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到處都是羊血。船老大抿著嘴唇,表情異常凝重。

他指揮手下控制著起重機,把繩索緩緩放下去。

黑羊落到水面之前,血水已經染紅一大片水面,並向著下游漂去。

船老大說道,“白色蟒蛇最喜歡吃的就是黑色山羊。雖然它活了那麼多年,已經有了靈性。可仍舊調擋不住美味的誘惑。只要它把山羊吞進去,那麼就不足為慮了!”

四爺微微點頭。

因為船老大常年在江裡討生活,經驗當然異常豐富。

大夥把希望都寄託在那只黑羊身上。

隨著繩索被放下來,黑羊的身體落到水面上。已經流了那麼多血,它變得非常虛弱。

繩索繼續放下,黑羊向著水底沉去。大夥都屏住呼吸,望著水面。

繩索繼續下放,江水很深,足有十幾丈。

就在放下去七八丈深時,繩索陡然被拉得筆直。

同時連起重機也彷彿不堪重負,發出吱呀呀聲響。下面的東西力氣似乎很大。

四爺驚喜的喊道,“上鉤了!”

船老大沉著臉,親自操縱起重機。

隨著繩索被緩緩的從水里拉出來。

吊臂晃動幅度更大,像要承受不住那麼大力量了。

船老大表情也有些就緊張,不過他的操作非常沉穩。

陡然間,一個巨大的漣漪出現在水面上。之後那顆銀白色的蛇頭從水下露出來。

因為把那只黑羊吞進肚子,又被魚鉤卡住,它非常痛苦的扭曲著身體。

水面激盪起數米高的浪花來,水噴濺到船上來。沈洲等人的衣服都被打溼了。

船老大越發穩重,仍舊緩緩的操縱著起重機。

最後巨蟒的身體,整個被從水里拉出來。

它被吊到半空中,在燈光的照射下,痛苦的扭曲到一起。

魚鉤已經從刺破它身體。原本銀白色的蛇體,已經變成殷紅色。

剛才它就受了重傷,只剩下半條命。這下又被魚鉤掛住,吊在半空中。

它掙扎了足有十幾分鍾,力量終於耗盡,最後不再動彈。

血水仍舊順著它身體流下。

見這個令人頭疼的傢伙終於被制服,曹永泰便迫不及待的,吩咐手下下水。

船老大跟四爺說道,“四爺,我下去看看!”

如果船老大能親自下水,四爺當然求之不得。

他把外衣脫掉,只剩下一個內褲,他身體呈古銅色,彷彿一條大魚似的。

也不穿潛水服,直接跳進水裡,水面上只是濺起一點水花來。

眼看著他的身影飛快消失,四爺的神經也跟著緊繃起來。

跟他相比,曹家潛水員則顯得笨拙很多。

曹永泰氣急敗壞的吼道,“大夥加快速度,一想要在他之前,把東西拿到手!”

楚嵐輕輕拉著沈洲手臂,她和沈洲一樣也很緊張。

現在就看雙方誰的水性好了!

隨著水面逐漸平靜下來,大夥的心都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四爺和手下都站在船邊,目不轉睛的盯著水面。

而所有的燈光都照射在那片水面上。

終於,水面上冒出一連串氣泡來,之後向著兩邊分開,船老大的身影浮現出來。

他懷裡抱著一隻木塔。木塔的造型倒是跟曹永泰他們毀掉的石塔很像。

因為是在水裡,又是用木頭做成的,船老大拿著它,倒不是很吃力。

他飛快的向著船邊遊來。

與此同時,兩名曹家潛水員也從水下鑽出,在後面緊緊追來。

四爺朝著他喊道,“老韓,快!”

船老大當然知道,後面有人在追他。

他拼命拍打著水面,雖然一隻手裡抱著那只木塔,可游泳的速度倒是很快。

水手已經把一根繩子向著他扔過去。

老韓拉住繩子,飛快的向著船邊靠近過來。

而其他潛水員與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曹永泰急不可耐,卻又幫不上忙。

只是徒勞的喊著,“把東西搶到手,我一定重重有賞。”

那兩名潛水員的速度也很快,眼看著已經追到老韓身後。

老韓從潛入水底,到把木塔抱上來,耗費的體力很大。

他拼命划水,夥計則用力拉動繩索。一道水線湧起,老韓被他們拉到船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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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七手八腳的把他拉到船上來。

那兩個人剛剛追到船邊,夥計們用木棍和石塊之類的東西,向著他們砸去,邊砸邊破口大罵著。

他們沒法靠近漁船,只得悻悻的向著曹家那邊遊去。

眼看著木塔被老韓抱上船,曹永泰簡直有些怒不可遏,卻又無可奈何。

老韓一上船,就仰面朝天的倒在船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四爺讓夥計扶著他到一邊去休息。他和其他人則圍在木塔周圍。

木塔做工非常精緻,應該是用陰沉木做成的。

雖然在水裡泡了幾百年,卻一點腐朽的痕跡也沒有。

而那只白色龍舟,則緊緊的貼在木塔上面。

龍舟上,似乎裝著磁石之類的東西,能夠感應到木塔。一靠近木塔,就被吸引著貼在一起。

沈洲費了很大力氣,才把它從木塔上取下來。

在木塔上,還連著一條手腕粗細的鎖鏈。

鎖鏈另一端,應該像潛水員所說的,固定在洞口的一塊大石頭上。

這樣,它才不會被水流沖走。看來王國臣費了很大心思。

無論木塔,還是龍舟,做工都非常精美,簡直像藝術品似的。

應該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告老還鄉之後,王國臣肯定掌握著一筆財富,這一點他還是能做得到的。

到關鍵時候,四爺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他做的這麼多,不過是為了那塊青銅殘片。

要是大夥沒猜錯的話,殘片肯定就在木塔裡面。

木塔是封閉的,想要拿到裡面的東西,一定得把它給砸開才行!

四爺讓人拿過一把斧頭來,很小心的把斧頭劈進木塔裡面。

陰沉木木質很好,只是外面一層被水泡透,裡面還是幹的。

隨著木屑飛濺開來,木塔肚子上被劈開一個大洞。

那塊銅鼎的殘片,終於從裡面露出來。

四爺如獲至寶的把它拿出來。

在木塔內,除了殘片之外,還有一個木頭人。

木頭人跟沈洲在石塔內見過的塑像倒是很像,它們應該是同一個人。

四爺把塑像拿出來,眼圈有些發紅。

“老祖宗,您放心,距離目標已經越來越近!”

沈洲疑惑的看了看木像,又看了看四爺。

不知道木像跟四爺有什麼關係。

四爺嘴巴很嚴,就算問,估計他也不會告訴自己。

這塊殘片大約有一米多長,浮雕是兇獸猙獰身體那一部分。

木塔密封性很好,銅塊上面一點鏽也沒有。

最顯眼的是,在銅片內側,刻著兩個字。

一個是“身”字,另一個是“北”字。

這兩個字都刻得很工整,並且是隸書字型,應該是後人刻上去的。

四爺很小心的把木人收起來。

手裡拿著殘片,他臉上滿是驚喜的神色。

殘片很重,連四爺拿著它,都感到很吃力。

“小沈,我們距離目標又近了一步。要是能把四塊殘片都拿到手,不要說韓家,連曹家都得聽你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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