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起風了。”

陳沖將一件大髦披在阿珂身上,柔聲寬慰道:“你不要太難過,岳母和泰山都是吃過大苦、受過大罪的人,有些偏激、固執很正常。”

少女緊了緊肩上的大髦,側頭靠到男人肩上,幽幽嘆了口氣。

陳沖很清楚,在這種需要決斷的時候,自己越是要拿出主意。

他二話不說將阿珂抱起,腳尖輕輕一點,身子頓時騰空而起,徑直向住了一夜的禪房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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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兩夜樑上君子,陳沖對『神行百變』的掌握愈發精熟。

雖然還談不上如臂使指,但起碼也不會出現第一次用出來時,沒輕沒重撞上樹的情況。

幾個縱躍來到小院屋頂,陳沖正準備落到院中,忽覺胸口衣襟被扯了扯。

他忙穩住身子,小聲問道:“怎麼了?”

“陳大哥,我們走吧。”

阿珂沉默了片刻,這才說下去:“我不想繼續呆在這裡,我想回福州了。”

見少女情緒低落,陳沖鼓勵道:“別灰心,我一定想個說動二老的辦法,也一定能讓他們隨咱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陳大哥,算了吧,不用麻煩了。”

少女將臉埋到男人胸前,悶聲悶氣的說:“你和陳總舵主有約,這種正事怎麼能耽擱呢?而且,我也想建寧姐姐了。”

這是什麼理由?

陳沖目光爍爍,盯著懷中少女,心中不斷琢磨著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有,這個“算了”是什麼意思?

到底要表達什麼中心思想?

這一刻,他腦中湧現出一個問答題——

當女人說“算了”,到底是真的算了,還是希望你提高重視度?

似是感覺到他犀利的目光,阿珂扭了扭身子,又補充了一句:“出來這些天,我都沒法好好練功,也不知道建寧姐姐,還有兩個雙兒妹妹武功練得怎麼樣。

龍教主姐姐和琪琪格姐姐帶那麼多人,想必走的不快吧,都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她們有沒有到福州......”

都這麼說了,還猶豫什麼?

算逑,直接跑路!

陳沖不願再猜,抱著少女認準方向,身軀電射而去,飛速離開了宏覺寺。

不多時,兩人到了地勢緩和、道路寬敞之處。

陳沖取出駿馬、點燃火把,縱身躍上馬背,讓少女坐到了自己懷裡。

又拿出皮褥子,將少女嬌軀裹了個嚴實,這才高高舉起火把,讓馬兒開始前行。

雖然此時天色黑盡,天空又有濃雲密佈,將月光擋的嚴嚴實實,但好在便道還算寬闊。

再加上馬是好馬,鯨油又實在給力,做成的火把燃燒穩定,連尋常風都吹不動,因此馬兒跑的並不吃力。

當然,夜間趕路,再順當也快不到哪裡去。

每當感受到好馬為自己帶來的便利,陳沖心中都會無比感慨,交通工具對出行實在太重要了。

這種時候,他甚至還會睹物思人,懷念一下還未下葬的麻仔。

當然這種懷念,多半也就幾個剎那。

雖然是連夜趕路,但是軟玉溫香在懷,陳沖頗有些樂不思蜀的味道。

兩人一路前行,也不知道跑了多遠,他隱約感覺應該走了一個時辰。

這一點他十分確定,因為開始修煉內家真氣後,就繞不過經脈運轉,只要仔細體會,總能透過真氣在經脈中的狀態來把握時間。

好巧不巧,陳沖最先打通的是手上兩條對應寅卯二時的經脈,對這個時間段的真氣感知也最為強烈。

在離開宏覺寺時,“手太陰肺經”真氣洶湧,顯然已經過了寅時。

而現在氣感最強的經脈是“手陽明大腸經”,顯然已經到了卯時,加起來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

照理說,馬兒跑的時間不短,胯下坐騎腳力又好,怎麼也得跑出上百里才對,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兩人一騎走得並不快,一來天黑路暗,馬兒難以視物,二來馱了兩個人,馬兒有些吃力。

最大的問題,則是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

雲貴地勢比中原更高,長期生活在此處的滇馬,靠著獨特的氣候環境,養成了一身好耐力。

但對外地馬來說,無論是氧氣還是氣壓,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作為[馬術]已達到4級的男人,陳沖對馬兒的問題可以說瞭若指掌。

