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肉?”

陳沖聲音冷得快要結出霜來:“此話屬實?”

被踩斷腿那人強忍著鑽心疼痛,搶著交代道:“好漢爺,我們說的句句屬實,剛剛三哥還在說把您做翻了,再賣去米肉鋪呢!”

“小六,放你媽的屁,老子什麼時候說要賣大爺的米肉了?”

那小六尖聲叫道:“那你自己說你說的是什麼?”

“俺說的是不賣大爺的米肉!”

見幾人死到臨頭還在爭論不休,兩女好奇心大起,建寧扯扯男人袖子:“衝哥,什麼是米肉?”

陳沖冷笑道:“你問地上幾個畜生。”

阿珂也有些好奇,於是一腳踢在斷腿那人傷處,呵斥道:“到底什麼是米肉,還不快快招來!”

那人抱著腿嘶嘶兩聲,隨即哭喪著臉道:“姑奶奶,吃草的牲口產畜肉,吃米的產米肉啊!”

吃米?

那豈不是人、人肉?

阿珂腦中突然出現那盆白花花的魚湯,陳沖端進來的時候自己還說好香,那會不會是......

想到這裡,她臉色頓時一白,扭頭趴在船舷上乾嘔起來。

陳沖沒有理會阿珂,伸手拎出兩個還算聽話的船伕,又對剩下兩人問道:“賣人......米肉的店,你們可記得位置?”

“記得,俺去過——”

沒等兄弟說出口,夏老二就搶著叫道:“好漢,運河兩岸米肉店,小人都知道!”

痛到現在他已經沒了脾氣,見到被提到一邊的兩個兄弟,他哪裡還敢觸怒對方?

他掙扎著說道:“好漢爺,沿河兩岸的米肉鋪,可不是小的來了才有,這是開了好多年的黑店。小人豬油蒙了心,如今知道錯了,願意將功折罪,求好漢爺給小人一條活路。”

“好,你老實交代出來,把那些黑店都說出來,我不殺你。”

見陳沖這麼痛快就答應,夏老二有些難以置信。

他細細觀察著對方表情,見陳沖確實一臉坦然,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現在落到人家手裡,也只能希望對方守信了。

其實他猜的不錯,陳沖確實不準備反悔,但他只說自己不殺,可沒說不讓別殺。

這幾個畜生在河上多年,也不知害了多少性命,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人神共憤的行徑,想活命真是想瞎了心。

正在這時,雙兒二人全船搜尋完畢,回來稟告道:“公子,船上搜遍了,沒看到其他人。”

又見阿珂趴在船欄上,吐得苦膽水都快嘔出來,不由好奇道:“阿珂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建寧拍著阿珂的背,沒好氣道:“還不是這幾個畜生,說什麼賣人肉,阿珂就被噁心成這樣了。”

兩個雙兒一陣惡寒,厭惡的對陳沖建議:“公子,把這幾個人殺了吧!”

陳沖獰笑一聲,看向地上除夏老二以外的三人:“你們三個說說,自己還有什麼用。”

三人呆了呆,很快反應過來,知道自己若是沒用,這會兒多半就要上路了,於是連忙爭著交代起來。

“好漢爺,俺知道幾個土窯子,他們買過我們搶的娘們兒!”

“好漢爺,我真是剛來的,好漢爺饒命啊!”

“好漢爺,夏老二曉得的黑店,我也曉得啊,他壞事做盡、喪盡天良,好漢爺不如把它殺了,留我一命來帶路......”

水匪爭相求饒,陳沖聽得煩悶無比,遂運轉丹田陰陽二氣,揮掌打向兩個賊人。

見陳沖抬手,兩賊只覺一股勁風襲來,下意識抬手抵擋,卻發現這股掌風並不凌厲。

兩人被掌風掀了個趔趄,爬起身卻發現並沒受到實質傷害,暗叫僥倖的同時,嘴上也罵開了。

“狗入的東西,恃強凌弱算什麼,這點本事也配稱好漢?”

“若不是你偷襲我們,哪能佔到便宜,有種放我養好傷再一賭生死。”

大小雙兒聽得心頭火起,正要上去給二人幾耳光,陳沖卻將兩女攔住:“再等等。”

大雙兒心中奇怪,其中一人也叫罵道:“等你姥姥!老子......”

“咔噠!”

這聲脆響十分微弱,兩個水匪卻不知為何停止了咒罵,四目相對間,都發現了對方眼中的驚疑。

哪裡來的聲音?

兩人正要互相檢視,忽覺渾身痠麻,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到周身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二匪肝膽俱裂,正要張口向老大呼救,不料看向老大時,卻發現對方個頭越來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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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老大不是跪在地上嗎,怎麼長高了?

這個問題他還沒想通,就見老大雙目圓瞪,眼珠子幾乎突了出來,就像看到了鬼一般。

老大種種表現實在怪異,但兩個水匪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們張嘴呼救,不過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發不出一絲聲音......

看著地上連成一片的血水,夏老二只覺頭皮發麻,正要開口邱柔,卻發現喉嚨乾澀無比。

“咕嘟!”

艱難的嚥下一絲唾沫,他顫抖著望向那個負手而立的年輕人,心中盡是驚恐和懊悔。

隨即,他猛地撲倒在地,不斷磕著頭叫道:“好漢饒命,我什麼都說了,求好漢饒命啊!”

夏老二額頭撞得甲板砰砰直響,地上血水被他拍的到處飛濺,把四女噁心的不行,忍不住連連後退。

“行了。”

陳沖肅然而立,聲音平靜無比:“你們兩個,一個帶路找黑店,一個帶路找土窯子,能活多久就看你們自己了。”

兩人一聽這話,知道自己暫時保住了性命,面露狂喜之色,忙不迭答應下來。

“是是是,小的絕不敷衍,多謝好漢饒命,多謝好漢饒命!”

陳沖轉頭對大小雙兒說道:“打水將甲板沖洗乾淨,這兩個賊人點完穴捆好,不可走脫一個。”

兩個雙兒點點頭,找桶的找桶、拿繩的拿繩,各自忙碌起來。

阿珂此時已經緩了過來,她畏懼的看了陳沖一眼,又連忙挪開視線,向大小雙兒跑去:“雙兒妹妹,我也來幫忙。”

建寧則不然,先前聽到米肉就沒什麼反應,看到地上的膿血後,她反而有幾分興奮。

嫌棄的躲開血跡,少女拉住陳沖衣袖晃來晃去:“衝哥~你不是說教我武功嗎,能不能教你剛才把人打成血水的武功呀?”

讓胳膊享受了一會兒軟玉溫香,陳沖這才斷然拒絕:“不是!”

對於建寧這傢伙,他心中其實頗為佩服,這女人也不知真是膽大包天,還是沒心沒肺,好像還沒見她怕過什麼。

比起殺人於無形的『化骨綿掌』,他寧願教建寧『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起碼後者沒那麼歹毒。

就在少女軟磨硬泡的功夫,一艘挑著魚燈的小船,緩緩從上游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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