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覺得,這場肆虐整個廬陵府的黑風盜之亂,絕沒有明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在這場匪亂的背後,肯定還隱藏著什麼,眾人不清楚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就是方天鷹這麼做的原因。

“所以,這大概又是什麼江湖巨老博弈,攪得地方腥風血雨的戲碼嗎?”

作為一個武俠迷、小說迷、影視劇迷,陸淵對於類似的橋段和事件,已經很是熟悉了。

所以此時那些矇在鼓裡的江湖人,或許對於黑風盜的出現和方天鷹的選擇,會感到一頭霧水,大感不解。

但對於經歷了無數影片小說磨練的他來說,這一幕就顯得太熟悉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黑風盜背後應該還有什麼大勢力支援,而那個勢力應該是江湖頂尖門派,這個門派打算用黑風道作為手套棋子,用來做一些自己明面上不好做的事情……”

陸淵此時回憶著自己看過的一些小說,一幕幕經典橋段,就出現在了面前。

而這些情節聚合在一起之後,頓時起到了某種類似於局外人的效果,讓他跳出了如今的廬陵府匪亂,得以從一個更高的、也更無關的角度,來全面覆盤如今的局勢。

最終,他得出了一個結論。

“所以,這場黑風盜之亂,應該是南海郡某個大派搞出來的。

畢竟黑風盜起於南海郡,從那邊突然冒出,結果並沒在南海留多久,就跑來了豫章郡廬陵府。

而他們的目的嗎……

可能是想打擊鐵劍門。也可能是南海郡的武林勢力,想要入侵豫章郡,擴張自己的勢力範圍。

這樣一來的話,倒是解釋的通了。”

陸淵摸了摸下巴,心裡面的一個困惑,卻是得到的解答。

原先他就困惑,黑風盜如此厲害,有一位一流高手和幾位二流高手,甚至還有上百馬匪,到底是怎麼冒出來的?

這麼一股龐大勢力,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盜匪能夠擁有的。

但如果是有江湖大派在暗中培養,當做一個黑手套,這就不意外了。

合情合理。

“還有梅縣那次。”

陸淵又回想到了一個證據:“當時梅花幫和當地的官府聯合,一起驅走了黑風盜。兩個二流高手帶著一幫雜魚,能趕走一個一流高手,說出去都感覺可笑。但如果是黑風盜配合的話,這也就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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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梅縣本地勢力,趕走了黑風道,這件事給他的印象太深了。

而也正是因此,此時回想起來,也越來越顯得黑風盜的出現,實在是太過可疑了。

他們一路上,留下了太多痕跡,經不起查。

“不過就算這樣,所有人都知道黑風盜有問題,但只要他們背後的人沒暴露,沒站出來承認,誰又能有辦法呢?

甚至對方只需要用黑風盜,掃滅自己想打擊的勢力,把類似鐵劍門這樣的江湖名派滅門。

苦主死了,恩怨自然也就沒了。

至於鐵劍門的那些好友,誰在乎,誰敢管?

江湖,到底還是靠實力說話的。”

如今的這一幕場景,讓陸淵回想起了自己看到的一部武俠小說,只感覺畫面感極強。

那部小說名字,叫做笑傲江湖。

黑風道之於幕後黑手,與小說中的嵩山派左冷禪養的那些黑道匪寇。黑風盜屠滅廬陵府無辜和鐵劍門,與福威鏢局各處據點和林家滅門,何其相似?

“這江湖,黑,太黑了!”

