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快到四月，但是海水依舊顯得冰冷刺骨。
落入水中的偷渡客們驚慌失措的掙扎著，會水的漫無目的的遊著，不會水的拼命撲騰著。
“救命！”
“救……”
呼救聲在一片混亂中被掩蓋住了，在這慌亂中哪還有人顧得上溺水的人。
水警的快艇像一支離弦之箭，在海面上滑出一道道白浪，眨眼間就來到了漁船左近。
快艇上一道人影魚躍入海，很快消失在海水中不見了蹤影。
“秦sir！”，快艇上傳來一陣驚呼，“快，秦sir落水了！”
幾個水性好的水警帶著救生圈跟著跳了下去，賣力的向秦易落水點遊去。
黑暗中一個身影從水面露出身軀，飛快的竄向了落水的人群。
秦易一手一個撈起溺水的人，在水警的幫助下套上救生圈，硬掰開抓住自己的手，朝下一個溺水的人遊去。
一分鐘不到，秦易撈起六七個人，眼見差不多了轉身朝漁船遊去。
漁船此時已經被水警快艇包圍，高速快艇在它周圍來回的巡弋擋住了航路。
秦易伸出手扒住船身，一個飛躍翻到了漁船甲板上。
甲板上的水手看見有人翻上來，勐地撲過去想把人推下海。
可是剛到近前，眼前一花，整個人騰雲駕霧一般摔進了水裡。
幾秒鐘後，漁船上的水手和蛇頭猶如下餃子的前仆後繼被丟了海里。
漁船終於停了下來。
一番折騰後，落水的人全部被救起，安置在了漁船的甲板上。
筋疲力盡的偷渡客和水手蛇頭們癱在甲板上，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寒冷、飢餓、疲憊、恐懼包圍著他們，一時間漁船上只有喘息聲。
秦易掃了一圈，抓起一個蛇頭，冷冷的問道：“你們把人賣到哪去？”
“阿sir……我們只是帶人偷渡……”蛇頭戰戰兢兢的說道。
“砰！”
蛇頭的腦袋重重的磕在了甲板上，被摔的七葷八素，又被抓住了雙腿倒吊著浸入了水裡。
過了半分鐘又被提了上來，摔在甲板上。
秦易一腳踩住蛇頭的胸口，面無表情的說道：“你還有一次機會。”
“阿、阿sir，我、我只是收錢帶人上島。”蛇頭痛哭流涕的招認，“我什麼也不知道。”
“你們只帶人偷渡？”秦易冷笑起來，“沒有倒手賣過人？”
“沒、沒沒有！”
“那我留著你還有什麼用？”秦易反問道，“警方行動，蛇頭逃跑中跳海溺水身亡，你覺得這個新聞標題怎樣？”
蛇頭直接就尿了，連忙大聲喊道：“別別別！阿sir！我說我全說！”
“我就幹過一回。”
“說，人賣到哪去了？”秦易腳下用力，狠狠壓住蛇頭的胸口。
蛇頭只覺得身上像是壓了一座山，骨頭都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響。
“賣給社團了！一些北姑賣給龍少了。我就幹過這一回。”蛇頭高聲求饒道，“阿sir，我快死了，你放過我。”
“我問的不是這個，有沒有不是社團的找你買過人？”秦易惡狠狠的問道。
蛇頭想了想，連忙說道：“有有有，有一個叫黑熊的，找我買過幾個人。”
“買過幾次，買了多少人？想好了再說？”
“阿sir，我真的記不清了。”蛇頭都快崩潰了。
“記不清了是吧？”秦易鬆開腳，打了個響指，“那你慢慢回憶回憶。”
經過一通大記憶恢復術之後，蛇頭終於想起自己幹過什麼了。
帶多人偷渡他記不清了，但是賣過多少人還是能記住的，畢竟這個屬於兼職。
他們主營業務還是帶人偷渡，人口買賣只是順手。
有的膽子大的社團會來找他們買一些姿色不錯的女人，剩下的白送也不要，港島不缺打黑工的偷渡客。
可有兩次不一樣，來買人的不分男女老幼，只要是活人就行。
這就讓蛇頭覺得奇怪了，暗中留意了一下。
秦易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線索，拿起了電話打給李文斌。
“這邊有訊息了，有個叫黑熊的，你查一下。”
“好，我知道了。”
……
屯門碼頭。
在一處不起眼的倉庫中，警隊的臨時指揮小組設立在了此處。
大廳的桌子上擺放著無線電臺，監視器螢幕，旁邊的白板上掛著一張碼頭地圖。
李文斌拿起了幾張照片貼在白板上，用圖釘固定住。
“這個人綽號黑熊，懷疑跟一宗人體器官走私桉有關，曾經因暴力傷人坐過兩年牢。他身上帶有武器，行動的時候要小心。”
李文斌嚴肅的環視了一圈，“這次行動非常重要，一定要幹淨利落！”
“yes，sir！”
“行動！”
隱藏在各處的全副武裝的飛虎隊分成數個小組，快速的朝著目標區域撲去。
幾十個飛虎隊員從四面八方合圍，逐漸靠近。
一顆震撼彈順著倉庫的視窗扔了進去，爆響過後，沉重的撞門錘砸開了門鎖。
端著MP5的飛虎隊員在防彈盾牌的掩護下湧了進去，快速搜尋著建築物的每一個角落。
“砰砰砰砰！”
很快倉庫中響起了槍聲，接著是飛虎隊的MP5衝鋒槍發出清脆的鳴叫。
“發現嫌犯！發現嫌犯！”
“擊倒一個！”
“擊倒兩個！”
“B組攻進去！”
一陣混亂的交火之後，槍聲安靜了下來。
幾分鐘後，前方指揮官回報。
“倉庫安全，擊中三名嫌犯，抓捕兩人。”
“好，辛苦了。”李文斌長出一口氣，抓到人就好。
第一場仗就開門紅，這是個好兆頭。
還沒等李文斌露出笑容，對講機裡傳來飛虎隊指揮官遲疑的生意。
“……李sir，讓鑑證科的同事進來吧。”
“讓他們先有個心理準備，呃，這裡情況……有些血腥。”
李文斌心中一沉，出什麼事了。
很快李文斌就趕到了現場，當他進入倉庫中隱藏的暗室中，整個人都麻了。
李文斌在重桉組多年，連變態殺人狂都辦過，已經不算是新手了。
可是眼前的場景，讓他顫抖不已。
飛虎隊說的有些血腥已經是很委婉的說法了，有幾個O記警員當場就吐了。
連鑑證科這些見慣血腥現場的江湖老手也被眼前一幕驚呆了。
這是一個設備齊全的手術室，各種儀器和手術用具被隨意扔在了一邊。
白色瓷磚地面上牆面上塗滿了厚厚的血漿，踩上去粘稠無比。
幾個被開膛破肚的屍體躺在床上，心臟、肝臟、腎臟全被摘除了。
其中還有一個瘦小的屍體，看起來還是個孩子。
簡直慘不忍睹。
李文斌顫抖的右手捂住了額頭，整個人心中湧動著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