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經根據尚海提供的貨單,估算過尚海船上的貨物。以如今大明貨物在朝鮮的暢銷程度,尚海船上貨物的最低價格是白銀三萬五千兩。

若是算上兩條海船,差不多也達到了白銀四萬兩。

這還僅僅只是貨物,要是再加上汝窯瓷器、白玉手鐲、六百年的老山參和紫貂皮大衣,尚海這方面的籌碼就接近了白銀七萬兩。

用四萬五千兩白銀的貨物,去賭鬥人家價值七萬兩白銀的貨物。樸正仁看上去一副底蘊深厚的驕傲樣子,卻在話語中鑽這種小空子,明顯是底氣有些不足。

尚海也不說話,臉上帶著譏諷的笑容,就那麼看著樸正仁。

樸正仁似乎也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輕輕咳嗽兩聲,開口道:“適才本公子的話還沒說完,除了五千斤人參外,本公子再增加一百張上好的紅狐皮。”

尚海臉上的譏諷更加明顯,張嘴輕輕吐出兩個字:“不夠!”

樸正仁顯得有些惱怒,再次開口道:“再加上一百張豹皮!”

“不夠!”

“再新增一百張黑熊皮,這下總該夠了吧!”

“還是不夠!”

“你……你可不要得寸進尺!”樸正仁有些惱羞成怒。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這可不是我怕了你,而是你偷奸耍滑,拿不出相對應的籌碼。第三場鬥寶不比也罷,我們直接認輸就是。反正合約已經解除,目的也已經達到,我們走吧!”

“等等……”眼見尚海轉身準備離開,樸正仁終於忍不住了。

“本公子再新增一百張紫貂皮,十張虎皮,五百斤虎骨,十根虎鞭,兩百斤鹿茸和一張上好的白虎皮。

這些總該夠了吧!告訴你,這些東西加起來已經超過了你那邊的籌碼,你若再嫌少,就是故意刁難。”

仔細端詳樸正仁片刻,感覺這些東西已經是樸正仁能夠拿出的極限,尚海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再加上一條千料的海船,要全新的。別說你沒有,你們五大商行既然打算進入海貿,海船一定早就準備好了。若是不同意,你就是故意推脫。”

樸正仁剛想點頭同意,他身後的掌櫃樸守信卻嗷地一聲撲了過來,大聲勸道:“公子,不能比啊!第三場鬥寶您可千萬不能比啊!籌碼這麼大,萬一您要是輸了……

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公子,小人不敢阻攔您的賭鬥,可是籌碼能不能小一些,您列出來的這些貨物,進價就超過了六萬兩白銀,再加上一艘千料的海船,這對我們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可能樸正仁也覺得自己有些吃虧,就將目光投向黃杏。他覺得將這個美貌小侍女加上,才能讓他的內心平衡一些。

“就這些籌碼,願意比就開始,不願意比我就回去睡覺,本世子沒有閒心陪你磨牙!”

尚海冷冰冰的話好懸沒把樸正仁氣個跟頭,有心拒絕尚海無理的要求,卻又抑制不住內心對黃杏迫不及待的佔有**。

咬著後槽牙點了點頭,樸正仁瞪著通紅的眼珠道:“好!一切就如你所願!”

尚海的強勢有些出乎樸正仁的預料,讓他心中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

一開始場中的節奏都是他在掌握,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變成了被尚海牽著鼻子走。不過他卻沒有細想,只是把這個歸納為尚海比較無恥,讓他比較被動而已。

強忍著內心的怒火和煩躁,在沒人注視的時候,暗暗瞥了樸守信一眼,輕輕點了點頭,對樸守信方才的表現表示認可。

樸守信咧著嘴笑了笑,忙將樸正仁推倒的桌案扶起,用衣袖將椅子擦拭了一下,才殷勤地伺候樸正仁坐下。

惜恩大叔等人還想勸解,尚海卻擺了擺手,用挑釁的眼神看著樸正仁大聲道:“人為一口氣,佛為一柱香。有些事情能忍,有些事情卻忍不了。

杏兒是我身邊的女人,一些無恥之徒卻幾次三番的覬覦,視我如無物。我若依舊退讓,那還是男人嘛!

鬥寶而已,輸得未必是我。就算輸了,大不了從頭再來。我們能空手起家到如今的地步,那再經歷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尚海已經將話說到這個地步,惜恩大叔等人也不好再勸,只能暗暗祈禱尚海手中的寶貝比樸正仁的要強,能夠一舉獲勝。

紛紛擾擾的事情終於結束,第三局的鬥寶也緊張地拉開了帷幕。

尚海這方面依然是由尚海親手將寶貝端到圓桌上,大約兩個巴掌大小的一件物事,上面蒙著大紅色的綢布,看不清廬山真面目。

與前兩次不同,樸正仁那裡端出寶貝的不再是那個叫樸守信的掌櫃,而是變成了樸正仁本人。

就見他雙手捧著一個精緻的木盒子,木盒上面還貼著封條,用一把金鎖鎖著,顯示著木盒子裡面寶貝的非同小可。

這一點從樸正仁凝重的表情,和略微有些顫抖的雙手就能看出來。

輕輕呼出一口氣,樸正仁從脖子上掏出一把小巧的鑰匙,然後俯身將木盒上面的金鎖開啟。隨後又扯下封條,才向主持人和五位鑑定大師示意了一下,表示已經準備好了。

見到樸正仁的這番做派,看熱鬧的觀眾都顯得有些緊張。雙方賭鬥的籌碼加在一起,已經遠遠超過了十五萬兩白銀,這在整個朝鮮歷史上,也並不多見。

所以這些人也更加的好奇,樸正仁此番拿出的寶貝到底是什麼,讓他有這樣的信心。

而惜恩大叔等人卻明顯露出不安的神色,眼前的樸正仁冷靜如常,看向尚海這面的眼神,滿是譏諷和憐憫,哪裡還有適才那種暴躁和不甘。

難道樸正仁方才的表現都是假的,是在引尚海上鉤?惜恩大叔等人的心揪揪成一團,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馮六卻在沒人注意的時候,長長出了一口氣,隱晦地衝尚海點點頭。

尚海這才將繃緊的身體放鬆,略微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發現不知不覺間,身上的衣服已經溼透。

臺上互相針對的兩方人,都眼神不錯地盯著圓桌。臺下的觀眾,也一個個伸長脖子盯著圓桌,大氣都不敢喘,生怕錯過精彩的鏡頭。

這種緊張的氣氛在鬥寶現場蔓延,場地雖大,卻鴉雀無聲。

很明顯,五位鑑定大師也受到一定的影響。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主動伸手。

最後還是金玉堅大師經的多,見的廣,最先恢復平靜,輕手輕腳地開啟盒蓋,將其中的寶貝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放在天鵝絨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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