陸淵想了想小說中的情節,不由打了個寒顫,緊了緊衣服。

這個毫無底線,動輒血濺的江湖,對於他這種單純無辜,善良可愛的小小獵戶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

外面的世界好可怕,我想回山裡去。

這是他此刻的想法。

“嗯,這次再買半年的練功藥材,然後我就躲山裡面去。這外面的風風雨雨,動盪不休,就讓它去鬧吧。一切都和我無關了。”

此時此刻,陸淵覺得,自己該好好發揮一下長生者的優勢,好好的苟一波了。

……

周氏醫館很快就到了。

陸淵進去,抬頭就是濃郁的藥味和血腥味,入眼則是一片的傷殘和哀嚎。

只見在大堂中,五六個躺在臨時鋪就木床上的病人,此時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呻吟。而在他們的身邊,只有或多或少的武林人士陪著,一個個面色憤恨和痛苦。

“周兄。”

陸淵找到了正在忙碌的周澤父子。

周大夫正忙著給那些病人換藥,周青則是在一旁手忙腳亂的配著各種開好的藥方,兩人忙得腳不沾地,大堂裡一片混亂。

“是你呀。”

周澤此時正在給一個斷手的人包紮,此人手腕處被人齊根砍斷,鮮血止不住的流了出來,浸染了大半衣裳。

雖然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虛弱至極了。

但此時被大夫揭開傷口,依舊痛的那人哀嚎起來,嘶啞的嗓子發出絕望的聲音,令人聽得不寒而慄。

旁邊兩個夥伴摁住了他掙扎的身體,周澤澤抓緊時間給他敷藥止血,好片刻後,才總算包紮完成。

長長舒了一口氣,周大夫起身擦了把汗,也顧不上身上濺滿的鮮血,扭頭問道:“這次找我做什麼?”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陸淵怕被旁邊的人聽到,小聲問。

周澤臉色平澹:“都是些外地來的,想看仙姑嶺一戰的江湖人。他們脾氣暴躁,在城裡和人起了衝突,結果就這樣了。”

說道這,他上下看了下陸淵,點評道:“看吧,早就跟你說過,江湖不是那麼好混的。也還好,你是個怕死的,膽子小,沒出問題。或許能活得久些。”

“你這是在損我,還是誇我呢……”

陸淵看著這個大夫,有些無語。自己那叫膽小怕死嗎?

那叫穩重謹慎。

什麼都不懂,還胡亂評價。

“啊——”

就在這時,旁邊又一個病人忍不住身上的痛,慘叫一聲。

讓陸淵被嚇了一跳。

說實在的,聽了這麼久的慘叫,看著眼前那極具衝擊性的一幕,他整個人的心都有些震撼。

甚至心中忍不住在想。

‘這就是闖江湖的下場。如果我是個年輕氣盛的菜鳥,早早的跑去闖蕩江湖,恐怕很大機率,也會落得眼前這麼個下場吧。’

這麼想,他便無比慶幸。

‘還好我是個苟逼。’

陸某人與人交手,向來都是使用弓箭陷阱遠端攻擊。現在還多了一樣迷藥,可以用來偷襲。

縱觀所有,那都是絕不和人貼身交手,以穩為主的。

此時,周澤確實有些不耐煩跟他磨蹭了,直接問道:“好了,你有什麼事?我還有病人呢!”

“我來買藥,半年……”陸淵露出了一張習慣性的笑臉,然後再說到購買數量時,眼神瞟到大堂那遍地傷員,立刻又改口:“不,買一年的藥。”

不得不說。

這滿堂的哀嚎痛哭聲,實在是有些嚇到他了。

因此,作為長生者,他又臨時做了個決定。

多買些藥。

這次,大嶼山箭神準備多苟一段時間。

畢竟,都叫大嶼山箭神了,那當然得在大山裡多晃盪些時間,不然顯得多不務正業啊?

嗯,這絕對不是因為慫了。

這是從心。

“給,我早就料到你會來找我了,提前做了準備,這是你要的藥材。”

片刻後,深懂陸淵的周澤,提著一大包藥材,放入了他的揹簍中。

“還是周大夫懂我。”

陸淵滿意的點了點頭,爽快的付了銀兩,然後扭頭離去。

這鬼醫館氛圍太滲人了。

還有那一個個滿臉仇恨憤怒的江湖武人,看著也很兇,總感覺看對方一眼,就會被盯上的感覺。

你瞅啥?

瞅你咋地。

然後……

陸淵才不想體會一下名場面。

熘了熘了。

正午陽光下,官道上,邁著愉快的步伐,揹著沉甸甸的揹簍,大嶼山箭神邁向了歸家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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