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海在郭德和郭綱的面前伸出兩根手指，繼續說道：“今天來找你們，主要是兩件事情。
第一，大明的皇帝陛下已經將小琉球島賜給本世子了，本世子準備召集一些流民去小琉球島開荒。身邊人手不夠用，想到你們是漁民出身，本質還不壞，就打算召集你們這些人一起去。
第二，聽說小琉球島上還有不少的海盜，本世子對那裡的情況不熟悉，你們當中有誰熟悉的，說出來，本世子有重賞。”
大當家郭德和二當家郭綱聽了尚海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疑慮，不知道尚海的話可不可信。朝鮮商人金恩卻眼睛一亮，猛地跪在尚海腳邊。
“大人，小人知道小琉球島的情況，小人願說。”金恩唯恐被人搶了先，忙上前表功。
聲音很熟悉，人卻對不上號。瞭解到金恩這半年多的遭遇，尚海也有些好笑。
見尚海面帶笑容，金恩也平添了無窮的勇氣。
“大人，可千萬不敢去小琉球島啊！島上最大的海盜麻五如今兵強馬壯，聽說吞併了不少小股的海盜，有整合小琉球島群盜的雄心。
前段時間還曾經派人來招呼我們，讓我們去小琉球島發財。只是大當家和二當家一直有顧慮，才耽誤到今天。
聽說麻五手下光是四百料以上的海船就有不下二十條，能征慣戰的海盜不下五百人。那些人跟我們不一樣，都是見過血的，手頭或多或少都有人命。
大人實力雖強，手下護衛也是精壯，但畢竟人少，難免出現疏漏。有道是貴人不踏賤地，小琉球島貧瘠荒蕪，大人何必前往。萬一有個閃失……”
金恩的目光有些閃躲，不過小琉球島上海盜的大體情況，倒是說得清清楚楚。
他受夠了現在的生活，一直想要另攀一個高枝，就對福建沿海的情況格外上心，沒想到如今卻便宜了尚海。
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郭德、郭綱和金恩下去休息，尚海就將惜恩大叔、段猛、馮六等人找了過來，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聽到尚海介紹麻五的實力，惜恩大叔等人都是皺眉。
尚海這裡只有四條船，五十多名護衛和一百多名水手。比起剛出海時實力增長了幾倍，但和麻五一比，卻顯得什麼都不是。
所謂的寡不敵眾說的就是眼下的情況，天時、地利、人和也是一項都不沾邊。這樣算來，同麻五硬碰硬地比拼，根本就沒有絲毫勝算。
…………
就在尚海等人發愁如何應對小琉球島上的海盜時，仁川城裡卻是另外一幅場景。
縣監樸中泰的宅院中，百十多名短衣打扮的海盜層層推進，對樸中泰府邸之中的護衛展開了無情的殺戮。
許多平日裡不可一世的樸氏族人，也在這場殺戮中丟失了性命。待抵抗被清理完畢，火把將府邸照得宛如白晝時，一名年過四旬，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對府邸中的無數死屍和刺鼻血腥視而不見，對領頭的海盜頭目問道：“正主抓住了嗎？弟兄們的傷亡怎麼樣？”
海盜頭目抱拳行禮，恭敬地答道：“樸中泰和樸正仁叔侄已經落入手中，弟兄們只有十多個人受了輕傷，沒有大礙，修養幾日就沒有問題。”
中年男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被捆成一團的樸氏叔侄面前。
樸正仁早就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知所措，唯有樸中泰還能保持住基本的理智，見中年男子走近，不住哀求。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需要多少錢財，好漢只管開口，只要本官能夠拿出來，絕不吝嗇。只希望好漢高抬貴手，饒了我滿門老小的性命。”
中年男子有些疑惑地看向身邊的海盜頭目，問道：“打探訊息的弟兄不是說樸中泰為人孤傲，在任川城說一不二嗎，怎麼如此模樣？不會抓錯人了吧？”
海盜頭目連忙陪著小心，解釋道：“一開始是挺橫的，不是耍官威，就是想要花錢收買小人。不過小人沒慣病，當著他的面將那個叫樸守信的一刀咔嚓了。
鮮血飛起三尺，人頭滾出老遠。
結果這個傢伙昏了過去，待涼水潑醒後，才老實了許多。那個叫樸正仁的比他更不如，當場就拉了褲子，問什麼說什麼，別提多乖了。”
聽到海盜頭目的介紹，中年男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兩個人現在還不能死，我要完整地將他們交到我家二弟手中。錢財什麼的也要加緊運，弟兄們能不能渡過這個冬天，就要看這筆買賣幹得漂不漂亮了。
人我帶走，這裡就交給你了。只要他們乖乖配合，就少一些殺戮吧！”
海盜頭目點點頭，躬身領命。中年男子則讓人抬著樸氏叔侄轉身離開，前往仁川城的南城門。
站在不算很高的南城門，看著匍匐在自己腳下的整個仁川城，中年男子的臉上並沒有多少喜悅的表情。
李氏王朝立國超過了二百年，並不比大明差多少，可整座仁川城卻被他帶著不到二百人攻克。看著眼前的仁川城，中年男子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大明。
兩者之間的表現，何其相似。難道同人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國家也會如同老人一樣，變得衰弱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大明又該何去何從呢？中年男子不由自主地握緊腰間的佩刀，眼光望向遙遠的西北。
“大帥，發財了，發財了！”
就在中年男子沉思的時候，一個文士打扮的人快步走了過來，手中拿著厚厚的一疊賬冊，笑著對中年男子說道。
中年男子回頭看了一眼，笑著問道：“樸氏很肥？”
“何止是很肥，簡直就是相當肥！單是現在清點的物資，就足夠我們舒舒服服地渡過今年的冬天。若是世子那裡能夠多運來一些糧食和棉衣，屬下敢擔保今年不會有一個人凍死、餓死。”
文士滿臉的歡笑，開心地拍著手中的賬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