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率軍抵達之後,原本還有些騷動的賊軍,瞬間就安靜了。

原本官兵只有三千,賊兵靠著自己兩萬大軍的數量,還敢嘗試著出戰圍攻。

可如今一萬五千精銳大軍到來,若是再算上常寧縣本地的官兵,那就是過兩萬眾了。

只論兵馬數量,官兵就不比賊兵少,甚至還要更多。

畢竟這次賊兵損兵五千,如此大的損失,已經令他們的兵馬人數,變得不足兩萬了。

不過打了這麼一場,時間也到了下午,眼看著天黑了,陸淵也沒心思和那些賊人繼續打。

在派出輕騎清理完戰場的潰逃賊兵後,便下令安營紮寨。

然後派出使者,去通知縣城和縣城外兩個官兵營寨的主官,讓他們來見自己。

陸淵手底下的軍隊都是久經訓練的。

這種訓練不僅僅指戰爭殺敵的技藝,更是指其它各項軍事技能,比如安營紮寨、開山斫路等等。

紮營的命令傳下去,在有著隨軍材料的情況下,不過一個時辰,便搭建起了一個簡陋的營寨。

然後只要再花點時間加固,便可建立起一個堅固的堡寨。

而這個時候,派去縣城和其它兩個官兵營寨傳令的使者,也帶著五個人回來了。

“末將衡陽府指揮使朱安國,見過奮武將軍。”

“下官常寧縣令段冬凌,見過將軍。”

“末將衡山校尉羅世,見過將軍。”

“末將茶陵校尉許離,見過將軍。”

“末將攸縣校尉楊運聰,見過將軍。”

這些人一進大帳,便齊齊行禮。

陸淵這時正在處理軍務大軍出征,有些事情不是說撒手就能撒手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他這個主帥把關,根本推脫不了。

這時聽到動靜,放下了手中今日將士的功績獎賞名單,抬頭望去。

只見五個人中,四個軍官打扮,一個文官打扮,彼此身份一目瞭然。

如今過去好些年,當初那位重點抓科舉的縣令,如今早就不知調到哪裡了。現任的常寧縣令,這個新調來的,陸淵並不認識。

倒是衡陽府的指揮使,因為先前有過一次配合,陸淵與對方倒是熟悉。

至於那三個校尉,就真的完全不認識了。

分辨了下下面人的身份,陸淵收回心思,然後才對著眾人道:“諸位起身吧。”

“是。”

聽到吩咐,下方五人這才起身。

等他們起來之後,陸淵視線在五人身上不斷遊移,但卻沒有說話。這副姿態,頓時給了這些人巨大的壓力。

但將軍並沒開口,這些人也不敢冒然說話,只是在心中暗暗打鼓,猜想該不是這位奮武將軍,對自己這些人的戰場表現,有著不滿吧?

畢竟剛剛對方先鋒和賊軍大戰,他們這些人卻縮在城中營寨內,連派兵支援協助的動靜都沒有。

別人來幫你,你卻坐觀別人和自己的仇人打生打死,一點忙都不幫,這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一念至此,幾人心中都有些忐忑。

正當這幾人心中忐忑的時候,陸淵開口了:“諸位,本將身為奮武將軍,有平賊之責。今日既已領軍來到戰場,那麼此處所有大小軍務,便都將由本將接手,諸位沒有異議吧?”

作為奮武將軍,陸淵統管全郡地方府縣兵馬事。

這也就是說,凡是洞庭郡內,不管是縣兵府兵,還是地方民團,那都歸他管。

甚至在戰區,比如像常寧縣這種地方。那麼專管政務縣令等的文官,也要受其節制。

所以在陸淵抵達戰場的那一刻,便自動成為了最高指揮官,有權管轄這裡的府兵、縣兵,還有民團。

這是合情合理,符合朝廷規制的。

當然,名義上是這麼講,實際上有沒有人聽從,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像郡府和朝廷名義上還管著陸淵呢?

