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尖叫,將陳沖從夢中驚醒。
看了一眼發出聲音的物件——是建寧啊,那沒事了。
揉揉眼睛坐起身,陳沖打著呵欠道:“大清早的,鬼叫什麼啊?”
建寧身著褻衣,赤腳踩在羊毛毯上,指著面前一片空處,雙手不斷比劃著。
“我的黃花梨小馬桶呢?我的景泰藍百花大糖罐兒呢?我的天青秘瓷呢?”
見少女已經急的跳腳,陳沖不由好笑:“好了,別著急了,是我幫你收起來了。”
說罷,他走到建寧身邊,手在床上一撫,碩大的鸞鳳拔步床,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巴阿巴!
建寧目瞪口呆,吭哧吭哧跑到陳沖面前,激動的在男人身上一陣亂摸。
“我那麼大個床呢?你給我藏哪裡去了!”
物理鎮定!
陳沖一把將少女夾在腋下,強行讓她安靜下來:“別找了,我先給你收著,等咱們離開紫禁城,我再還給你。”
“哦,你早說嘛!”
少女松了口氣,拍著胸脯道:“昨晚你去哪兒了?我起床喝水都沒看見你,還擔心你一個人跑了呢!”
昨晚?
少女的一番話,忽然陳沖讓反應過來。
不對勁啊!
昨晚我不是去慈寧宮,和龍兒喝酒去了嗎?
先是喝酒、然後聊天,又講笑話又談武功,最後都滾到床上去了。
那我是怎麼回到長春宮的?
莫非那是一場夢?
那也不應該吧,那色香味俱全的立體感受,可不是一場春夢能解釋的。
陳沖忽然有些心虛,胡亂揉了揉公主頭髮額頭,隨口胡扯道:“你是不知道,我真不習慣用馬桶,半夜尿憋急了,就跑外面去方便一下嘛!”
“噢,我還以為你不想帶我走呢!”
建寧松了口氣,忽然興奮的說道:“衝哥,我讓宮女熨了衣服,咱們換了衣服去抄家吧!”
“哦?”
陳沖端坐太師椅,老神在在發號施令:“既然如此,還不快給老爺披掛起來?”
“嘻嘻,得——令——!”
少女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蹦蹦跳跳離去了。
目送小公主離開,陳沖趕緊閉目凝神,檢查丹田真氣是否增長。
只要真氣有所增長,就說明昨夜確實與龍兒歡好。
至於判斷理由,則是龍兒主修《神龍素女功》的特性。
《神龍素女功》有兩個獨特之處,一是修煉者天命盡時,可以進入神龍教血池之中,將功力傳給自己的繼任者。
二是修煉這門武功的女子,若是失了純陰之身,得到她童貞的男子,也可以得到她八成真氣。
陳沖閉目內視,只覺自己氣海丹田之中,真氣如一具磨盤緩慢旋轉——陰靜陽動,這是崆峒派內功《陰陽磨》的特性。
氣團上,縷縷真氣沿著經脈勾連四肢百骸,奔行於筋骨皮肉之中。
周身罡氣真氣一以貫通,隨時處於一種“蓄勢待發”的狀態。
柔如蠶繭、剛似金鐘,這是《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的特性。
妙啊!
內家真氣,真是太妙了......
正讚歎著氣之玄妙,陳沖忽然發現不對勁。
不對啊,怎麼我真氣沒有增加呢!
莫不是我猜錯了?
難道那《神龍素女功》,必須老教主傳給龍兒之後,才能達到圓滿境界、擁有不能失元陰的特性?
又或者是慈寧宮那個“太后”,根本就不是龍兒......
想到另一個可能,陳沖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忽然之間,他心底湧起一股衝動,迫切的想要去問個清楚。
但他心中也清楚,對於這個問題,自己真沒法問出口。
嗐,算了。
等下次接觸的時候,再仔細問問吧!
