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豹特勤大隊編制於總隊一支隊的一大隊,尖刀支隊中的尖刀大隊。

此時,在飛豹特勤大隊大隊長的辦公室裡,有五十份個人檔案擺在桌子上。

飛豹特勤大隊大隊長李明宇中校正在翻看這次總隊軍事比武前五十名隊員的個人資料。李大隊長看得很仔細,每一份資料的每一條資訊都很細緻地看著。

中士梁冰,男,一九八四年出生,學歷:初中,籍貫:河南,個人簡歷:入伍前在嵩山少林寺當過三年俗家弟子……

中尉朱曉東,男,一九八三年出生,學歷:武警指揮學院本科,個人簡歷:入伍後從部隊考上軍校,在基層連隊擔任一排長……

……

列兵林晨,男,一九八七年出生,學歷:大學本科……

當李明宇大隊長看到第五份檔案時,眼睛一亮:“列兵……而且是個大學生士兵……”讓李明宇大隊長不由好奇的原因有好幾個,一是這個林晨還是個列兵,二是畢業的學校是國內一所名牌大學,三……三是,這小子的年齡還不大,這麼快就大學畢業了?

……

剛從總隊訓練基地前來飛豹特勤大隊報到的五十名士兵在飛豹特勤大隊的樓前集合。帶隊幹部在下車後就一直沒見人影,剩下五十名隊員在樓房前整整齊齊地站著,初來乍到的五十人都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站著軍姿。飛豹特勤大隊其他的隊員都在各自組織著訓練,無視這新來的五十人。

就這樣,五十個隊員在飛豹特勤大隊大院裡站了整整一個上午。剛開始隊員們還納悶:這飛豹特勤大隊不會不知道今天有人來報到啊,而且帶隊的領導都進屋了,怎麼還沒有動靜呢?但是這種想法很快就被否定了:他們來的這個地方,第一天就給他們吃了個閉門羹、來了個下馬威。隊員們都心照不宣地合計著:看來這飛豹特勤大隊確實不好進。氣溫越來越高,隊員們的衣服都被汗水溼透,身上的揹包還一直揹著,但是每個人都昂首挺胸地、板板正正地站著……直到中午部隊組織開飯。

飛豹特勤大隊大院其他訓練的隊員們集合,組織開飯,佇列和這五十人站在一起。這時,李明宇大隊長和幾名幹部從樓裡走出來。

“老規矩,飯前一支歌,值班員組織唱歌……”李明宇大隊長對值班幹部說道。列隊開飯前唱一首歌,是部隊的傳統。

“是……”佇列前的一名上尉回答,轉身起歌。

“任烈日曬黑面龐……預備——唱!”

“任烈日曬黑面龐

任汗水溼透衣裳

我們是武警部隊的尖刀力量

戰鬥隨時打響

我們全副武裝

只要一聲令下

我們敢蹈火赴湯……”

佇列中,除了今天新來的五十人不會唱之外,其餘的人員都扯開喉嚨唱起這首飛豹特勤大隊隊歌。

五十名新隊員安靜地聽著,還是一動不動,汗水順著帽簷往下滴。嘹亮的歌聲震耳欲聾,佇列裡的每個特戰隊員都全神貫注地唱著這首隊歌。原本就很熱的天氣,加上這令人熱血沸騰的隊歌,隊員們的心裡似乎燃起了一團火,熊熊燃燒的烈火。

“你們的職責是什麼?”唱完歌,李明宇大隊長大聲問道。

“保衛國家安全,維護社會穩定……”佇列裡的特戰隊員整齊喊道。

“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李大隊長接著問。

“保衛祖國每一寸土地上的安全,打擊一切犯罪活動……讓犯罪分子聞風喪膽……”特戰隊員們接著回答。

然後是組織開飯,五十名新隊員也跟著走進飯堂。

“開飯……”所有人員開始吃飯,五十名新隊員身上還揹著揹包。經過一上午的“下馬威”,大家對飛豹特勤大隊有種自然的防備,林晨拿起筷子還在想:這是第一次這麼“穿戴整齊”地吃飯,還重灌呢……

