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看齊……”盧隊整隊,隊伍一起甩頭,“向前……看……”

“報數……”盧隊站在佇列的中間,看著佇列裡的每名隊員。

“一……二……三……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二個洪亮的聲音,看來隊員們都恢復得不錯,氣勢上好像回到了以前。

“同志們,在科學技術發達的今天,各個領域的發展都廣泛地運用各種先進的手段,當然也包括犯罪活動,縱觀國際國內的安全形勢,恐怖主義已經成為制約社會發展的一大要害……所以,反恐任務任重而道遠,作為以維護國家安全穩定、保障人民群眾安居樂業為職責使命的武警部隊,更是在反恐任務中擔任著重要角色,而我們,作為武警部隊的尖刀部隊王牌部隊,更是反恐維穩的第一道屏障,也是最強大的力量……”盧隊的眼神從每一名隊員身上掃過,接著說,“作為一名飛豹特勤大隊的特戰隊員,我們執行的任務多樣,我們未來的戰場,可能是祖國的每一寸土地,前一段時間我們大部分都是在鄉村叢林作戰,那是因為我們作為一名軍人應該做好面臨戰爭的準備,這個戰爭指的是世界性的或者說是反侵略的大型戰爭,假如有一天,我們的國家與敵對國家發生戰爭,你們將第一批衝進殺敵的戰場。然而,現如今,我們面臨更多的將會是解決人民內部矛盾,作為對內維穩的尖刀力量,打擊發生在國家領土上的一切違法犯罪活動,這樣的戰鬥,更多地會發生在城市中,燈火輝煌車水馬龍的繁華的城市中……所以,城市作戰,是我們必須要面臨的一個涉及面最大的戰場作戰,也是我們即將面臨最多的一種作戰方式,在未來的城市作戰中,你們將最大限度地發揮出武警部隊的尖刀作用……反恐維穩及各種突發事件都在等著你們……”

隊員們認真地聽著盧隊說話。

“城市作戰的特點是空間小、時間少、距離短、影響大、不利因素多……在進行城市作戰時,我們不僅要瞭解這個城市的地理位置、歷史背景、建築風格、居民的生活習俗,等等,還要更為細緻地摸清對方,也就是能知道的關於犯罪分子的一切資訊……”盧隊說到這,頓了頓,“作為一名飛豹特勤大隊的特戰隊員,在完成各項任務時,不僅僅要靠過硬的單兵作戰能力,更需要懂得團隊協作,更需要有團隊精神,更需要懂得如何在團隊中發揮自己的特點,一個優秀的團隊,會根據每個隊員的特點,加以放射性地運用,從而使這個團隊發出最大的光亮,達到最好效果……”

盧隊開始給隊員們佈置考核任務,“你們三個人一組,最後一組四個人,每組選派出一名小組長,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任務後,到這個位置集合……”盧隊發給每組隊員一張一座城市的地圖,在地圖上,有一個位置標有一個紅五角星,那是最後集合的地點。

晚上十一點,隊員們分成七組,每組都按照順序排好,隊伍翻過大山,到達指定的城市。林晨,劉然,梁冰三個人一組,劉然為小組長。望著闌珊燈火未盡的大街,人流和車輛都漸漸稀少,三個人開啟城市地圖,地圖上密密麻麻的標記不是很清楚,林晨把地圖湊到路燈下,才看清楚每一個字,三個人不知道從何處著手。

“假如你是犯罪分子,你會選擇在什麼地方作案?或者說,哪些地方最容易發生各類案件,發生案件的同時,犯罪分子最容易得手最容易潛逃?”劉然打破沉默,像是在問林晨和梁冰,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看著標有各種建築的地圖,再看看劉然的若有所思,林晨和梁冰有些明白了,細心的梁冰猛然看見地圖上有幾個地方標記的字型不一樣。其他地方的字型全部都是正楷,而這些地方的字是行書,梁冰告訴劉然和林晨這個“驚奇”的發現,同時,劉然也突然發現這幾個建築前還標有序號,“一,二,三……六,七……”正好是七,七座不同的建築。

“等會兒……在樹林裡站隊的時候,我們這一組是排在第幾?”劉然問,一個小時前,在樹林裡分的組,劉然忘記了三人是第幾組的了。

“好像也沒有分……不對,我記得當時報數的時候我報的是八,你是七……”林晨想起來了,指著劉然,劉然報的是七,然後又指著和尚梁冰,“你報的是九……按照這樣算的話,我們應該是第三組?”