反正又不是見不著面......
思緒翻騰間,建寧終於回來了。
她遞過一件蟒袍,臉上露出壞笑:“衝哥,辛苦你啦,還要裝幾天太監。”
隨後不等男人拒絕,便風風火火跑去換衣服。
陳沖沒有介意,隨手接過衣服就套在了自己身上。
這件衣服樣式華麗,和海大富穿過那件差不多,想必是清廷高階內侍制服。
剛換好了衣服,建寧也從屏風後走出來,她一身男裝,儼然貴公子模樣。
雖談不上玉樹臨風,但輕搖摺扇的樣子,也有幾分帥氣。
她“啪”的收起摺扇,做了個嚴肅表情,拱手作揖道:“見過陳老公。”
陳沖哼了一聲,扣上了喇叭帽,清了清嗓子說道:“小寧子,把多隆叫過來,讓他帶韋小寶來見我。”
“嗻!”
建寧毫不介懷,嘻嘻笑著一溜煙跑出去,片刻後便帶著多隆回來。
“卑職多隆,見過小春子公公。”
多隆毫無節操,也不管自己品階更高,進門就來了個單膝滑跪。
他抬頭一看,立刻讚歎道:“怪不得,怪不得啊!之前卑職見到公公時,就覺得公公衣服不合身。我就說嘛,以公公的人品和武功,至少也得是個四品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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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隆張嘴就是彩虹屁,比起韋小寶絲毫不差。
陳沖忍不住笑了笑,也沒怎麼生氣:“多總管快快請起,地上可涼的很。咱們都是同生共死的交情,何必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對了,韋兄弟呢?”
多隆順勢起身,左右看了一眼,見只有建寧公主,這才小聲道:“自昨日公公在慈寧宮殺了鰲拜之後,韋兄弟便不見了。
我懷疑啊,他可能是被太后嚇著了,不過蘇拉本就只是宮中雜役,出入也沒什麼限制,找不到人也正常。”
原來如此。
陳沖點點頭,忽然又問道:“被囚禁在天牢的蘇克薩哈大人,不知道還在不在。”
多隆聽他這麼一問,立即擦了擦眼角,一臉悲傷的說道:“唉,鰲拜喪心病狂,竟然拷打蘇克薩哈大人,我們去的時候,大人已經歸天了。”
陳沖聽此噩耗,也忍不住咒罵起來:“鰲拜這狗賊,真是死不足惜,竟敢壞我大事!!”
讓老子白白損失這麼多俠義值,簡直是罪該萬死!
冷靜下來,他決定先辦正事。
陳沖取出蓋了印的黃絹,若有所指的說道:“今日我要去查抄鰲拜府邸,不知道裡面人可走脫了?”
多隆眼珠幾轉,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回稟公公,財物已經查驗完畢,不過賬目還未典算。
下面的奴才眼拙,有很多東西難以估量價值,想必只有公公的高明眼光,才能將總賬目核算清楚。”
快進到貪汙?
我喜歡!
“嗯哼!”
建寧乾咳一聲,眯著眼戳了戳陳沖後背,彰顯了一下存在感。
陳沖心領神會,補充道:“多兄弟,論起眼光,我怎麼比得上公主陛下,這次抄家非有公主不可。”
“對對對,公公說得有理,卑職也這麼覺得!”
多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卑職之前聽說禁宮多有財物失竊,想必就是鰲拜那狗賊幹的好事。
滿京城都知道,這畜生歷來手腳不乾淨,每次面聖都會從宮中偷東西,這次公主出馬,定能找回禁宮失竊寶物。”
“不錯,多隆,你是個好奴才!”
建寧一聽,心中十分滿意:“既然如此,咱們就出發吧!”
“嗻!”
多隆不敢得罪公主,立即點齊一驃禁衛,等待公主指示。
隨著建寧一聲令下,一群侍衛、宮女、太監,浩浩蕩蕩向宮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