但你讓朝廷郡府來剝奪他的軍權試試,不當場翻臉造反,他這一身武藝就白練了。

因此這話一出,在場的四個武人,都在暗暗叫苦的同時,卻見那位茶陵校尉許離道:“將軍,我等乃地方鄉兵,非是朝廷戰兵,朝廷有詔,許我等自行任命官左。

將軍雖統管全郡府縣兵,可我等只是鄉勇民團,並不在府縣兵之列。”

“是啊,將軍。我等只是鄉間義士,因看不過賊人禍害鄉土,所以才站出來保衛家鄉。大家並非是軍人,只是鄉間小民,散漫慣了,恐受不得軍法約束。”

“不錯,大家鄉裡鄉親的,平時都是以血緣親族關係維持,誰願意受外人管。”

有人帶頭說話,剩下的兩個地方校尉,頓時就出聲吵嚷了起來。

都是自己辛苦帶出的兵,誰願意平白讓別人插手?

哪怕是間接的也不行。

三個校尉,一身榮華可就全指著這些兵馬,怎麼捨得讓別人染指。

陸淵看著這一幕,心中頓時感慨萬分。

既是在感慨,朝廷威嚴盡散。自己一個正牌的正四品將軍,提出要接管軍務的要求,這些地方上的正六品雜牌校尉竟然敢拒絕。

更是在感慨,自己都帶了一萬五千大軍過來,自身又是一流高手。而眼前這三個校尉,頂多不過三五千雜兵,自身實力也只是二三流。

這麼明顯的實力差距,他們竟然有膽子來拒絕自己的要求?

‘該說是朝廷威嚴拉的太快,已經讓人不敬畏了。還是這些人做了軍頭,在地方上威風慣了,分不清自己是龍是蟲了。敢跟我討價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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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淵略有詫異,沒想到這些地方民團,竟然這麼不識趣。

雖然並非不能理解對方的想法。

但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只見聽完這些說辭後,陸淵臉色就是一沉,看著說話的那三人,語氣冷冷的說道:“怎麼,三位校尉是要抗命嗎?”

“不是我等要抗命,而是將軍此令,有違朝廷規制。”

“所謂亂命不受,朝廷……”

這幾個校尉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很得罪陸淵,所以這個時候竟然還知道搬出朝廷的牌子,想要藉此堵住陸淵的口。

但陸淵可沒心思聽他們繼續扯下去。

看著這幾個言之鑿鑿、滿臉為國為民的傢伙,他也懶得說了。

直接站起身來,從桉上走下,來到其中正在說話的許離面前。

這傢伙看到奮武將軍過來,心中頓時一緊,口中滔滔不絕的話頓時一止,吞了口口水,便想要道:“將軍……”

可話還沒說完,陸淵抬手就是一掌,直接打在了許離的額頭上。

然後不等其他人反應,刷刷又是兩掌,分別積在了旁邊羅世、楊運聰兩人的胸口。

一位一流高手突然襲擊,這三個不過二三流的地方軍頭,怎麼可能防得住。

只聽砰砰幾聲,三人就倒在了地上,各自口中溢位了鮮血,卻是徹底沒了聲息。

旁邊朱安國和段冬凌看到,瞬間嚇得臉色刷白,腳步連退,躲到了一般。

“將……將軍……”

朱安國通了口唾沫,看著眼前陸淵,聲音都有些顫抖。

“這幾人違抗軍令,按軍法,本將處置了。”

陸淵轉過身來,一雙眸子盯著朱安國,笑意盈盈的道:“朱指揮使,該不會抗命吧?”

對於殺了許離三人,他並沒什麼波瀾。

這些亂世的軍頭,一個個手底下都不乾淨。

看看陸淵率軍抵達戰場的路上,沿途見過的那些村莊百姓,對於官兵的態度就知道了。

許離這些軍頭,保衛地方或許有。但相比於這點功勞,或許禍害地方更多些。

殺他們,全當為民除害了。

反正陸淵自信,有自己統領對方的兵馬,對地方百姓來說,絕對比這些傢伙要好。

最起碼,他不會做出搶掠百姓的事情,可這些賊軍頭會。

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倒是旁邊的朱安國聽到這話,身體抖了抖,看了眼地上躺著三具屍體,生怕回慢了就要步對方後塵,連忙打個激靈道:“自然不敢。

將軍既已到此,本就理當接管軍務。這幾人抗命不尊,確實該殺。”

見他識相,陸淵也省得再動手,於是滿意點頭:“朱指揮使能這樣想,本將很是欣慰。”