吃完飯,五十名新隊員集合,分配班級宿舍,五十人被安排到特戰大隊的集訓隊。下午,飛豹特勤大隊的選拔集訓開始。

飛豹特勤大隊有專門組織預備特戰隊員集訓的集訓隊,每年招收的特戰隊員苗子都要經過三個月的集訓方能加入飛豹特勤大隊,能夠經得起集訓隊三個月時間的訓練和淘汰,才能成為真正的特戰隊員。

集訓隊直接由飛豹特勤大隊副大隊長組織負責。下午,五十名新來的隊員又見到了中午站在大隊長後面的副大隊長,也就是他們的集訓隊隊長。

“歡迎來到飛豹特勤大隊的特戰隊員苗子集訓隊……”少校隊長個頭不高也比較瘦,但看上去比較精神。說完這句話,他若有深意地笑了笑。

“我叫盧易,是你們這一屆集訓隊的隊長,大家可以叫我盧隊,在三個月後,你們中間只有二十人或者更少,才能正式加入飛豹特勤大隊。”盧隊收起了初次見面的客套笑臉,用手指著飛豹特勤大隊的營房。

整個飛豹特勤大隊大院裡分為好幾個區域,集訓隊安排在大院的裡側,和飛豹特勤大隊的營房中間隔有一段距離,中間有一排茂盛的柳樹。

“在這裡,你們處於同樣的生存環境,同樣的條件,同樣的遊戲規則,沒有兵齡、軍銜之分,誰淘汰誰走人,誰勝出誰留下。飛豹特勤大隊要的是合格乃至優秀的特戰隊員,不管你是戰士還是幹部,不管是剛來部隊的新兵,還是在部隊磨鍊已久的老兵……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能留下來的就從這裡搬到對面……”在訓練開始之前,盧隊就這樣在佇列前喊道,算是給五十人“提醒”。

再沒有別的前奏,直接進行飛豹特勤大隊的專業訓練。這五十名隊員中,都是各個支隊的訓練尖子,也是在全總隊範圍內的訓練尖子,軍事素質的基本功比較紮實。來到集訓隊,更多的是進行貼近飛豹特勤大隊實際的作戰訓練,在各個訓練內容中優勝劣汰。

經過多年的訓練、作戰實踐以及與全國武警部隊的各個總隊飛豹特勤大隊之間學習交流,××總隊飛豹特勤大隊在選拔新的特戰隊員過程中,已經具備一套很專業、很科學、很有特色的訓練體系。貼近實戰,甚至就是實戰的訓練,應對各種反恐突擊任務。對於這些新來的隊員來說,熟能生巧,唯有把每一項訓練內容都熟練地掌握,熟練到成為一種本能反應,才能在真正的實際戰鬥中,拉得出,打得贏。

每年飛豹特勤大隊集訓隊的新隊員中,有很多為了能夠成為飛豹特勤大隊中的一員,已經準備了好幾年。從義務兵到士官,從士官到軍官……一年,三年,四年……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他們最努力、最期盼的時候。當然,林晨是個例外,這個當兵還不到一年的新兵,他或許還沒有感受到這個時候不同尋常的氣氛。他只知道,自己代表支隊參加總隊的軍事比武,比武完畢,參加飛豹特勤大隊的選拔,只是部隊的一次軍事素質的培訓而已。

林晨只是想體驗部隊的生活,他的當兵動機,是一種短期的軍旅生活嘗試的選擇,或者說是對未來生活的一種過渡。

林晨還只是個新兵,對部隊很多東西還是一知半解,對於同齡人來說,林晨是個大學畢業生,但是對於部隊來說,林晨還是個對部隊有著強烈好奇心的新兵蛋子。對於林晨個人而言,這次參加全總隊的軍事比武,隨著成績排在前五十名的戰友們來到飛豹特勤大隊集訓隊,只是順其自然地進入到飛豹特勤大隊集訓隊。

