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慶二十八年。

這是一個對大越國人來說,很糟糕的年份。

在這一年。

一月,大越藩屬靜海國,以大越邊府府尹折辱國主,索求無度,越境擅殺國民為由。宣佈與大越斷交,從此拒不納貢,脫離臣屬。

同月,靜海國舉兵十萬,入寇大越鬱林郡。

二月,訊息傳回京都,隆慶帝大怒。下令組建徵南大軍,準備出師二十萬,討伐靜海國。

同時下詔,於天下各郡府徵收平賊稅,以供徵南大軍之用。

三月,大越各地天色忽變,三月竟然下起了冰雹,農時耽誤,田畝遭殃,百姓人心惶惶,地方有流言傳出。

到了月末,平賊稅的徵收下到了建安郡。

建安郡百姓以種茶為生,三月冰雹,本就凍死了不少春茶,令很多人家為之破產負債。如今又來賦稅,逼得無數百姓賣兒鬻女,民不聊生。

時建陽府有妖道赤明珠,自號仙人赤陽子下凡,來世間救蒼生。其人擅符水、行雷法、可施咒術,聚斂了上萬信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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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於當月起兵,殺官造反,不過十餘日間,便攻佔了府縣,連城十數,震動東南。

訊息傳回京師,朝廷震動。

隆慶帝下令,徵南大軍暫緩南行,先去平定建安郡反賊,再討靜海國。

到了四月,徵南大軍行營組建完畢,正準備開拔,平定叛亂。

然而就在這時,北方又傳來訊息。

越國的老對頭梁國,新主即位。那位少年梁帝甫一即位,便宣佈南征,欲率五十萬大軍徵調越國。

如今梁兵集結,先鋒已至邊界,戰事已起。

隆慶帝無奈,只得將徵南大軍更名徵北大軍,調往北疆,抵禦梁兵。

至於建安郡叛亂和靜海國入寇,只能組建行營大軍征討。

同月,豫章郡守上奏,言境內大雨連月,多地山洪暴發,災民遍地,請求朝廷撥款賑災。

五月初,西川郡守同樣上來奏書,言境內地龍翻身,城縣牆塌,震垮民宅十餘萬家,死傷數萬。同時山中蠻人也受災嚴重,生活難以為繼,似有異動。

月中,臨海郡郡守傳報,境內海疆有東海賊寇襲擾,賊有萬人,依仗舟船之利,攻城陷地,轉戰如風,郡府難以應對,請調海師征討。

月末,京師宮中又傳出巫蠱大桉,據傳太子與七皇子,勾連民間巫女嚴道育,給當今聖上下蠱,欲咒殺之,好令太子上位。

然則太子府中有僕從告密,將此事洩露出去。

隆慶帝聞聽大怒,頓時下令捕殺妖女嚴道育,同時將太子禁足家中,令其反思。

然而巫蠱大桉雖然告一段落,但隆慶帝三十登大位,距今已有四十載,年歲已高。

今年半年內接連的壞消息,還有太子的巫蠱大桉,都沉重的打擊了這位老年皇帝的心氣。

所以在處理完巫蠱大桉後沒幾天,隆慶帝便在一次朝會中,口噴鮮血,當場暈厥。

隨後便病在了榻上,時醒時昏,最終連六月都沒撐過去,在十三那天崩了。

而後群臣商議,共迎太子登基。

這位剛剛下令禁足的太子,在家中還沒關門一個月,轉頭就成了新朝天子,改元弘道。

因為此事距離巫蠱大桉時間實在太近,所以民間流傳,隆慶帝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太子下咒咒死的。

也因此,這位新登基的弘道帝,廣為人們詬病,甚至有人稱其為巫蠱皇帝,也是頗為諷刺。

流言傳到弘道皇帝耳中,頓時令他大為惱怒。然而他已經沒空去處理這些流言蜚語了。

因為隆慶帝留下的爛攤子,靜海國入寇、建安郡叛亂、梁國南侵、豫章郡山洪、西川郡地動、臨海郡海寇,這六個大窟窿,都等著這位新皇帝去補。

做了四十年太子,如願咒殺先帝登位的弘道帝,即位不過一個月,便被政務忙得心力交瘁。

心中竟隱隱感覺,這皇帝做的,還不如當個太子呢。

那樣更自在。

然而世上沒有回頭藥,人已登基,就下不了船了。

大越這艘風雨飄搖,四處窟窿的船,還能不能在暴雨中行駛下去,就看這位新皇帝的本事了。

……

大越風雨飄搖,彷彿隨時就會傾覆。

外間各地動亂,洞庭郡這邊也沒怎麼安寧。

年初時候受到冰雹影響,各地的農業生產都受到了破壞,眼看著今年減產是肯定了。

同時天降冰雹,也導致了氣候驟冷。山中那些剛剛冬眠出來的動物們,還沒來得及捕獵回膘,便被凍死了大片。

受此影響,住在山中,以打獵為生的那些苗人山民,也開始出現不穩跡象。

到了五六月份,更是出現了山民叛亂,攻打縣城造反的事情。

好在郡府對此早有預判,提前調集了大軍,地方一有騷動,就派兵平叛。剛剛冒出的十幾起山民作亂,還沒等擴散開來,就已被剿滅。

不過即便處理迅速,但這麼多起叛亂下來,地方上還是有好幾個縣城被叛賊打破,城中官吏百姓被屠戮劫掠,死傷慘重。

在此情況下,時間走到了七月。

這一天,孫思文教完學院中的學生,返回了自己府中。

才進府裡,就見花園內,自己好友竟罕見的沒有在練功,而是在庭下飲酒作樂,唱著那頗為怪異的調子。

“我手拿流星彎月刀,喊著響亮的口號,前方何人報上名……”

調子很怪,與當世的樂府詩歌或者詩詞曲牌牌不同,更像是山間俚歌,但那意味曲調又大為不同。

尤其是唱歌用的話語,與當時任何一種話都不同,孫思文一點都聽不懂,就像是它國異語。

好奇詢問,好友就說是自己隨意哼哼,覺得這樣好聽,就唱了出來,不是什麼它國異語。

對此孫思文根本不信。

不過好友不說,他也並沒有深究,而是就這麼聽了起來。

還別說,雖然陸淵唱的歌他聽不懂,調子也很怪異,但聽起來竟格外的舒服,不由讓人嘖嘖稱奇。

這不,才進院內,聽到這歌聲,孫思文就駐足而立,細細聽了起來,並沒有打擾。

等一曲哼完,陸淵回過頭來,看著自己好友笑道:“孫兄回來了啊。”

這話中,滿是悠閒自樂,逍遙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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