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大在角落裡和陪酒女郎激情對唱，走調的歌聲震耳欲聾。
鬼老和幾個小姐衣衫不整的在擲骰子，互相玩對飲、磨鏡子，玩的不亦樂乎。
而張子豪只能坐在角落裡默默喝酒，一邊不尷不尬的和鬼老聊幾句。
但是鬼老明顯沒有心思搭理他，依舊和小姐們玩的飛起。
張子豪這個人聰明自負，極少與人低聲下氣，尤其是這麼個垃圾鬼老虛與委蛇。
然而他都這麼曲意奉承了，結果鬼老吊都不吊他一眼，明顯把他當凱子宰。
心中的怒氣愈發的高漲，手上的酒杯差點被他捏碎了。
萬大瞥了一眼，馬上就發現張子豪情緒不對，於是扔下麥克風走了過去，低聲說道：“豪哥，別生氣，我來試試。”
說著，萬大拿起一瓶酒，笑嘻嘻的走向鬼老，“哇，玩這麼開心，帶我一個，來來來。”
幾輪酒下來，那鬼老已經和萬大勾肩搭背的稱兄道弟起來，兩個人聊的非常開心。
最後萬大提議下一站去蒸桑拿，鬼老工程師伯尼欣然同意，立刻起身就要走。
張子豪此時心中松了一口氣，因為按照計劃，進入桑拿浴室之後，他們就要開始談正事了。
這是計劃最關鍵的一步，能不能搞定碎紙機就要看如何說服這個鬼老了。
張子豪微笑的站起身來，正要說幾句，忽然腰間的電話響了。
他隨手掏出大哥大，接通了電話，“喂，哪位？”
“豪哥……救我……救我！”
雞雄聲音微弱的聲音傳了過來，張子豪嚇了一跳，急忙追問道：“雞雄，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豪哥……快救我！我在有骨氣餐廳！”
張子豪心中一慌，接著又鎮定下來，“我馬上過去，你撐住。”
結束通話電話後張子豪突然又有點後悔，這裡談判馬上要進入正題了，自己反倒要走了。
好比彩禮給了，房子買了，婚宴都訂好了，儀式就要開始了，結果新郎有事要走。
格外的讓人不爽。
萬大見張子豪神色不對，連忙詢問道：“豪哥，出什麼事了？”
“我有要緊的事先走。”
“啊？”萬大十分詫異，“你不在，那等會怎麼談啊？”
張子豪神色變幻不定，心中猶豫掙扎了一會，最後一咬牙，“這樣，你先幫我試試他的口風，明天我再找他談一次。”
萬大有些遲疑，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先試試看。”
張子豪起身正要走，忽然想起什麼，從兜裡掏出一沓鈔票塞給萬大，“一定要讓鬼老滿意。”
今晚花了那麼多，九十九拜都過來了，不差這一哆嗦了。
出了卡拉OK，張子豪開著車一路狂奔，心中滿是焦慮與怒火。
偏偏這個時候出意外，雞雄在搞什麼飛機。
一路連闖幾個紅綠燈，張子豪終於趕到了有骨氣餐廳。
車子剛剛停穩，連火都沒熄就跳下了車，甩了幾張鈔票給泊車小弟，急匆匆的走了進去。
此時餐廳內已經沒什麼顧客了，只坐著幾個古惑仔在閒扯。
張子豪掃了一圈沒看見雞雄的身影，飛快的走上二樓，還沒到樓梯口便聽見一頓拳腳聲，和悽慘的求饒聲。
“住手！”張子豪幾步跨過臺階，便衝上二樓大喝一聲。
雞雄彎著身體躺在地上呻吟著，身邊圍著幾個古惑仔對他勐踹。
旁邊的桌子上坐著一個大老，正悠閒的喝著茶。
“住手，不要打了！”張子豪大吼一聲。
幾個古惑仔漸漸停下了手，扭頭看向張子豪。
唯獨一個人不依不饒的踢著雞雄，最後還嫌不過癮，操起旁邊的折凳就要砸。
張子豪連忙衝上前去，想要阻止，結果周圍的古惑仔立刻擋住了他。
“喂，黑哥！”張子豪扭頭看向那個大老，“有話好好說。”
大老抬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你認得我啊？”
張子豪擠出一個微笑，“大埔黑，黑哥嘛，江湖上誰不認識。”
“小子，拍馬屁沒用。”大埔黑面色冷峻的看著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雞雄問道，“他是你小弟？”
“黑哥，給個面子，讓兄弟們住手。”