只看胯下駿馬的表現,就知道這匹御馬並非高原良駒,多半是他東北老家,或者說塞外草原的貨。

不過有一說一,這馬能馱著兩個人,連續在夜裡跑一個多時辰,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雖算不上寶馬,贊一句良駒怎麼也不為過。

既然是好馬兒,當然沒有不愛惜的道理。

感覺到主人在扯韁繩,馬兒瞬間心領神會,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陳沖將火把舉高,雙眼四下打量,準備尋個避風之處先歇歇腳。

忽然,頭頂傳來“呲”一聲輕響,他連忙抬頭看去,卻見火光映照下,頭頂竟有些泛黃。

定睛凝神細看,這才發現頭頂竟是密匝匝的雪花。

柳絮大的雪花從天而降,劈頭蓋臉向兩人一馬砸了下來。

就在陳沖愣神的片刻,又聽火把呲呲作響,原來是雪花落在了火焰上,熊熊光焰將水汽瞬間蒸發。

感覺到火光變小,男人連忙又點燃一支,隨即一踢馬腹,驅使著馬兒往前走去。

在前方不遠的地方,似乎有一個小茅屋,雖然看得不真切,但絕對是人造之物。

不多時,馬兒來到那屋子近前,陳沖也顧不得細看,徑直將馬收進了隨身空間。

那屋子建在山坳裡,左右都是山岩,他抱著阿珂幾步躍到小屋前,這才藉著火光看了個清明。

小屋並不大,寬不過丈許,進深不到七尺,大概和商品房的廚房差不多。

寒風卷雪,呼嘯著將大髦抖的嘩嘩作響,陳沖正在想這是個什麼所在,忽然感覺懷中人身子抖了抖。

阿珂打了個冷顫,隨即蜷縮了身體,抓著男人胸前衣襟的手也緊了幾分。

健壯陳沖也顧不得細想,忙跺腳將身上積雪抖開,這才推開小門側身擠了進去。

“嗚——咣!”

隨著木門被關緊,灌進屋子寒風的呼嘯也戛然而止。

劇烈的關門聲將阿珂驚醒,少女迷迷糊糊問道:“陳大哥,我們到哪兒了?”

陳沖將火把一掃,見屋子正中有個石香爐,順手便將火把插了進去。

“不知道,咱們約麼有了五六十裡,總之離昆明成不遠。”

“哦~”

少女應了一聲,隨即揉著眼脫離了男人的懷抱。

四下打量一眼,她好奇問道:“衝哥,你看這裡,怎麼供了個石頭?”

說著便湊了上去,蹲在石頭邊研究起來。

陳沖頭也不抬,依舊從隨身空間往外取乾草,畢竟今晚得睡這,怎麼也要弄安逸一點兒。

鋪完稻草,他走到阿珂身邊,湊到石頭上聞了一鼻子,這才說道:“這應該是個神像。”

“神像?”

少女語氣驚訝,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神像不都是泥巴、金銅、玉器麼?即便是用石頭做神像,怎麼也要雕刻吧?哪有撿塊石頭,隨便劃一道紅印子就當神像的說法?”

這個陳沖真還知道:“是這樣的,很多比較原始的地方,或許是信的神比較古老,也可能不知該怎麼為神雕像,所以乾脆就用石頭代替。

你看石頭上這道紅色,就是他們專門畫上,好和其他石頭能區分開,這紅色也不是一般東西,而是生漆加硃砂調成的。

只要不被風吹日曬,塗上去少說百十年不會掉色。”

前世,陳沖長在湘鄂之交的大山裡,山中有許多簡易小廟,供的就是一塊圓點的石頭。

和眼前石頭一樣,那些石頭上也畫了一道紅色印記,就是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手筆。

少女看了會兒,很快沒了興趣,於是退到一邊看著陳沖忙活。

男人將石頭和香爐推到角落,又從隨身空間取了些藥粉,在草堆周圍和草裡灑了些,這才抖開被褥鋪墊起來。

藥粉中有雄黃、硫磺粉,還有些其他能殺蟲的藥材,撒一些能讓自己睡的安心些。

等合力鋪好了被窩,兩人再也沒了氣力,一頭便栽到了床上。

這兩天晚上,他們光忙著做賊了,可以說沒睡過一個好覺。

陳沖盯著房頂瓦片,心裡計劃著明日的行程,耳邊傳來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隨即就聽阿珂說道:“陳大哥,明天咱們還要趕路,要不咱們睡吧?”