“應該是這樣……‘變態的神經盧’跟我們玩啞謎呢……”林晨還不忘嘀咕一句。三人找到標有數字“三”的建築,“靠……”三人幾乎是同時發出一句感嘆,銀行,三號建築是一家銀行,坐落在市中心的一家銀行。

“原來‘變態的神經盧’說了那麼多,又是城市作戰又是團隊合作的,不會是要我們去搶銀行吧……”梁冰開玩笑的樣子也很嚴肅。

“神經病……梁和尚,你是不是也學‘變態的神經盧’,變得有些神經了?”劉然輕輕地笑著梁冰,梁冰有些不明白。

“我們是……用執法者的眼睛去看這座銀行……”劉然點撥著梁冰。

梁冰故意做出終於反應過來的樣子,撓了撓後腦勺,“我還以為……”

“你有必要進行一次訓練後的心理輔導……”劉然小聲地說了一句。

“心理輔導?”梁冰還是裝作不懂,“不是吧,這麼誇張?我只是想幽默一下……你們還真不經逗……”

“滾……”劉然和林晨同時“鄙視”梁冰。

心理輔導,林晨對這個詞語可並不陌生,很多人在長時間從事或者接觸一種高度緊張高度專注或者高度疲勞的職業後,容易產生一種心理上的過分敏感,加上長時間的壓抑得不到有效地疏導、宣洩和控制,從而導致一種內心的病態,這樣的話,就需要進行必要的治療,而心理疏導是一種很好的治療方式,透過對病人內心世界的瞭解,及時排除不利於身心健康的因素,並進行矯正。

“靠,越是到關鍵時候,越是要讓自己放鬆。”梁冰很不服,“身體放鬆的狀態下才能敏感,才能細心,要不然,這個編號的秘密說不定要猜到什麼時候呢……這時候不能讓自己處於緊張狀態,越是緊張,就越容易出錯……”

三個人開始進城,按照地圖上的指示,順著一條大街走了半個小時。三個人放慢了腳步,銀行就在前面了,銀行的位置是這座城市的中心,也是這個城市最為繁華的地段,銀行前是一條寬闊的街道,周圍的建築都比較高,都是大廈、商貿城之類的,還閃爍著霓虹燈的招牌,但大部分都打烊關門了,只有不遠的兩家大酒店和幾家相隔一定距離的小商店還在營業,小商店還掛著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招牌。

銀行早已下班關門,只有自動取款機的小門還時不時地有人進出,劉然、梁冰、林晨三個人在銀行前對面的街道上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坐了下來。

“這是什麼意思?”林晨望著和平時看來沒有什麼兩樣的銀行,大街上偶爾有車輛開過,行人也沒有幾個了,有也是成雙成對的小情侶瞎逛地路過。林晨有些發矇:飛豹特勤大隊集訓隊考核,大半夜的讓他們到這裡來是考核什麼?

梁冰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

沉默,一段時間的沉默。

“不管怎麼說,這個時候我們不應該以不變應萬變,我們應該到周圍看看……”劉然開口說話。三個隊員並不知道“變態的神經盧”在這個時候讓他們到這裡來是什麼意思,或者說是出於怎樣的目的,他們沒有猜測,也不用去猜測,猜測也沒有用,因為不會有結果。但是,既然到這裡來了,這裡肯定就會發生點什麼,或者肯定有點故事,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主動出擊,先四周看看情況,打探打探。

劉然的想法得到林晨和梁冰的同意。劉然負責前導,林晨和梁冰左右翼,三個人慢慢向銀行靠近,圍著銀行轉了一圈,最後又回到原來隱蔽的地方。

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三個人仔細觀察著銀行以及銀行周圍的建築佈局,銀行有十一層,第一層是大廳,外面是卷閘門和鐵欄杆門鎖住的,但是透過一旁自動取款機的玻璃門,能大概看見裡面的設施佈置和辦公擺放。銀行的後面是一個小廣場,沒有什麼異樣,兩側都是不同建築,林晨甚至連周圍建築樓的層數和臺階數都數了數,包括一旁草地的花草種類也都記住了。三個隊員站在銀行的門口向四周看了看,除了大街上開過的幾輛車外,並沒有發現什麼別的狀況。

