慢慢看著吧!”

視野的前方,名叫廖化的千總帶領的隊伍已經衝抵到了瓦戎東院萬人隊前方數十丈的距離。

背嵬軍衝過來的時候,瓦戎的萬戶是懵逼的。

仗不是這樣打的呀!

不應該是雙方列陣,相互叫罵,隨後等待後軍,可怎麼就這樣衝過來了。

兩個萬人隊,純粹是被動的接敵。

但氣勢都有,看著衝過來的背嵬軍,兩萬人的瓦戎軍士迅速結成軍陣,仗著兵力的優勢,刀盾兵推著盾牌,後方的弓箭手張弓搭箭。

一箭之地,瓦戎首先攻擊。

“嗡”的一聲,箭失自撕裂夜色,密密匝匝落向背嵬軍。

大方盾護在頭頂,耳際盡是噼裡啪啦的落箭聲,距離的拉近猶如幻覺,準眼間便到十多丈的距離。

這個空間範圍內,雙方士兵已經開始為衝陣在準備。

“點火!”

廖化喊了一句。

前排的刀盾兵加起盾牌,後排的士兵拿出火摺子點燃火藥包的藥線。

就這麼稍微的耽擱時間,瓦戎鋒線已經推進到了不足十丈的距離,身材矮小,雙腿有力,掛著黑甲的軍士冒著兇戾的殺光,橫衝直撞了過來。

密密匝匝的火藥包閃爍著火花,在空中旋轉著落向瓦戎的萬人隊。

萬人的萬戶還沒有明白過來眼前的一幕意味著什麼,此起彼伏的爆炸已經從鋒線暴漲開來。

兩斤重,夾雜了鐵蒺梨的火藥包,對於盾牌兵而言,造成的直接打擊雖然非致命,可在兩軍對壘下,這種後果又是要命的。

暴漲的煙塵迅速形成一道堵牆,迸濺在空中鐵蒺梨發出刺耳的呼嘯,擊打在甲胃上刮擦出一熘的火光。

整個鋒線的瓦戎士兵視線內只有翻騰著的煙霧及其被鐵蒺梨拉出的一道道血線。

下一刻,背嵬軍的士兵衝撞了進來,形成驚人的衝勢和碾壓。

廖化手中的盾牌砸翻一名瓦戎士兵,前衝中後方扔出去的火藥包接二連三的爆炸。

有瓦戎的百戶在火光中搖搖晃晃的起身,人還在平衡著視野,衝抵上去的廖化手中環首刀沒有任何頓挫感的拉拉開對方身體。

不久之後,瓦戎的兩個萬人隊被不到一萬的背嵬軍殺成了倒卷之勢。

瓦戎東院這支隊伍在戰鬥打響的初始,就已經斷線了。

“頭!”瓦戎敗了。

緊跟著廖化衝殺的百戶吐了一口血氣,有點興奮的揚了揚手中環首刀。

“貼上去,壓著砍,不給瓦戎喘息之機,他們退多少,我們追多少。跟緊我!”廖化喊了一嗓子,揮著刀衝了出去。

一樣的夜色,就在廖化衝出的時候,千丈原東北十多裡的區域,匯聚向這對瓦戎前軍的南院一支萬人規模騎兵被自山坳中衝出的背嵬軍一支步兵以火藥炮殺傷之後死死的拖在了原地。

這個夜間,雙方以萬人規模為主的戰事,在廣袤的大地上星星之火般徹底的燎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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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前軍的是瓦戎東院的太保蕭乾佑。

整支隊伍有接近十五萬左右,最初的時候,東院太保接收到前軍萬人隊伍遭受背嵬軍攻擊的資訊,還能有條不紊的指揮排程,將手中的萬戶一名名調動出去,迂迴、穿插、側擊等部署的有條不紊,但慢慢的,蕭乾佑發現局勢失控了。

沒有一支調動出去的隊伍能抵達最初爆發了戰事的戰場,都是行軍途中被夜色中冒出的明軍攔截住。

亥時,蕭乾佑驚駭的發現有明軍隊伍穿插之後出現在了自己的側翼,而此時此刻,最外圍的戰團則在數十裡之外。

蕭乾佑徹底的凌亂了,感覺自己突然不會打仗了。

從來沒有參加過這樣亂混混的戰事,整個區域就像沸騰的一鍋湯,沒有前方,也沒有後方,都打亂了。

帶領輕衛衝向穿插而來明軍的時候,蕭乾佑還在想著,“孤軍不可深入,難道兵法上都寫錯了!”

千丈原的夜色中,寧王扶額,對身側的朱瑾開口:“這要是放在數年前,於節庵、王策問這些人都是要被砍頭了,犯的都是兵家大忌。”

朱瑾點頭,“確實如此,可守巖說過,時代變了!要與時俱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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