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貞笑著低下頭不說話，李華隨後又扭頭看向小鳳。
“想去院子裡玩兒就去吧，有小貞在這裡陪我足矣！”
小鳳歡呼一聲站起身體，隨後似乎是想到什麼，又有氣無力地坐了下來。
“你們兩個都不去，我一個人去又有什麼意思？我還是留在這裡，保護少爺吧。”
小鳳的話令李華和小貞都是莞爾。
李華看著跪坐在一邊，有些垂頭喪氣的小鳳，打趣道:“少爺什麼時候需要你來保護了？你什麼時候能夠自己照顧好自己，少爺我就阿彌陀佛了。”
“怎麼不需要我的保護？”
小鳳挺直纖腰，有些不服氣的反駁道:“前段時間去朝鮮的那一次，若非有我保護，少爺還不知道要吃多大的虧。
那個叫尚海的，一看就是一個色眯眯的登徒子。還是一國的世子呢，連最起碼的規矩和禮儀都不懂。
對少爺動手動腳的，還想要勾肩搭背。若非小鳳我攔得及時……
也就是少爺脾氣涵養好，能夠容忍。換成是我，早就一巴掌扇到一邊兒去了。”
姐姐小貞罕見地對妹妹小鳳的話沒有表示反對，開口道:“少爺，小鳳說的沒錯，那個尚世子確實不像好人……”
說到這裡，小貞似乎是有些猶豫，斟酌了一下詞語，才紅著臉小聲道:“少爺……你說……那個尚世子……會不會……會不會有龍陽之癖？”
小貞的話頓時令小鳳瞪大了眼睛，大大張開的嘴巴半天也合不攏。隨後快速地拍了拍已經小有規模的胸脯，急忙說道:“沒錯，姐姐說的沒錯，就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小貞和小鳳的話令李華心中也產生了一絲狐疑。
想起同尚海相處時，尚海時不時露出的奇怪表情，李華也顯得有些不淡定了。不由暗自揣測，難道那個尚海世子真的對自己有什麼想法？
臉色微不可查地紅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在兩名貼身侍女面前繼續這種話題，李華故作鎮定的擺了擺手，淡淡道:“不要瞎說，尚海世子不是那樣的人。
這次多虧他慷慨相授，我們才能夠得到上好的600年老山參。也多虧這株老山參，父親的病情才能夠這麼快穩定下來。
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若非這株山參入藥，父親險些就醒不過來。
這是實打實的恩情，不管旁人怎麼想，我李華有仇必報，有恩也必還。
你們兩姐妹今後多給我留意一下尚海世子的情報，若是有報恩的機會，我李華必定全力以赴。”
見李華說的鄭重，小貞和小鳳雙雙點頭應是。
“少爺，家主的病情還是不見好轉嗎？”
小貞蹙起秀氣的黛眉，有些擔憂的問道。
緩緩地點了點頭，李華也顯得有些無奈。
“當年父親雖然成功從西班牙人的手中逃了出來，卻不幸身受重傷。當時條件有限，沒有及時治療，沒想到前些天突然發作。
若非府中醫師的醫術不錯，又恰巧有這株600年的老山參，後果……將不堪設想。
算了，不說這些事情了。小貞，聽說荷蘭人前段時間來拜會我大哥了，可有此事？”
見李華說到正事，小貞和小鳳坐直身體，恭恭敬敬道：“少爺，荷蘭人已經來過兩次，與大少爺相談甚歡。
聽說他們打算在東亞海域尋找一個立足點，作為貨物的中轉站，希望能夠得到我們李氏的支援。
此外，就是在面對西班牙人的問題上，希望能夠和我們李氏結成同盟。”
李華微微皺了皺眉，抬手將小貞沖泡好的茶水一飲而盡。
淡淡的苦澀衝擊著舌根的味蕾，隨後轉化成一股淡淡的清香。當這股清香由口腔向全身蔓延時，李華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贊了一聲好茶，李華隨後又接著問道：“我大哥是什麼意思？”
“對於結盟共同對付西班牙人的建議，大少爺一口答應下來，只是細節方面還需要斟酌。至於在東亞海域尋找立足點的事情，大少爺還有些猶豫。”
“因為父親的原因，我李氏與西班牙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在面對西班牙人的問題上，我們和荷蘭人是天然的盟友，大哥同意結盟，完全沒有問題。
可是荷蘭人狼子野心，一旦讓他們進入東亞海域，再想讓他們退出，那就難了。
不論是葡萄牙人還是西班牙人，或者是荷蘭人和英吉利人，這些海外番鬼，又哪有一個是良善之輩。怕就怕引狼入室，遺禍無窮。”
“可是……荷蘭人開出的條件很優厚啊！只要他們能夠在東亞海域立足，今後就會優先收購我李氏的貨物，貨物的價格比照馬尼拉的收購價格上浮半成。
少爺你想想，路程短了，各種花銷就會減少許多。再加上價格上浮，這樣算起來，我們每趟海貿的利潤就會整體增加一成。
我們李氏每年的出貨量有多少，少爺也是清楚的，這可不是一筆小數字啊！”
心直口快的小鳳不等李華詢問，就彷彿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個底掉。
小貞同樣有些疑惑地看著李華，不解地問道：“少爺，荷蘭人花費這樣的代價，就為了在東亞海域尋找一個立足點，這其中有什麼隱情嗎？”
“荷蘭人的大本營在巴達維亞，也就是我們俗稱的爪哇國。無論是距離大明還是距離日本，都太過遙遠。
而西班牙人的大本營在馬尼拉，也就是呂宋島，距離日本和大明相對比較近。
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無論是大明的商船還是我李氏的商船，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前往馬尼拉與西班牙人進行交易。
前往巴達維亞的商船，萬中無一。
很明顯，這樣的結果是荷蘭人無法接受的。他們想要獲得大明的絲綢、瓷器，想要獲得日本的黃金、白銀，想要同西班牙人競爭，就必須在距離大明和日本較近的地方建立中轉站。
想要比馬尼拉的位置更近，更優越，就只能在東亞海域中尋找。
這也是荷蘭人願意付出代價，尋求我李氏支援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