“我估計我們的考核時間會在明天的八點半之前結束……”劉然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理由?”林晨和梁冰同時問道。

“你們沒注意到銀行門口貼著的告示嗎?這個季節銀行的作息時間就是早上八點半到下午的六點,八點半是銀行開門的時間,我們的考核不可能會影響到……這個社會的秩序。”劉然也是猜測,但是這個猜測很有說服力。

林晨和梁冰表示可以接受。

“現在是零點了……也就是今天了,到上午的八點半,‘變態的神經盧’不會給我們太多的時間,他們應該在天剛亮的時候就會給咱們佈置考核內容。我們應該在天亮之前,做好應對銀行發生任何情況的準備……”劉然做出判斷。

“這個季節,早上五點鐘就會天亮……”林晨補充道,“也就是說,我們有五個小時的準備時間,但是這裡周圍好像也沒有什麼可以選擇的位置……”

“辦法總比問題多……”劉然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三個人一起對照著地圖,一起研究著附近的建築以及銀行的環境位置,半個小時後,三個人研究出預案。

“既然目標是銀行,而且我們不可能直接滲透到銀行的裡面……那麼‘變態的神經盧’他們也不可能從銀行裡面給咱們出情況……也就是說,從銀行門口到這條街道這段距離發生情況的可能性最大……”劉然把眼睛從地圖上挪到眼前的實物上,指著對面的銀行預判,“你們的意見呢?”

“基本同意……”林晨和梁冰仔細地想了想,應該是這樣。

“這麼預想的話,這段距離……”銀行門口到街道上的馬路之間是人行道,人行道過去是上到銀行的臺階,臺階上去還有一塊空地,也是供行人透過行的,劉然指著從街道到銀行臺階再到銀行門口的這段距離對兩人說,“這段距離就是我們要預防的重點……”

劉然是小組長,在劉然的部署下,根據三個隊員的軍事素質特點,進行明確分工。劉然負責地面應急,就在銀行門口前的花池裡潛伏,近距離地佔據銀行門口的位置,梁冰和林晨負責狙擊,佔據在銀行兩側高層建築的隱蔽位置,梁冰在銀行一旁的酒店二樓隱蔽,既是狙擊手,又能在第一時間和劉然並肩作戰,林晨則選擇在銀行另一側的高層建築九樓的一處天臺上,總體上負責整個銀行從大門到街道的距離,三個人形成互控。

到了後半夜,街上的行人幾乎沒有了,車輛倒是還斷斷續續的,寬闊的大街上沒有白天的繁華與擁擠,車輛的速度也比較快,疾駛的車打著前燈,在馬路上劃過一道道亮線。

這是一個沒有月光的夜晚,連星星也被黯淡的雲層遮掩起來。銀行對面的三個黑影根據分工,開始行動。劉然到達指定位置……梁冰慢慢靠近酒店,酒店門口的迎賓昏昏欲睡,梁冰躲過一旁的保安,爬上酒店的二樓,落在酒店門廳上的陽臺上,陽臺上的霓虹招牌還在閃爍著,梁冰躲在招牌的字幕後,出槍,透過槍管上的瞄準鏡,看到劉然的後背……

林晨就沒有梁冰和劉然那麼順利了,大廈的大門早已關閉,周圍也沒有直接能上去的臺階什麼的,光滑的瓷磚牆壁讓林晨有些為難……還好大廈兩旁也是高層建築。林晨抬頭望著在黑夜中看不到頂端的大廈,開始行動……攀登,徒手攀登,在集訓隊訓練的時候,攀登這個專案林晨從來沒有被扣過分,和訓練不同的是訓練中身上綁有保護措施,而這裡沒有,當林晨靈巧地爬上大廈的九層樓到達預計的位置後,還習慣地去摸著解保護繩,摸了好幾下都沒有摸著,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訓練。林晨不自覺地笑了笑。

