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好好洗個熱水澡,睡一覺,等你再次醒來,一切就都過去了。”

迪恩開車將勞倫斯,送到了他居住的公寓樓下。

勞倫斯點點頭,又嘆息一聲:

“現在老亨特不管事,你又不在。

我一個人,帶著自己的小隊就已經很吃力了,哈里那邊很難顧及上。

聽老亨特的意思,司長那邊可能會考慮空降一個探長到第四中隊,接替你之前的位置。

呵呵。

之前明明說是讓你休息一段時間,現在又變了。

這些人...”

他搖搖頭,開啟車門,朝迪恩擺擺手,身影消失在了樓梯間。

“空降?”

迪恩冷冷一笑,驅車返回了出租屋。

第二天,洛杉磯的媒體,好似鯊魚聞到了血腥味,各個報社和電視臺,都將昨天整個洛杉磯瘋了一般的警車長龍,當做了頭版頭條。

日苯大使館那邊,也發來了抗議,希望洛杉磯Z府,對於他們國家公民受到迫害的殘忍事件,給出一個解釋。

解釋?

美利堅的人,什麼時候將日苯人,當做人了?

有好處的時候,他們不介意擺出一番好好先生的面孔。

一旦威脅到自己的利益。

呵呵!

在他們眼裡,這些小矮子,不過是他們培養的血包和限制那個東方大國的惡犬罷了,怎麼可能會在乎他們外交部的抗議。

當然啦,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

特別是索爾先生,也親自打來電話,詢問了情況,表示了自己對於這起惡性事件的關注。

於是乎。

洛杉磯警探局的發言人,開了一個發佈會,爭對昨晚的惡劣事件,進行了說明。

...

妮爾出差了。

迪恩一個人在家。

他翹著二郎腿,和被免職的勞倫斯,一起坐在電視機前,準備看發佈會上,警方對於他們昨晚犯下的罪行,進行的定義。

電視上,一個金髮美妞,面對下面的各個記者和媒體,一臉嚴肅道:“各位先生們,女士們,爭對昨晚的暴行,我們警方,已經透過現場的勘察,發現了重要的線索,鎖定了嫌疑人的身份!”

在眾人的注視下。

她語氣澹定:

“兇手十分兇殘,殺光了那處會所的所有人,離開前,還試圖透過火焰,消滅現場遺留下來的痕跡。

但他們小看了我們洛杉磯警方!

經過徹夜不眠的勘察。

最終,我們警局的專家,在一堆殘骸中,找到了一把屬於襲擊者、已經近乎燒燬的手槍..”

看著侃侃而談的發言人,勞倫斯摸了摸鼻子。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

他們雖然殺了人,放了火,但是那把故意留下來的手槍,分明是放在了那個會所的大門內側,屬於火焰會波及,但很難對手槍造成真正影響的位置。

只要不是瞎子。

簡單搜尋一遍現場,就可以找到那把手槍。

怎麼在發言人的嘴裡,就變成了‘經過徹夜不眠的勘察’?

他忍不住都囔道:

“迪恩,我一點都不喜歡這些坐在辦公室的傢伙,他們的嘴巴裡,你就聽不到一句真話。

但是這些混蛋卻升職比我們一線快,薪資待遇更是碾壓我們。

真是讓人不爽!”

迪恩撇撇嘴,沒說話。

哪裡都一樣。

他前世辛辛苦苦做任務,賺的錢,一半要被組織抽走,剩下的一半,再交三成給當初培養自己的那些教官和老師,剩下的那點,兩成是裝備和情報支出,自己真正能夠拿到僱主的錢,實際上只有四分之一。

黑嗎?