看氣氛稍稍緩和一些,旁邊的段縣令,也稍稍穩了下心神,沒那麼害怕。

畢竟他只是縣令,專管政務即可,其它軍事方面,能有奮武將軍來接手,開心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拒絕。

所以兩邊是沒有利益矛盾的。

不過許離三人,殺就殺了。可殺了他們之後,該怎麼處理影響後果,這確實要立刻解決的。

段冬凌作為常寧縣令,可不想因為這關頭,因為官軍內部內訌,導致戰事失敗,把縣城丟了。

那那樣的話,作為縣令的他,可就倒大黴了。

所以略一猶豫,段縣令還是道:“將軍,許離三賊抗命,該殺。可他們手下的兵馬,都是由這些賊子的親信把控。

如今三人死在這裡,若不妥善處理,下官怕那些賊子的親信得知後,會起什麼騷亂。”

陸淵聞言,略有意外的看了眼這個縣令,隨後笑道:“這個簡單。”

說著,他朝外面喊了聲:“把周副將找來。”

外面傳來一聲應答,然後就聽到腳步聲離去。又過了會,周青匆匆趕了過來。

進到營帳內後,看到地面上的屍體,這個徒弟不由略感詫異,但沒多問,只是向陸淵行禮:“將軍。”

“周副將,這三人勾結叛賊,如今被本將查出,已當場擊斃。不過這些賊子在縣城,還有外面那兩個營寨中,還有些餘孽同黨在。

你帶上手下部眾,去一趟城裡和營寨,把那些附逆的人清理了。然後就接管城防與營寨,等本將下一步命令。”

陸淵這麼說著,又看向段冬凌與朱安國,道:“段縣令、朱指揮使,便麻煩一下你們,所以我副將去清理一下後續手尾吧。”

“是。”

“下官明白。”

兩人連忙領命。

而後,周青點齊了三千兵馬,在段冬凌和朱安國的帶領下,輕鬆的就混進了城內和另兩個營寨。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殺掉親信,處理軍官,接手軍營,幹起這些事情,雖然沒什麼經驗,但對周青來說並不難。

不過短短一兩個時辰,殺了幾百人後,這三個地方校尉手底下的四千多兵馬,就被陸淵兼併了。

順帶著的,常寧縣的千餘地方縣兵及民團,還有朱安國手中剩下千人出頭的府兵,也被陸淵接管了。

不過短短半日,靠著痛擊友軍,他手底下就多出了七千人馬。

不過對於這些人,陸淵也沒怎麼看得上。

除了那千餘府兵外,剩下的都是些欺壓慣了百姓的匪軍,一個個都是烏合之眾,根本當不得大用。

所以他也是讓周青稍加整編一下這些傢伙,把府兵縣兵民團混編打散,按照百人一隊、千人一營的編制,整編出了七個營。

然後有陸淵軍中臨時派出的軍官統領監督,暫時控制了這支隊伍。

……

這邊官兵內部因為收權兼併,發生了些許騷亂,軍心有些動盪。

在另一邊。

經歷了昨天的戰敗。

那些七星門的叛賊,在第二天裡,便縮在營寨中,繼續當起了鴕鳥。

甚至別說繼續派兵攻城了,他們就連門都不敢出。

對此,陸淵派人出去邀戰,但派去的人,喊得嗓子冒了煙,也不見有人回應。

甚至賊軍營在中一些人被問候得急了,直接放箭亂射,險些把去叫陣的人給射死。

見此情況,陸淵哪不知道,那些賊軍是被打怕了,不敢出來應戰。

不過對方不想打,他可不準備放過這些叛賊。

好歹自己也是朝廷的奮武將軍。

如今既然出來平叛了,那麼碰到叛賊,怎麼著也要好好打上幾場,給朝廷一個交代的。

而且七星門如今造反,主動送到了自己嘴邊。

陸淵如今練功,正愁沒有靈藥,此時碰到這塊肥肉,怎麼可能推之於外?

他早就打定了主意。

這次平叛,定要剷除了七星門,把對方門中的功法靈藥,通通搶到手中,作為自己修行的資糧。

所以到了第三天,陸淵就把剛剛整編出來的七個營士兵,拉出去戰場,逼著去攻打叛賊營寨了。

你不動,那我來。

躲在烏龜殼中,真以為就安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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