三個人到達預計的方位,互相確定其他兩人的具體位置,用無線通信形成互控。林晨趴在這棟大廈的樓頂,可以俯視銀行門口到街道上的全部。

三個人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眼睛始終盯著銀行及銀行周圍的動靜……

做好準備後,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等待,等著天亮之後銀行以及銀行周圍可能要發生的情況……

街道上的車輛還是很少,偶然疾駛過去的小轎車也只是車燈一閃,稍縱即逝……

林晨趴在大廈的天臺上,街道上的兩行路燈像鐵軌一樣,向兩端延伸至無限長,很美,即使是在深夜,這座城市也很漂亮。林晨俯視著黑夜中的街道,白天喧鬧過後,一切都那麼安靜、那麼祥和。林晨隻身趴著,融合在這片有些落寞的寂靜中,眼睛掃過周圍的建築,突然有種自己很渺小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難用言語表達出來,堵在心裡怪怪的,難受?孤獨?傷感?無奈?疲憊?痛苦?不是,都不是,又好像都是……或者是其中的一部分?這幾天來,到昨天,都是出於集訓隊的各項考核,身體受到極限的挑戰,經過昨天下午到晚上五個小時的休息,身體暫時恢復了一些,但還是沒有實質性地緩過來,身體的狀態還不是很好,這一夜,自己能不能熬過去?林晨在心裡問自己。

就在林晨感覺有些亂的時候,遠處開來一輛大卡車,大卡車的速度相對來說有些慢,強烈的車燈照在街道兩旁的建築物上,林晨的眼睛也被晃了一下,突然,林晨全身一震,眼睛順著車燈照著的地方掃過,大卡車的車燈照在銀行對面的一座高樓,林晨發現有一點反光!對,就是一點反光,銀行對面的高層樓外有窗戶玻璃,但是這點反光不是車燈反射在玻璃上的那種,沒有一塊玻璃那麼大……就一點,一個閃光點!

車燈很快就閃過,大卡車從銀行前開過……林晨看到銀行對面的高層樓又被黑暗淹沒,林晨猛地反應過來,“不對……那不是樓層玻璃的反射光……好像是一塊鏡片……對,就是鏡片……”林晨想著,“一座樓的玻璃中有一塊鏡子也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但是,林晨還是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直覺告訴林晨有問題,或許是當兵這麼長時間尤其是在飛豹特勤大隊集訓隊訓練之後的敏感,一種被訓練被折騰出來的敏感,“對面是不是也佈置有狙擊手?那個亮點是不是狙擊槍瞄準鏡上的反光點?是不是‘變態的神經盧’早就佈置好的狙擊手?用來專門對付組員完成任務的狙擊手?或者是給組員帶來麻煩的一種干擾?”

林晨的腦袋一下子有些發矇,不敢確定,又不敢否認,林晨看了看手腕的電子錶,沒有被摁亮的電子錶上顯示著已經是凌晨四點二十一分了,“必須儘快做出判斷……”林晨告訴自己,關於這次城市作戰的考核,“變態的神經盧”在地圖上就已經做出了精細的“啞謎”,這種“啞謎”也正告訴了隊員們這些早就在“變態的神經盧”的掌握之中,“‘變態的神經盧’肯定會在這些地方做出準備……”林晨堅定心中的想法,“撤……”林晨終於果斷地下了決心,“但是在撤之前不能讓對方發現……”

林晨發現自己趴著的天臺上居然也有些碎玻璃片,這是九層樓,旁邊還有更高的樓層,一定是旁邊的樓層扔下的垃圾,林晨還找到一些廢棄的紙殼和塑料袋什麼的,林晨飛快地、小心地撿起一些垃圾,組成一個人的形狀,放在剛剛自己趴著的地方,這一連串的動作都是在林晨低姿匍匐的狀態下進行的,林晨用最輕幅度、最小的動作完成,然後從樓的另一側悄然滑下。