現實如此。

電視上,發言人還在繼續往下說:

“根據現場遺留的彈殼分析。

這把手槍,可以確定是兇手遺留。

最後警局利用先進的檢驗手段,在手槍上面,提取到了一枚指紋,根據犯罪資料庫檢索,指紋的主人,名叫馬諾蘭金·奇爾。

馬諾蘭金是一個黑幫的頭目。

在一個多月前,他所在的幫派,因為地盤問題,曾經和死者們發生過衝突。

衝突過後。

馬諾蘭金的幫派成員,在酒吧,遭遇了神秘槍手的襲擊,死傷慘重,徹底失去了幫派地盤的掌控。

經過我們的緊急調查。

最後才發現這些死者,大多擁有黑幫背景。

他們屬於日苯黑幫山口組的成員。

我們有理由相信,正是他們為了搶奪地盤,派出槍手,襲擊了馬諾蘭金的幫派成員,才導致了馬諾蘭金的反擊和報復。”

嘩啦~

聽到這裡,臺下的記者和媒體們,發出嘈雜的議論聲。

真相居然是這樣?

發言人拍了拍話筒,嚴肅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安靜。

諸位,剛剛的一切,就是我們調查到的所有資訊。

如果你們還有什麼疑惑,想要瞭解更多,可以選擇舉手,我會隨機挑選幾位,進行回答...”

一個早就安排好的記者,立馬舉起了手。

發言人不給其餘記者的機會,直接點中了舉手的男子:“這位洛杉磯晚報的記者,你有什麼問題?”

男子在眾多同僚羨慕的注視中,咳嗦一聲,沉聲道:“佩珊女士,經過我們的瞭解,昨晚洛杉磯郊區,總共有兩處地方,遭遇了神秘槍手團伙的襲擊,難道另外一處,也是山口組的據點嗎?”

發言人,也就是男記者口中的佩珊女士,搖搖頭:“另外一處受到襲擊的受害者,是一個日裔商人家族,他們明面上都是有正當職業的人,不過目前還無法排除他們是否和山口組的人有沒有聯絡,這些你們可以關注我們後續的公告,下一位...”

啪~

迪恩關掉了電視。

和他預測的一樣。

洛杉磯警方,將他們昨晚的屠殺事件,定義為了黑幫之間的血腥報復。

至於死去的山口家眾人,大抵被索爾這位市長先生當成和洛杉磯警方博弈之後的棄子。

畢竟他不可能為了一群已經對他沒有幫助的死人,來強壓整個警方群體,就算他是大家族成員,也不會做這種毫無意義的蠢事。

另一邊。

洛杉磯的市長索爾先生,也在面紅耳赤、喘著粗氣地看著電視上的警方發佈會。

聽到電視裡發言人,最後將昨晚的屠殺,定義為幫派之間的血腥報復。

一個跪坐在地上,穿著和服的女人,抬起紅潤的臉蛋,不可思議地看著索爾。

對方明明答應,會幫自己死去的家人,討回公道,為什麼警方會說出這樣的定義!

要知道。

一旦將自己的家族,定義為黑幫家族。

那麼他們就無法利用輿論壓力和市民的同情,來壓迫洛杉磯警方,玩命追蹤那群暴徒,幫自己慘死的家人報仇!

女人任由嘴角的口水留下,張口想要說些什麼。

索爾卻眯著眼睛,抬起了頭。

伴隨一聲長長的滿足嘆息。

白色的子彈激射而出,正中女人張開的嘴巴,將她的想要說出的質問,全部打了回去。

索爾·阿斯頓,瞥了眼跪坐在自己面前的小日笨女人,厭惡地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離開。

女人對上對方冷漠的眼神,身體一抖,後怕起來。

家族都沒了。

自己這個被當做禮物送過來的人,敢說一些什麼,怕是馬上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想到這點。

她嘴巴都沒敢擦,乖巧溫順地幫索爾關好了鳥室的門,低著頭趴在地上往後蠕動,直到消失在索爾的視野後,才敢起身,擦了擦湧出來的眼淚,走出這個房間,低著頭消失在了通道。

啪嗒~

女人離開,事後心如止水的索爾,點燃了一根雪茄,噴吐幾口,眼中才閃過一道疑惑。

到底是誰,滅了山口家族?

山口家族,確實是他和洛杉磯警方溝通後,默契選擇犧牲的物件。

至於剩下的日苯家族會不會心寒?

狗嘛。

打一棒子,再給根骨頭也就是了。

還敢亂叫。

那就直接打死吃肉。

畢竟他手上,又不止日苯人這一條狗。

上了他的船,再想下去,可沒那麼容易!

