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大人!找到密室了!”

一個侍衛急吼吼叫著,生怕上司不知道是誰立了功:“賀喜公公、賀喜大人,鰲拜的密室找到了!”

“密室?”

陳沖看了多隆一眼,面色十分不悅:“多總管,你不是說已經清查乾淨了嗎?”

多隆擦了擦汗,勉強笑道:“公公,鰲拜非常狡猾,禁衛大多都是老實人,有所疏漏在所難免嘛!”

有道理。

陳沖點點頭,怪不得四十二章經、金蠶寶甲都沒看到,原來還有個密室。

“哪裡有密室,我也要去!”聽到密室兩個字,建寧立刻衝了過來。

她提著衣襬問道:“什麼密室?”

“還不帶路?”

多隆先是板著臉罵了報信小兵一句,又扭頭堆滿笑容看向建寧公主:“公主請,密室在那邊。”

好傢伙!

陳沖看的一愣一愣的,心說這變臉功夫絕了,簡直比餘滄海還厲害。

侍衛帶著三人兜兜轉轉,來到了後花園荷塘邊,在幾塊太湖石堆成的假山旁停了下來。

侍衛指著一處,抱拳向陳沖回稟:“大人,這裡面有個門,奴才沒有開啟,想必應該是個密室。”

“哪兒呢?哪兒呢?”

小公主一聽,急忙順著侍衛的手指看去。

只見幾座錯落的假山中,有個僅容一人透過的山洞,若是不注意看,多半就會以為是造的山景。

找到了目標,建寧也顧不得危險,興沖沖就要往裡鑽。

陳沖一把將她拉住,黑著臉呵斥道:“急什麼,萬一裡面有埋伏呢?”

說罷又對周遭禁衛命令道:“你們在此守好,我們下去看看,若有外人跑出來,你們就將他拿下!”

數十個侍衛齊聲領命,拔刀出鞘凝神戒備。

此次抄家活動,眾人不僅能喝湯、還可以分到肉吃,對於給自己分肉的“小春子”公公,大家簡直是奉若神明。

見恩主發令,侍衛們都甩開了膀子,紛紛把胸脯拍的砰砰響,保證絕不讓賊人走脫一個。

人心可用啊!

陳沖拍了拍侍衛的肩膀,接過火把就鑽了進去。

狹道雖然十分曲折,但其實並不深,數十步就走到盡頭。

指了指被藤蔓遮掩的石洞,侍衛縮著脖子說道:“公公、大人,就是這裡。”

多隆很有眼色,擠到石洞前掃開枯藤,露出了其中的一道鐵門。

他將耳朵貼在鐵門上,又敲了敲門板,心中有些納悶:“真是奇了怪了,連鎖也沒有,看周圍這些石塊,也不像有機關的樣子......”

陳沖火把晃過周遭牆壁,又仔細看了看門上的鐵環,心中有了計較。

他指著門上一處孔洞說道:“看這兒,照理說之前應該有門環,現在門上沒落鎖,多半是有人在裡面關上了。”

“真的假的?”

小公主蹲下,歪著頭瞄了一眼門縫,衝多隆噘了噘嘴:“多隆,叫門!”

“嗻!”

多隆應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喊道:“裡面的人聽著,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鰲拜已經伏誅,你不要負隅頑抗,趕緊出來跪地求饒,反抗只有死路一條!”

一連喊了五遍,喊得多隆嗓子都啞了,裡面依舊沒有人回應。

“公主、公公,裡面好像沒有人。”

多隆嚥下一絲唾沫,嘶著嗓子說道:“要不卑職去弄點炮藥、把門炸開吧?”

陳沖搖了搖頭:“不用,裡面有人。”

內功小成之後,他耳目比之前敏銳了許多。

在多隆叫喊的時候,他就發現門後屢有異響。再加上門環沒有掛鎖,由此判斷裡面絕對有人。

“你們退後。”

陳沖揮揮手,示意眾人退開,同時調動真氣,將自己右肩護住。

橫練功法練出的真氣,平時蟄伏於筋骨皮肉之中。

臨敵時,意動氣發,能在對手攻來的瞬間,將受擊打的部位護住。

但若功行圓滿、練氣成罡,則不再需要刻意控制,罡氣自會護住周身。

在陳沖看來,四十餘年精純真氣,加上大圓滿《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

只要不是活死人墓中那種斷龍石,根本就擋不住自己。

區區兩扇鐵門,還能勝過慈寧宮的宮牆不成?

三人緊緊盯著陳沖,只見他身子一晃,猛地靠向鐵門。

轟一聲巨響,就聽鐵門傳來“咯吱咯吱”的刺耳響聲。

看到鐵門嚯開一道口子,陳沖面無表情,再次踏出半步,奮力向前一擠。

“滋啦——哐!”

金屬撕裂聲之後,便是金鐵落地的響動。

隨即,門栓落在地上,撞出倉啷啷一陣亂響,而這時密室也顯露了出來。

又一個鰲拜!

想到上書房之事,多隆打了個冷戰,眼瞳中盡是畏懼,膽氣已然去了七成。

建寧回過神,看向前方那身影的眼中,莫名的多出幾分自豪。

她墊腳瞧了一眼密室,小心翼翼問道:“衝哥,現在能進去了嗎?”

“裡面還有人。”

陳沖搖搖頭,將小公主護在身後,拿過火把往裡走去:“我先去看看,叫你們再進來。”

多隆與侍衛連連點頭,建寧卻鬼鬼祟祟趴到門邊,死死盯著男人的背影。

密室中,除了松香燃燒的味道,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這味道很像寺廟中的長明燈,但又夾雜著一些檀香。

火把光焰搖曳,陳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屋內留了通風口。

如此想來,密室中確實有人,甚至連燈火也是剛滅不久。

他晃了晃火把,只見這房間一側是個爐子,另一側卻堆了不少煤炭。

如此模樣,令人好生奇怪。

莫非是地下供暖設施?

陳沖不禁被自己逗笑,見左前方還有通路,便側身緩步前行。

他以火把開道,同時運轉真氣,將迎敵一側身體護住。

如此即便突然遭受攻擊,也最多隻會一側受傷,並不會毫無還手之力。

來到轉角前,陳沖忽的將火把一拋,同時以八步趕蟬的身法,就地一滾向火把追去。

越過轉角剛抓住火把,就見丈許開外有一道白影。

人。

金髮白衣的女人。

在看清那白影的同時,雷鳴般的巨響隨之而來。

聽到聲音的那一剎那,陳沖心臟狂跳。

火槍!

隨即心中便是一沉,暗道吾命休矣。

陳沖畢竟是後世之人,即便來到十六世紀,對槍這種熱武器,依然保持著應有的畏懼。

聽到槍響,他下意識閉上眼睛,抬手遮擋頭臉的時候,也不忘施展“縮陽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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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對男人來說,兩個頭都重要。

緊接著,陳沖就覺得胸腹間的皮肉,輕微的顫了一顫。

他睜開眼睛,看著丈許外那個一臉絕望的白衣金髮女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啥了吧?爺刀槍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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