黎明前有一段時間是最黑暗的,當林晨繞過一條街道,又來銀行前對面的大樓下,躲在牆角發出兩聲貓叫,很快,躲在銀行門口花池裡的劉然像一隻野貓一樣,從隱蔽處躥出,順著花池的裡側爬到銀行的後側,繞過銀行從另一條街道來到銀行對面的大樓下和林晨會合,梁冰也從趁著酒店招牌的霓虹燈滾動滅的時候,一個轉身,跳到酒店門廳一旁的草地上,接著一個翻滾,消失在樹影中。梁冰發出的動靜驚醒了酒店的迎賓,迎賓揉了揉有些睜不開的眼睛,打開門,沒有人……“還以為這麼晚了還有人住房……”迎賓嘟噥著,一看錶,“都四點半了,天要亮了……”

梁冰在牆角找到林晨和劉然,林晨用手向上指了指,對兩人說明了情況。“是在幾樓?”劉然也順著林晨指著的方向看了一眼,當然,什麼也看不見。

“至少是七樓。”林晨當時在一旁的九樓,是往下看到反光點的。

“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劉然好像在自言自語,“重新研究計劃,重新部署……”劉然果斷地下達命令。三個人重新圍在一起,半蹲在牆角研究地圖。

“什麼味道?”劉然突然問道,三個人剛蹲下來,劉然就聞到一股很不好聞的味道。

“垃圾……”梁冰往四周看了看,幾個人蹲著的牆角一側堆滿了垃圾,“估計是這裡的店主趁著天黑倒的,還有剩下的飯盒呢!”

“一點公德心都沒得有,把垃圾倒在這兒,清潔工大清早的就要來掃街,這些人還真會盤算……”林晨抱怨這裡的居民商家,他們肯定是為了圖方便,到晚上就把垃圾倒在街道口,等著第二天早上清潔工人過來打掃。街道的清潔工人一般上班都比較早,要趕在市民早起之前把街道打掃得乾乾淨淨。

“你說什麼?”劉然聽到了林晨的嘀咕。

“這些人還真會盤算……”林晨有些不明白,“我是說倒垃圾的人真會算,算到早上開門之前會有清潔工人幫他們把垃圾掃走。”

“那不用說上一句了……”劉然要的不是這一句,但是林晨後面說的話也同樣提醒了劉然,“清潔工人一般都比較早上班……”

“‘變態的神經盧’應該早就在這安排好了,如果我預想得沒錯的話,他們一方面給我們出情況,一方面又要干擾我們的行動……”劉然開始重新研究預案,“林晨,你確定你的行為不會被人發現破綻嗎?”劉然問林晨。

“應該不會,我的位置是九樓,對手是七樓,而且相隔這麼遠,對方很難看清我的偽裝……”林晨對於自己在樓頂的偽裝很自信,“但我不敢肯定對方還有沒有其他的狙擊手。”

“這是個問題。”劉然的心裡又形成一套方案,“他們想設下套讓我們鑽,我們就將計就計……”

“林晨,你還是負責狙擊,位置是……”劉然重新進行部署,“我和梁冰還是負責地面應急……”

三個人趁著黎明前最後的黑暗開始行動。

天慢慢地放亮,早上五點多一點,大街上陸陸續續有早起的商店主人開始開門,幾家做早點的店鋪開始生火,有兩個清潔工人拉著小四輪車從遠處走來,不時停下,收拾路邊的垃圾。

垃圾車停在銀行對面的大廈下,兩個清潔工人一男一女,開始收拾大廈一側的垃圾。

六點鐘,氣溫還有著夜間的涼,但是大街上人流車輛開始多了起來,行人們的臉上還帶著昨夜的倦意。經過清潔工人辛勤的早起勞動,整條大街被打掃得乾乾淨淨,過往的人們無不感受到清晨的清新。夜間的霓虹燈已經熄滅,剩下的是一些橫幅的掛條招牌,商貿城上的什麼什麼打折活動之類的橫幅在晨風中搖擺……

七點,大街上有學生揹著書包,提著買好的早餐在等校車,上班的私家車也漸漸增多,大街上又開始了一天的喧囂。

此時林晨還是一動不動地靠在窗戶邊,窗簾遮住了身體,只露出半邊臉,林晨手裡並沒有拿著槍,而是攥著一根繩子,一根粗繩子,應該拿在手裡的槍,立在一旁。

七點半,街道上還是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

快要到八點鐘了,大街上的車輛流動處於高峰期,人行道上還好點,清潔工人拉著小四輪垃圾車從街道的那頭回來,忙活了一早上,清潔工人都微微冒汗了,一男一女的清潔工人把垃圾車停在路邊,坐在小四輪車的把手上,開始吃著簡單的早餐。