“好啊!”

陳沖正有此意,聞言立即欣然接受。

他轉頭看向阿珂,正要問是不是燒點熱水燙燙腳、洗把臉,就發現少女早已鑽進了被窩。

見阿珂露出半張臉,怯怯的看著自己,陳沖心裡直呼好傢伙。

姑娘,你這手腳,夠麻利的啊!

他乾咳一聲,心說阿珂妹子啊,這樣就沒意思了。

你自己一聲不吭鑽進被子,那我該咋辦?

若是股做清高重新鋪個床鋪,不僅顯得虛偽,還有點不是男人的意思。

若是直接鑽到一個被窩,又有那麼點趁人之危的意思,畢竟小姑娘剛被爹媽趕走,這麼做似乎有點禽獸。

做禽獸還是承認不是那人,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在他腦中,“禽獸”和“不是男人”正在交戰,只可惜“不是男人”太過拉胯,連三次呼吸都沒撐過,幾乎是一觸即潰。

正當禽獸開始收屍的時候,就聽阿珂叫道:“陳大哥,今晚這麼冷,你怎麼還不進來呀?”

阿這......

陳沖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幾乎是瞬間便脫掉了外衣,唰的一下鑽進了被子裡。

見他速度這麼快,阿珂不由愣了愣,然後臉一下就紅了。

牆角的火把徐徐燃燒,將小屋染成了金橘色,讓人感覺溫暖了許多。

正想著是不是說點什麼,忽然發現被子動了動,隨即掌心中就多了一隻小手。

“陳大哥,我有點冷。”

少女怯怯的說道:“你摸摸我的手,都凍僵了。”

“唔,確實很冰,我幫你暖暖。”

陳沖含糊了一聲,將冰涼的小手握在掌心,然後輕輕的揉搓起來。

這隻手柔弱無骨、嫩滑纖細,根本不想阿珂這種生活能有的手,不得不說她的底子實在好。

一邊揉捏,一邊胡思亂想著,陳沖下意識問道:“妹子,暖些了嗎?”

“嗯~”

阿珂輕輕點頭,然後小聲說道:“可是我身上還冷怎麼辦呀!”

嗯???

陳沖腦中嗡的一聲,機械的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少女,心中卻在撲通撲通亂跳。

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有些不太敢確定。

有些話在獨特的時間、地點、場合說出來,確實會產生歧義,而且還會造成極大的困擾。

再者說,今晚......似乎不太合適吧?

他挪了挪身子,將少女一把摟進懷裡:“還冷嗎?”

少女點了點頭,鬢角凌亂的髮絲搔過陳沖鼻端,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陳大哥。”

阿珂將嘴湊到男人耳邊,聲音酥的嚇人:“我還冷,怎麼辦?”

陳沖還在想怎麼回答,忽然感覺胸口被一個冰涼的東西劃過。

“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細細感受著少女胡來的左手。

陳沖當即翻身而起,將少女壓在了聲下。

這時候若再猶豫,“不是男人”豈不是白死了?

陳沖曾聽人說過,貓是一種很有意思的動物。

剛出生的小奶貓,雖然叫聲很可愛,但其實很可憐。

因為她力量不夠,連拉粑粑這種事自己也做不到,很可能活活憋死。

在這種時候,就要大貓來幫忙。

有貓爸爸、貓媽媽在身邊的小貓比較幸運,因為大貓會幫小貓舔屁股,用帶倒鉤的舌頭刺激小貓,幫她完成排洩。

陳沖曾問,如果沒有大貓在身邊,自己養小奶貓,那怎麼辦?

朋友神秘一笑,伸出自己的舌頭說:如果這個時候,你能幫她舔舔屁股,那她就會認為,你就是她的爸爸媽媽,會愛你一輩子。

這個喪失小知識,被陳沖牢牢記在心裡,總想找機會驗證一下,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現在機會來了。

經過親自嘗試,陳沖發現朋友有一部分確實是對的,比如舔小貓的屁股,確實會讓她心甘情願叫爸爸。

當然,也有一部分不太準確,比如舔完小貓屁屁,小貓並沒有拉粑粑,反而會尿出來。

這一夜,陳沖奇怪的知識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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