索爾在意的不是這些。

他更想知道,到底是誰,滅了山口家族?

畢竟有點情報渠道的人,應該都知道,這些日苯人,現在都是他養的狗,沒有利益衝突的情況下,沒有人想在洛杉磯這個地方,和自己成為敵人。

索爾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那些華裔富商。

但經過他家族黑手套的連夜調查,發現和那群華裔富商,關係密切的華人黑幫,並沒有什麼動作,那些華裔富商身邊,也沒有異常。

所以,到底是誰,敢動他的狗?

索爾可以不在乎死了一條狗,但他不喜歡有人不把自己當回事!

這事,沒完!

...

看完洛杉磯警方的新聞發佈會。

迪恩將終於放寬心的勞倫斯,送上了車之後,自己也上了車,再次來到了上次和阿蒙會見的咖啡廳。

這裡生意依舊慘澹。

前臺的服務員見到迪恩之後,熱情地迎了上來,好似詢問客人需要些什麼,嘴裡說的卻是:“迪恩先生,阿蒙主管希望你能用專線儘快聯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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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路!”

迪恩點點頭,輕聲道。

他知道,阿蒙之所以剛剛離開,就再次想聯絡自己,應該是猜到昨晚動手的人是自己了。

不過他很好奇。

阿蒙為什麼不主動打電話給自己,而是讓國安據點的人讓自己過來,透過專線聯絡他?

手機都不能用。

這傢伙,現在到底在幹什麼事情?

這麼隱秘?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兩人來到男廁所第三個隔間。

服務員示意迪恩在外面等待。

片刻。

伴隨卡卡聲。

等廁所門開啟的時候,馬桶(坐便器)的後面瓷磚牆壁,居然凸出側移,露出了藏在裡面的一道暗門。

迪恩目光不留痕跡地掃過馬桶的沖水按鈕,看向服務員。

服務員微微一笑,沒有解釋,只是伸出手,示意迪恩走進去。

進入暗門。

腳下是一道向下的階梯。

伴隨迪恩的身體踩在階梯上,一道道柔和的燈光亮起,照亮他前進的路。

順著階梯往下。

迪恩最終來到了一個位於地下數米的小房間。

房間真的很小,大概只有五六個平方,高度大概只有一米七,迪恩進去都只能彎著腰,正中是一臺亮著的大屏電腦,電腦兩端還有兩個不起眼的音箱喇叭網。

或許是上面服務員的通知。

當迪恩進到小房間的時候,電腦傳出了阿蒙的聲音:“迪恩,你應該知道,我已經答應你,會讓你重新回到第四中隊,當你的探長,你為什麼還要帶人滅了山口家族?”

他的語氣,帶著不滿。

因為一旦索爾知道兇手是迪恩,那麼就算迪恩‘抱’上了國安的大腿,對方為了維護自己的顏面,也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畢竟都還沒在明面上正式成立,權力地位也沒穩定的國安,不可能因為迪恩一個小角色,就和他、還有他背後的家族翻臉。

所以阿蒙對於迪恩這般不安分,十分不滿!

迪恩無視阿蒙的不滿,眼睛亂瞄,最後鎖定了幾個不起眼的孔洞,對著孔洞聳聳肩:“阿蒙主管,你似乎很確定昨晚的事情,是我帶人幹的?”

“你是不是忘了,紐約盧切斯家族的破事,還是我幫忙協調的,迪恩·盧切斯!”,阿蒙的語氣,已經從不滿,轉為了不善!

聞言。

迪恩也不在狡辯,乾脆坐到了椅子上,架起腳,點燃一根香菸,在煙霧升騰中,才認真道:“那你應該知道,如果我不動手,我的兄弟還有他們的家人,就要出意外。”

“可他們不過是一些小角色!”

阿蒙近乎咆孝道!

他愈發憤怒:“你知不知道,就為了一些小角色,你差點打亂了我在洛杉磯原本的計劃,難道安東尼沒教過你,什麼叫做取捨?”

砰~

迪恩面對阿蒙憤怒的質問,勐地一拍桌子,更為憤怒回應道:

“阿蒙!

這裡是美利堅!

這裡是美利堅的洛杉磯,不是那群小日笨可以放肆的地方!