“姓名,林晨,學歷,大學本科,而且是我國一所比較有名的大學……”看到林晨的檔案,盧隊停了下來,簡歷中顯示林晨在大學期間,多次參加校運動會,有長跑的特長,並代表學校參加省級大運會獲得比較不錯的成績……大學三年級的時候就修滿全部學分,大四第一個學期的實習中途,報名參軍,投身部隊。

“大學生……當兵……”盧隊心裡想著這個林晨,第一感覺還不錯,儘管部隊裡大學生士兵越來越多,但是畢業於這樣的名牌大學來當兵的還真不多。而且,檔案上註明林晨大學學的是一個比較熱門的專業,這種專業在沿海城市待遇很不錯,更重要的是,這小子能以列兵的身份參加總隊的軍事比武走到飛豹特勤大隊的集訓隊,各方面的素質應該不會差。

“文書,你去把林晨找來……”盧隊朝著門口喊道。

“是!”文書把林晨找了過來。

“報告!”林晨來到飛豹特勤大隊大隊長的辦公室前,敲門。

“進……”盧隊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看到林晨進來,招呼著,“坐!”

林晨板板正正地坐在盧隊對面的凳子上,看著盧隊。

“林晨,大學馬上就要畢業了,怎麼不先上完學而選擇來當兵了?”盧隊以聊天的形式問道。上大學不難,上一所好的大學就不容易了。上一所好的大學而又不等畢業就有別的選擇,這更加不簡單。

“這個問題和這次的集訓有直接的關係嗎?”林晨在和其他的隊員接觸中,敏感地發現集訓隊有種選拔條件苛刻隨時淘汰的氛圍。出於一種不能剛來到大家眼中的王牌大隊就被刷下去的意識,林晨脫口而出,反問盧隊。

在林晨心裡,也不知道這飛豹特勤大隊究竟如何,但是林晨也不傻,從來到這裡的第一天起,林晨就感覺到這裡不同尋常,陌生中透著一種很刺激的味道,“不管好不好,那也得玩幾天再說,不能就這樣糊里糊塗地來,又糊里糊塗地走……”

盧隊笑了笑,說:“沒關係……沒關係,你別緊張……只是瞭解一下你的基本情況。看樣子,你們很在乎飛豹特勤大隊的集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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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我們確實很在乎……”林晨其實也不是緊張,含糊地回答著。

“那如果被淘汰了呢?”盧隊試探著問。

“淘汰就淘汰……淘汰就回原單位,這兵總還得當。”林晨本想說淘汰就淘汰唄,話剛出口就感覺有些不妥,硬是憋了回來。

“這樣想還不錯。談談你,大學畢業實習了,怎麼想到當兵了呢?而且你上學也比較早吧,你的同齡人有的才剛剛高中畢業呢……”盧隊又把話題轉回去。

“是的,我們家鄉的城市,小孩一般上學都比較早……上了大學,學了三年的專業,在實習的時候想到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就要從事這個行業,突然就感覺沒勁了,趁著還有工夫跳出這個圈子,想先體驗體驗別的生活。”林晨說的是實話。大學畢業前,林晨回顧整個學生時代的生活,一直是學習學習再學習,馬上就要面臨工作的興奮被長期以來由於簡單的、固定的校園生活所形成的一成不變的乏味所吞噬:現在就找一份工作,那只是又一次跌入另一種長期的“規矩式”生活的深淵,而且這種生活方式隨著年齡的增長將日益牢固。林晨感覺自己還正處於不怕折騰的年齡,先選擇一種不一樣的生活方式折騰折騰再說。林晨還記得在實習前夕,幾個同學在一起暢談未來,“自己剩下的青春就這樣淹沒在追求以商業化為導向的價值觀潮流中?以後的人生就這樣一步步因為生活中的蠅頭小利而一直忙碌沉淪下去?太沒勁了,這樣的生活太沒有意思了……我必須選擇一種給自己留點紀念的生活方式,哪怕苦點累點,哪怕摔破頭皮也認……”

“所以你就選擇來當兵了?”盧隊對林晨的答案有所猜測,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大學生畢業後選擇到部隊來嘗試另類的生活,或者說是發展。但是盧隊的猜測中又有疑問:根據國家的相關法規以及現在的兵役法,以林晨的條件,已經符合直接從大學生招收為部隊國防生幹部資格,但是林晨為什麼還要從義務兵當起呢?

