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寫秦史要寫王翦,寫漢史要寫衛青、霍去病,寫唐史要寫秦瓊秦叔寶,寫南宋要寫岳飛嶽鵬舉一樣。到了明末,袁崇煥就是一道絕對繞不過去的坎。

他與崇禎皇帝朱由校被滿清的御用文人捆綁在了一起,成為襯托崇禎皇帝昏聵無能的證明。

後世之人對袁崇煥褒貶不一,百家講壇上也是一片烏煙瘴氣。

對於那些所謂的磚家、叫獸,尚海是不願意去相信的。

很多人為了所謂的利益,忘記了自己的祖宗,對滿清無所不用的各種鼓吹。

抱粗腿、捧臭腳,將一副奴顏媚色的嘴臉顯露得淋漓盡致。儘管距離新中國成立已經快70年,但滿清給他們留下的奴印似乎還沒有徹底清理乾淨。

尚海從來都不會善意地去評價一個人有多麼的好,也從來不會惡意地去揣測一個人有多麼的壞。

可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

詩詞源自心聲,袁崇煥能夠在臨死前寫下:“一生事業總成空,半世功名在夢中。死後不愁無勇將,忠魂依舊守遼東。”這樣的詩句,足以證明他的情操。

也許袁崇煥有著這樣、那樣讓人無法接受的缺點,有著無法讓人信服的才能,但在愛國抗清這方面,他無愧民族的脊樑。

對於同袁崇煥見面,尚海已經有了覺悟,知道這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但讓尚海唯一沒有想到的是,他與袁崇煥的見面會這麼早,會在這樣一種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見面。

袁崇煥,字元素,號自如,廣東承宣布政使司,廣州府東莞縣石碣鎮南鄉人。於萬曆四十七年(公元1619年)考中進士,授福建邵武縣知縣。後來任兵部主事,自請守衛遼東。

最大的功績是取得了寧遠大捷、寧錦大捷和京城保衛戰的勝利,並在寧遠大戰的時候,用火炮轟傷了努爾哈赤,讓努爾哈赤不治身亡。

後來於崇禎三年(公元1630年),以“通虜謀逆”、“擅主合議”、“專戮大帥”等罪名遭受磔刑,被凌遲處死。

這些事情在尚海的腦海中快速閃過,想到今後袁崇煥的風光和結局的悲慘,尚海心中就生出了許多別樣的心思。

尚海站起身體,同袁崇煥一樣拱手抱拳,笑著道:“他叫段猛,是我身邊的一個護衛,生性粗鄙不懂禮數,還望袁先生海涵。

有道是四海之內皆兄弟,袁先生既然喜歡結交天下豪傑、壯士,不如來我們這裡一敘。小弟才識淺薄,不足與先生高論。

但小弟身邊的惜恩大叔卻走南闖北,在海上漂泊了二十餘年,東、西各地的風俗人情無有不知。先生如果有興趣,不妨坐下來一起聽聽。”

惜恩大叔等人不明白尚海為何會對這樣一個人發出邀請,但出於對尚海的信任,還是微笑著點點頭,紛紛對袁崇煥表示出善意。

眼見尚海等人十分熱情,袁崇煥就有些猶豫,不過他本是豪爽的性格,稍作考慮就點頭答應下來。

兩桌並做一桌,尚海又讓小二再上了幾個菜,添了一罈酒,幾個人邊喝邊聊起來。

尚海帶頭敬酒,惜恩大叔等人陸續跟上,一輪酒敬了下來,場中的氣氛開始變得活躍,不復之前的尷尬。

袁崇煥最感興趣的物件是段猛,一直主動找段猛談話。

只可惜稍微聊了幾句,就發現段猛只是一員猛將。訓練士卒、衝鋒陷陣毫不含糊,可是兵法韜略卻要差上很多,讓袁崇煥有些失望。

不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尚海無意之中的許多話卻令袁崇煥眼睛一亮。

如果袁崇煥同尚海談的是四書五經,那尚海除了張大了嘴巴乾瞪眼外,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偏偏這位進士出身的袁先生不愛儒家愛兵家,同段猛談論的是兵法,這一下子正好戳在了尚海的癢處。

尚海生活在和平年代不假,沒有實際經驗也不假,但尚海的職業是歷史題材的網路寫手。

既然寫的是歷史題材,那戰爭方面的描寫就無論如何也避免不了。

很多時候尚海為了寫好一場戰爭,會去翻閱很多的資料,有古代地形的,有交戰雙方實力對比的,有戰爭起因和經過的,有戰後的各種詳細分析的,甚至還有天氣變幻,人員分佈等等,這些全部都是需要考慮的元素。

所以尚海對兵法、計謀之類的東西相當的熟悉,雖然沒有系統地學過,但在這八年的無意查翻中,積累了大量的與軍事相關的知識,也無意中瞭解到許多古今中外的經典戰例。

這種情況也非常好理解,兩軍交戰,要想寫得讓讀者愛看,那就離不開兵法和計謀。乾巴巴地砍來砍去,你殺我一千,我殺你八百,一打就是半年,這樣的戰爭情節沒有人會喜歡。

這就使得尚海雖然沒有一丁點的實際經驗,但紙上談兵的本事卻不差。尤其擅長在談話中制造懸念,每每說出來的話雖然是意料之外,但仔細考慮的話,偏偏覺得在情理之中。

而如今的袁崇煥年齡是37歲,萬曆四十七年考中進士後就在邵武縣任知縣,之前的經歷就是在家務農和看書。同尚海一樣,一丁點的實際經驗也沒有。

由於出身寒門的原因,袁崇煥對兵法、戰策之類的書籍接觸的也少,理論知識基本上來源於同一些老兵的交談。

這就使得袁崇煥在理論知識的積累上,甚至不如尚海來得深厚。

畢竟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之類的東西,在後世都是爛大街的存在,稍微看過幾本歷史穿越小說的人,都能說上兩句,更別提尚海這種專門寫歷史題材小說的網路寫手了。

於是,半斤對上了八兩,兩個一肚子理論知識,從來都沒接觸過戰事的人有了共同的話題。

飯碗變成了城池,筷子變成了河流,酒盅變成了炮臺,花生米變成了士卒,兩個紙上談兵的趙括和馬謖就著飯桌廝殺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你佔據地利,我就斷水、斷糧;你堅守不出,我就圍點打援;你擺開軍陣,我就聲東擊西;你大舉進攻,我就圍魏救趙……

就好像兩個剛剛學會下棋的臭棋簍子,儘管漏洞百出,錯誤不斷,兩個人卻偏偏是一副嚴陣以待,鄭重其事的模樣。

酒已經喝乾,菜已經吃盡,桌面上碗碟交錯,杯盤狼藉。而袁崇煥和尚海在酒酣面熱之餘,已經勾在了一起,大有遇見平生知己的感覺。

若非袁崇煥的護衛羅立和惜恩大叔拼死阻攔,兩人差不多就要砍雞頭、燒黃紙結拜為異姓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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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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