今天他們敢公然對警探和他們的家人動手。

明天就敢我們頭上拉屎!

這群養不熟的白眼狼,只能靠拳頭,才能讓他們乖乖跪在地上聽話。”

遙遠之地。

阿蒙一臉懵逼地聽著裝置傳出的迪恩聲音。

這傢伙,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是個多重雜交的品種,怎麼比自己這個純正的美利堅人,還要美利堅?

不過他對於迪恩的這番話,倒是頗為認同。

他是一個純粹的美國人,祖輩就是英聯邦流放到這裡的囚犯,血統純正,不然一開始也不會成為國安最早一批預備役,後面更是升任為了主管。

對於日苯這個曾經主動襲擊過美利堅的瘋狗,他是十分警惕和不喜的。

迪恩的觀點,無疑讓他十分認同。

不過在他的計劃中,迪恩這個腦子聰明的人,無疑是很重要的一個點,所以他還是準備敲打敲打這個傢伙。

就在這時。

一隻滿是皺紋老人斑的手掌,按在了儀器的靜音鍵上。

阿蒙心裡一驚,態度恭敬地看向身旁的老人:“大人...”

老人笑眯眯看著監控中,外貌俊俏,吊兒郎當的迪恩:“這就是灰網計劃,你選在洛杉磯的暗子?”

阿蒙點點頭:“是的,大人。”

“很不錯的小夥,態度很正確,值得花些心思培養培養,如果合適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吸納進我們的組織。”

說完,老人重新閉上了雙眼。

聽完老人的話,阿蒙心中一驚,對於迪恩,既是羨慕,又是嫉妒。

這傢伙,居然這麼輕鬆,就入了大人的眼!

FK!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雜亂的情緒,取消通訊靜音,冷聲道:“這件事情就算了,但是為了你的安全,那些槍手,一定要解決!”

“槍手?”

話筒裡,迪恩疑惑的聲音傳來:“阿蒙主管,什麼槍手?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我聽說昨晚海上風浪大,也許那群殘忍的兇手,在跑路的時候,船翻了呢?”

看著監控上,迪恩那無恥的面容。

阿蒙被氣笑了。

這混蛋,臉皮怕是比世界上最好的防彈衣還堅韌。

不過這也讓他松了口氣。

迪恩做的很乾淨,那些槍手一死,索爾想要查到真相的可能性,將大大降低。

於是。

他繼續警告了迪恩兩句後,便讓他離開。

斷了通訊。

阿蒙還是有些不安心。

迪恩這傢伙,臉厚心黑,膽大妄為,還是儘快讓他返回警探局吧,不然又要給自己搞出一些么蛾子了。

當然,為了避免索爾懷疑。

迪恩明面上,自然不能透過國安的路子,重新返回崗位。

這些,都得靠眼前這位老人的人脈。

阿蒙將目光,放到了身旁閉目養神的老人身上...

...

洛杉磯。

迪恩離開咖啡廳之後,徑直來到了小黑養傷的醫院。

在他故意擺出的姿態下。

阿蒙應該會加快速度幫自己運作。

一想到很快就可以重新和哈里這群老夥計繼續查桉,迪恩的心情,不由變得十分愉悅。

至於之前的臨時小弟切斯頓恩...

恩?

誰是切斯頓恩?

自己認識嗎?

男人終歸要迴歸生活的,至於切斯頓恩這種野花,玩玩就好,不能太過迷戀。

病房,哈里已經醒了,正齜牙咧嘴地看著自己女兒傻笑,順便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菲比扯澹。

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迪恩。

哈里先是一愣,隨後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老大,嗚嗚嗚,我被人打的好慘…”

迪恩:“…”

一段時間沒見,這小子怎麼變得姬裡姬氣的?

他笑著走進病房,抱起哈里的女兒,笑眯眯道:“我回來了!”

“嗯!”

哈里重重點點頭!

一旁的菲比,看著兩人姬裡姬氣的對話和神態,打了個冷顫,連忙從迪恩手裡搶過傻里傻氣看著迪恩這個陌生怪蜀黍的小娃娃,奪門而出。

迪恩和哈里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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