八點鐘,銀行還有半個小時開門,一切都繁忙而又從容。這時,從對面的街道裡開出一輛運鈔車,運鈔車在靠近銀行前停了下來,首先下車的是四個保安人員,穿著防彈衣和防彈頭盔,端著防暴槍,佔據在運鈔車的四個角,觀察著四個方向,接著就有銀行的工作人員下車……路邊過往的人們紛紛繞道而行。

“奇怪……銀行都還沒開門,就有運鈔車押運現金過來?”林晨站在視窗有些納悶,大街上的市民可沒有閒心去關心這些需要細心觀察的反常現象,行人神色匆匆,只管各自趕路。倒是停在路邊的兩個清潔工人,看到銀行的門還關著,不禁疑問:“這大清早的就要送錢?那一箱子裡得有多少錢啊?”

其中一名銀行的工作人員拿著鑰匙要去銀行開門,另外拿著錢箱子的工作人員警惕地看著四周。

納悶歸納悶,大街上的人們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兩個清潔工也只顧著吃自己的包子。

就在大家都沒有反應或者以為這些都很正常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慢慢地靠近銀行,奧迪轎車停在離銀行門口不遠的一家商店門口,突然,從奧迪車裡下來四個穿著黑衣服的人,直接奔向到銀行的門口,三名銀行的工作人員還沒有意識到穿著黑衣服的四個人正向著這邊走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顆子彈無聲地從銀行對面的樓層裡打出,射在運鈔車前部的一個穿著防彈衣端著防暴槍的押運人員身上,正中保安人員的眉心,“中彈”的保安眉心上多了一個彈點,濺起一朵血花,保安立刻倒在車上……端著的防暴槍也順手上肩……和“中槍”的保安一起在運鈔車前面的另一名保安剛剛感覺到不對勁,就在他剛反應過來的時候,又一顆子彈,還是從對面的樓裡飛出,這名保安也應聲倒地。運鈔車後面的兩名保安好像無視身邊的同事被襲擊,一點反應都沒有……與此同時,從奧迪車下來的四個黑衣人從兜裡掏出手槍向提著錢箱子的銀行工作人員靠近,拔槍對準,三個人對三個人,黑衣人握著槍,銀行的工作人員的手裡還提著錢箱子,很容易地控制了局面……還剩下一個黑衣人警覺地觀察著四周的情形,握緊手中的槍,食指輕壓著扳機,槍膛裡的子彈隨時都有可能射出來……

這一連串的動作幾乎不過兩三秒鐘,街道上的行人幾乎還沒有發現銀行門口的異常,銀行都還沒開門,各自忙著自己營生的行人看到運鈔車的尾部靠街道處還站著兩名全副武裝的保安人員,前面的情況又被車身擋住了,又怎會過多地把眼前看到的“很正常的現象”聯想到運鈔車被搶劫了呢?

事實上,銀行的運鈔車確實被搶劫了,而且是很隱蔽很迅速地被搶劫了,從奧迪車下來的四名黑衣人用槍挾持著三名提著錢箱子的銀行工作人員,向運鈔車的方向靠近,運鈔車後面的兩名保安見狀開啟車門……

“對手”開始行動了!特戰隊員們也不能閒著,“譁……”的一聲,林晨計算著時間,突然拽著手中的粗繩子使勁一拉,順手拿起立在一旁的槍,趴下,出槍,瞄準……

這時候從大廈頂層“砸”下一塊巨大的廣告牌橫幅,大廈下的行人聽到動靜,都驚嚇著躲開……

橫幅並沒有落下來,在往下飄到第七八層樓的時候,突然像是被掛住了,又是一聲響,廣告牌橫幅懸掛在七樓的位置,從外面看,大廈頂層的招牌橫幅“由於某些地方沒有固定好,出現鬆動,被風一吹,導致廣告牌橫幅險些被吹走”,橫幅上的廣告明星還在搖擺中保持著廣告動作……