“是……”林晨似乎看出了盧隊的不解,在學校有同學是直接以幹部的身份到部隊來當兵的,自己也符合這方面的條件,但是,林晨沒有想過以軍人為職業在部隊長期待下去,在他看來,那樣的話,選擇當兵和畢業後直接上班工作有什麼區別?他選擇的是一種生活體驗,而不是一份長期的職業。

“那你對部隊的這種生活方式有什麼感受?或者說,你對你現在的生活環境是怎樣的態度?”每個人都有年輕的時候,年輕就是折騰,年輕就是不安於平凡。盧隊很高興和欣賞林晨是選擇來當兵,而不是走其他的路。

“還算應付得過來……”謙虛不是林晨的優點,從小學到大學,學習成績一直拔尖的優越感使林晨對生活很是自信,甚至有些自負。來到部隊,連隊的生活很有規律,所以很好適應。訓練上,林晨的接受和理解能力比較強,自身的身體素質也比較不錯,對每個訓練科目中的動作要領掌握比較快而且紮實,還有,林晨上學以來,一直是班裡乃至學校的優等生,一種習以為常的優越感使得林晨無論幹什麼都不甘於平庸或是平淡,因此在部隊,他也是同屆新兵中的佼佼者。當然,這裡面也有林晨額外的努力,林晨堅信要想得到的比別人多,首先要比別人付出的多,甚至更多。在部隊大半年的時間裡,在連隊班長的指點和督促下,林晨每天都給自己加量加時訓練,這樣一來他的軍事素質得到很大提高,所以一路走到飛豹特勤大隊的集訓隊。

當然,現在的林晨只是把參加飛豹特勤大隊特戰隊員的選拔當作部隊生活的一個過程,一種當兵的經歷。

“還有別的嗎?”盧隊想更多地瞭解林晨對部隊的認識。

“人有選擇的權利,在做出選擇後,就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任。部隊的分工不同,沒有好與不好之分,只是一種情況和另一種情況的比較,參加飛豹特勤大隊的選拔,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走好這條路,就算被淘汰,那也只是說明我還沒有達到這方面的要求,我不敢肯定我會繼續留在部隊把參加飛豹特勤大隊成為一名特戰隊員當作一種追求,我也不敢肯定我會選擇另外一條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來結束我的當兵歷程……”要不是盧隊問起,林晨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當兵還不到一年的林晨沒有過多思考自己在部隊處於一個什麼樣的位置,這和很多同齡的年輕人一樣,對於明天的路,只有一個理論的夢想,沒有實際的規劃。

林晨一直很端正地坐著,這是當兵的這些時間他鍛鍊出來的,但是這種嚴格的軍人作風並沒有影響到他的思維,他對部隊的認識還保持在一種沒有真正融入到其中的狀態。雖然軍事訓練上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是對於一名真正的軍人來說,還有著很長的一條路要走,或許林晨自己都不知道會走多遠,或者會不會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

“好小子,有想法。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三個月後,你還能坐在這裡……”林晨走後,盧隊重新拿起林晨的檔案翻看,很明顯,盧隊對這個叫林晨的新兵比較感興趣,不僅僅是作為一名列兵就能走到飛豹特勤大隊的集訓隊。作為一名大學生士兵,林晨有著比較活躍的思想,對自己的選擇有一種不侷限於眼前的理智。盧隊在琢磨:應該怎樣才能讓現在看上去還有些桀驁不馴的林晨真正融入到部隊,融入到飛豹特勤大隊……前提是,林晨必須具備飛豹特勤大隊所要求的特戰隊員的素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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