“你tm誰啊，還給你面子？”拎著折凳的人用力的又打了幾下，打的雞雄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張子豪捏緊了拳頭，但是面上依舊保持著微笑，“我叫張子豪，兄弟們給面子叫我豪哥。”
“張子豪？沒聽過。”大浦黑冷笑一聲，“什麼阿貓阿狗的都學人家出來做老大啊。”
“黑哥，你要怎麼才肯放過我兄弟。”張子豪深吸一口氣，強壓著火氣。
“你兄弟開茶餐廳啊，泡我小弟的馬子，你說怎麼解決。”大浦黑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張子豪沉默了幾秒，“這事是我兄弟不對，黑哥你已經幫我管教過了，我再出錢給黑哥你小弟包個紅包。”
旁邊的古惑仔扔下折凳大聲呵斥道：“喂，你算什麼東西，你以為給錢就算了啊。”
張子豪直視著大浦黑，“黑哥，您說句話，只要能擺平這件事我一定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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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浦黑抬起眼皮，慢條斯理的說道：“你打算出多少錢？”
“三十萬！”
“不夠。”大浦黑冷笑一聲，“你兄弟犯的是色戒，按規矩要斬五肢的，現在一肢算十萬，一共五十萬。”
“好！”張子豪毫不猶豫的點頭，從兜裡掏出幾卷千元大鈔，“這裡有二十萬，剩下的我明天送到。”
大浦黑把茶碗裡的水朝張子豪臉上一潑，“滾吧！”
張子豪默不作聲的摸乾淨水漬和茶葉，伸手拽起雞雄就走。
一直哼哼的雞雄出了餐廳才有些頹然的說道：“對不起……豪哥。”
張子豪微微一笑，“說什麼呢，你我是兄弟，我當然要救你了。”
這句話讓雞雄愈發的愧疚，剩下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好了，別多想了，回去養養傷，咱們還有要緊的事要做。”張子豪隨口安慰道。
“哦。”雞雄點了點頭。
“那件事辦的怎麼樣了？”
“呃……啊，哦，我還在打聽，暫時沒有什麼訊息。”雞雄有些心虛的說道。
“要抓緊時間，阿贏那邊準備的都差不多了。”張子豪瞥了雞雄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只有搞定了假鈔，我們才能動手，這件事不能拖了。”
“哦，好的，豪哥。”雞雄連忙表態，“你放心，我明天就繼續打聽。”
張子豪對雞雄的話不置可否，一路面無表情的開著車。
心中不免有些鬱結，看看人家王贏帶的是什麼隊伍，自己帶的又是什麼貨色。
萬大追蹤技術、收集情報都是一流，性格圓滑到處吃得開。
貓仔尖東車神，改車修車的技術極好，辦事幹淨利落。
沙皮……是吧。
根本比不了好吧。
……
煙霧繚繞，熱氣蒸騰。
萬大和鬼老舒服的癱在桑拿浴室中，一邊激烈的討論著。
“NO！NO！NO！”鬼老伯尼一直搖頭，“這件事風險太大了。”
“整部機器只有你才能開啟檢修，別人根本不能碰，銷燬過程全部封閉自動化，根本就沒人知道。”萬大循循善誘的說道，“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覺，等鈔票被貨車運走後，你就說機器有故障，重新檢修把刀頭裝回去，沒有人會發現的。”
“NO！NO！NO！”鬼老伯尼依舊搖頭，“風險太大了，而且違背我的職業道德。”
萬大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你說吧，要多少錢？”
“五百萬！”伯尼伸出手一個巴掌，“而且，你們拿到那批舊鈔票後也要分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