就在行人們紛紛感到有驚無險的同時,大廈的七樓窗戶裡,一個身影敏捷地往後一躲,落下的招牌橫幅連同砸碎的玻璃險些將一直靠在窗戶邊的身影打傷……

七樓的身影懊惱地看著,原本可以俯視整條大街的位置,一下子樓頂“莫名其妙”掉下一塊這麼大的招牌橫幅,雖然身體沒有受傷,但是招牌橫幅擋住了七樓的全部視線。

“零五零一報告,樓頂狙擊行動受阻……”七樓的身影調了調耳麥,“注意……注意兔子們應該開始吃草了……”

“放心,先讓兔子們吃一口,他們應該餓瘋了,那就讓他們先嚐嚐味道……”耳麥裡傳來回應,“然後,再讓他們……叼在嘴裡,咽不下去……”

“各組注意,讓兔子們吃草……剩下的交給草裡的毒蛇……”耳麥裡的指揮者下達命令,“各組把自己位置清理乾淨,等著收場……”

銀行對面以及街道上的幾個“行人”突然加快步伐,好像急著趕路。

七樓的身影快速轉身,消失在大廈的樓道裡。

一切,都在預計之中……

突然,從這座大廈九樓的一扇窗戶口又連續飛出兩顆子彈,幾乎同時打中在銀行門口運鈔車後面的兩名保安人員眉心。運鈔車門口的幾個人一怔,有些吃驚地看著兩名保安眉心的紅點……

林晨快速地移動著身體,又瞄準下一個目標……

就在運鈔車後門圍著的六個人發現兩名保安中彈的同時,正在吃著包子的一名清潔工人突然從提著的裝著包子的塑料袋裡拿出一把小刀,飛刀飛出的同時,身體也跟著起來,撲向還沒反應過來的黑衣人……

最外面的黑衣人反應過來,手裡的槍剛剛指向朝他撲過來的清潔工人,飛刀的速度比人的速度要快得多,一把飛刀正中黑衣人的心臟。緊接著,其他的黑衣人反應過來,掏槍射擊……清潔工人拉著的那輛小四輪垃圾車裡露出的槍口射出子彈,打中正要開槍的一名黑衣人的眉心……銀行對面的方向又飛出一顆子彈打中另一名黑衣人眉心……

飛撲過去的“清潔工人”摁住剩下的那名黑衣人,手裡一把閃閃發光的飛刀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黑衣人的槍口對著“清潔工人”,“清潔工人”本能地把身體一扭,黑衣人開槍,子彈打在地面上,濺起一點紅色的“火花”,“清潔工人”拿著飛刀的手順勢一劃,黑衣人的脖子上出現一道紅色痕跡……

這一連串的動作也只有兩三秒鐘……

兩名保安全部眉心中彈,四名黑衣人三名被“狙擊”,一名喉嚨被“割斷”……三名銀行的工作人員無一受傷。

就在“清潔工人”以為控制了全部的時候,突然被挾持的三名銀行工作人員同時起身,用很專業的手法將“清潔工人”擒住。“清潔工人”還沒反應過來,三名銀行工作人員飛快地把他手裡的箱子開啟,裡面裝著的不是錢,而是槍……

三把槍的槍口同時對準“清潔工人”,用“清潔工人”的身體做掩護,飛快躲到運鈔車的裡面,“清潔工人”無奈地舉起手,手裡握著的飛刀掉在地上……

林晨還是趴在原來的位置,透過槍管的瞄準鏡,看到運鈔車旁發生的一切。三名“銀行的工作人員”劫持著“清潔工人”,躲在運鈔車裡,躲在車外“清潔工人”的身後,只露出……兩個腦袋……

銀行門口不遠的路邊,那輛拉垃圾的小四輪車上,那名女清潔工還在吃包子,身後發生的這些好像都跟她沒有關係……還是女清潔工人根本就沒有發現周圍發生的這一切?

