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群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韓家和沈家之間結怨很深。

真沒想到,原本高高在上的韓家,已經被沈家給牢牢踩在腳下。

他特意仔細看了看沈洲。

沈洲表情異常淡漠,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

他暗自慶幸不已,多虧當初沒惹怒這個傢伙,否則自己的下場肯定會和韓家差不多少。

他們兩個約定好時間,就分開了。

而沈洲則讓陳叔他們回到店裡繼續營業。

第二天上午,沈洲按照約定,去了奉陽醫院。

他剛剛下車,就看到一輛跑車開過來,並且很輕盈的停在他汽車旁邊。

隨著車窗被搖下來,楚嵐那張俏麗的面孔從車裡露出來。

看到沈洲,她很意外,問道,“你也是來看望韓家父子的嗎?”

沈洲也沒想到會遇到她,問道,“是啊,你怎麼也來了?”

楚嵐從車上下來,手裡捧著一束二十四朵的康乃馨。

在花朵的映襯下,她的面孔更顯得嬌豔欲滴的。

見沈洲看得有些傻了眼,楚嵐嗔道,“你在看什麼?”

沈洲這才感到自己有些走神,趕緊說道,“你還挺有心計的,居然準備了花束。”

“我父親說,雖然這些年來,我們一直明爭暗鬥的,可韓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們還是要來看看的。”

楚嵐當然知道,沈洲來者不善。

她苦笑了一下。不僅是沈洲,連楚家人也對韓家所作所為很看不上眼。

或許他們根本就沒想到,自己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楚嵐好奇的問道,“你帶了什麼禮物來?”

沈洲扭頭,也從車上拿下一束花來。

當看清楚那束花時,楚嵐捂著嘴,笑著說道,“真有你的!”

沈洲拿著的是一束黃色萬壽菊,只有給死人,才獻這種花。

沈洲冷冷的說道,“當初他們差點把我父親逼死,我給他們送花,也算給足他們面子了。”

這個時候,隨著剎車聲響起,周群那輛吉普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他帶著一副墨鏡,身後跟著幾名手下,排場倒是很大。

見他走過來,剛才還和沈洲有說有笑的楚嵐,臉立刻板了起來。

周群趕緊把墨鏡摘下來,笑著說道,“原來楚小姐也在,我們剛好順道!”

楚嵐哼了一聲,說道,“沈洲,我們走!”

周群有些下不來臺,尷尬的笑了笑。

他的手下捧著幾個果盤,還有一束鮮花,買的禮物倒是不少。

他們一行人一起向著醫院裡面走去。

周群安排得倒是很有意思。因為韓陽父子和宋浩軒剛好在同一間病房裡。

不過,跟幾個月前剛好相反。

那個時候韓家高高在上,沈平川被逼得走投無路。

如今剛好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三張床並排擺放,宋浩軒在左手邊第一張床上,他腿上打著石膏。

韓永前則在中間那張床上,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一個月沒見,已經是滿頭白發,身體也消瘦很多,那種霸氣早已蕩然無存。

他眯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

而韓陽則在最右邊那張床上。他手臂上打著石膏,並用一根繩子吊起來。

聽到腳步聲,他第一個向著門口望來。

當看到楚嵐時,臉色變得煞白,用另一只手拉過被子來,把整張臉都遮蓋住。

他已經再也沒有臉見楚嵐了。

從天堂一下子跌到地獄,他還沒有想通。

這幾天要債的接連上門,他們已經疲於應付。

曾經被他欺負過的人,更是落井下石,不惜任何手段,打擊他們父子二人。

韓陽甚至都不知道,出院後該去哪裡。

韓永前也睜開眼睛,看到楚嵐時,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

他的聲音很輕,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問道,“你怎麼來了?”

雖然之前楚嵐很反感他們,可看到他落魄模樣,還是有些心酸。

她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是父親讓我來看望您的。”

她把花插在旁邊的花瓶裡面。

這個時候,韓永前也看到了跟在楚嵐身後的沈洲。

他的臉立刻沉了下來,怒道,“你來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

沈洲走到楚嵐跟前,漫不經心的把那束萬壽菊插進花瓶裡面。

“記得半年前,我父親也住在這間病房裡。當時你們韓家三少爺領著手下,威脅我拿四十萬醫療費。那時,你們想過會有今天嗎?”

如果是從前,韓永前根本不會設身處地的替沈家著想。

如今自己處於這種境地,他才能體會到,沈平川所遭受的那種痛苦。

他臉上表情稍微緩和一些,說道,“當初我們做得確實有些過分,可說這些也沒用,我們已經扯平了。”

沒想到,一向目中無人的韓永前,居然這麼容易就低頭認錯。

看來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他想明白很多道理。

沈洲說道,“現在你嚐到那種滋味了吧?”

韓永前哼了一聲,“我們韓家無論多慘,都不用你來落井下石!”

“我才不會同情你們,你們落到這種地步,不過是自捉自受罷了。你還記得那只長頸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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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永前當然記得它,當初他不惜花費一億五千萬,才把它給買到手。

而韓家的大部分現金,都押在那只長頸瓶上。

聽沈洲提到這件事,他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他注視著沈洲,“它跟你有什麼關係?”

沈洲不緊不慢的說道,“其實那只長頸瓶就是我在你們店裡撿的漏,然後再賣給了你們!”

“什麼?”韓永前頭嗡的一聲,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沈洲。

連韓陽也把頭從被子裡伸出來。

他們萬萬沒想到,韓家像寶貝一樣買到手的長頸瓶,居然出自沈洲之手。

韓家接連買了兩件價值過億的藏品,結果都跟沈洲有關係。

也正是因為那兩件藏品,使得韓家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韓永前指著沈洲,手微微顫抖著,臉都有些扭曲了。

他嘴唇發紫,卻說不出話來,忽的劇烈咳嗽著,一絲血順著嘴角流下來。

過了半晌,才說道,“算你很!我真是小瞧你了!我們韓家衰敗,都是你造成的!”

“其實這些並不能全怪我,只怪你們太狂妄自大,才落到這種下場。”

沈洲冷冷的說道,“我不過是用你算計我父親的辦法,來對付你們罷了。怎麼樣,知道被別人愚弄,是什麼滋味了吧?”

韓永前指著沈洲,怒道,“你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這個老家夥也有今天!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模樣,沈洲心裡很舒暢。

見父親被氣得半死,韓陽朝著沈洲吼道,“你別太過分,我不會放過你的!”

“如果是從前,我可能忌憚你三分,可現在,你們對我構不成任何威脅!”

韓陽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笑意來。

“你別猖狂,你以為是我們要買你家那處院落嗎?其實我們不過是受人所託罷了。對方和我們一起設的圈套,最後使得沈平川把院落和店鋪都搭了進去!”

其實沈洲當初就覺得,這件事肯定沒那麼簡單。

如今聽韓陽親口說出來,果然不出他所料。

“是誰讓你們那麼做的?”

韓陽嘿嘿笑著,笑聲有些淒涼。

“我們雖然暫時輸在你手裡,可事情還沒完,你只會比我們更慘。他們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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