“快點,你去開車!”一名“銀行的工作人員”向另外一人說道。另外一人從車裡面爬向駕駛臺。“你,上車!”兩名“銀行的工作人員”要把“清潔工人”拉上車……

路邊的“女清潔工人”終於吃完了早餐,起身拉起小四輪垃圾車要走……突然,從垃圾車裡傳出一個聲音:“往後兩步……”

拉著垃圾車的女清潔工人連忙把著垃圾車的把手拉起,向後走兩步……

與此同時,運鈔車後被“挾持”的“清潔工人”看到小四輪垃圾車移動,突然彎下腰,身後露出兩個“銀行工作人員”的身體……

銀行對面的大廈九樓和還在移動的小四輪垃圾車裡同時射出兩顆子彈,分別打在兩名“銀行的工作人員”身上,打中的位置是心臟,兩名“銀行的工作人員”還沒來得及開槍,心臟處的血花就宣告他們已經“掛掉”了。

“清潔工人”彎腰的同時飛快撿起地上的飛刀,順勢向前翻滾,一個起身,手裡的飛刀飛了出去,命中運鈔車駕駛臺上正轉身往回看的那名“銀行工作人員”的心臟……

遊戲結束,一場關於飛豹特勤大隊集訓考核的城市作戰的遊戲結束。

“清潔工人”從地上爬起來,摘下清潔工人的帽子解下身上標記著“城市清潔”的黃馬褂,露出一絲笑容,梁冰,就是梁冰這小子。梁冰抓住還在往後移動的小四輪垃圾車,放下,從裡面爬出一個人來,抖掉身上的垃圾,一看,劉然,是還穿著迷彩服的劉然。

兩人笑著給了對方一拳,劉然連忙拉住那名女清潔工,“大娘,沒嚇著你吧?”

此時正好八點半,從地上爬起來的銀行工作人員和保安重新回到運鈔車上,在銀行還沒開門之前,這輛“運鈔車”絕塵而去。不一會兒,真正的銀行工作人員把銀行的門開啟,開始一天的工作。

劉然對這樣的結果感到比較滿意,至少算是任務過關了。在梁冰的笑容中,劉然仔細地回味兩個半小時之前的情境……

兩個半小時之前,天還沒亮,正是黎明前的最黑暗時段,劉然,梁冰,林晨還蹲在銀行對面大廈的牆角,“林晨,你還是負責狙擊,位置是……這座大廈的頂層!既然這棟樓裡潛伏著狙擊手,那就在狙擊手的位置上做文章,注意到大廈頂層的橫幅招牌沒有?你想辦法讓它……讓它落在你判定的狙擊手樓層位置……”

林晨繞到大廈的後面,從後面上樓比前面的玻璃容易多了,林晨還是小心翼翼的,輕手輕腳的,生怕發出一點動靜,終於,爬上了大廈的頂層,看到樓頂上的橫幅招牌好像剛掛上去不久,繩子都是新的,還剩下很長一段。“浪費!”林晨飛快地拿著繩子,解下掛著橫幅的結釦,林晨又從大廈的頂層下到九樓,把繩子拉下……一陣忙活之後,林晨在九樓的一扇窗戶前隱蔽好,同時手裡拽著一根繩子,只要用力一拉,原本掛在頂層的橫幅招牌就會順勢滑下……

劉然和梁冰在林晨走後也飛快地跑到另外一條街上,這時天色已經大亮了,早起上班的清潔工人都推著小四輪垃圾車開始在劃分的街道清理衛生了,劉然看到一男一女兩名清潔工人推著一輛小四輪垃圾車正要拐出一個衚衕,頓生一計,就在那名女清潔工人轉身去掃一旁路邊的垃圾時,劉然把男清潔工人拉到一邊,“大伯,你別害怕,對不起打擾您一下,我們是當兵的,正在搞演習,這是我們的證件……”劉然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讓大伯能夠接受,“我想麻煩你們配合一下……”

大伯清潔工人看了看劉然的證件,再看看劉然,然後把劉然的警官證還給劉然,“小夥子,我相信你,這證我認得,我兒子也是當兵的……”

劉然一陣驚喜。

當劉然把大致情況告訴大伯,大伯還搶著要和劉然一起去,劉然歉意地笑著,“大伯,還得借您的衣服穿呢……還有,由大娘拉著,才不會被懷疑……這場演習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我們必須考慮每一步的每一個細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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