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透過視窗照射進來,風颳著窗簾,柔柔的從他臉上滑過,有些發癢。

沈洲一個激靈,彷彿如夢初醒,愣眉愣眼的望著周圍。

這是一個很大的教室,坐滿了人,卻很安靜,大夥都聚精會神的望著講臺方向。

沈洲依稀記得,自己正開一輛跑車在公路上飛奔,打算去給父母掃墓。

就在轉過一個山腳時,陡然間,一陣刺耳剎車聲響起,他身體隨之劇烈震顫,並像散開了似的……

等他醒來時,就已經坐在這裡,周圍都是穿著校服的同學。

最顯眼的是,在書桌左上角,用刀刻著“努力”兩個字。對於這兩個字,記憶更加深刻,因為那是他親手刻上去的。

他疑惑的向前面望去,黑板旁邊,萬年曆電子鐘上,正有紅色數字在跳動著。

上面顯示的時間異常清晰,“二零一五年,五月十六日,十點二十五分!”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盯著電子鐘,看了足有兩三分鍾,字元仍在穩穩跳動著。

周圍的一切既熟悉又有些陌生,他忽然想起,這是大三時的教室!他立刻明白過來,在去掃墓的路上,他遇到車禍,重生回到22歲,再次成為一名學生,坐在教室裡面!

他有些不甘心,上一世,他透過不屑努力,終於成為收藏界舉足輕重的人物。離實現目標,只差一步距離,結果卻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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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故意安排他回到今天,因為這一天對他來說非常重要!在前世,就是今天發生的事,徹底改變了他一生。

想到這裡,他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目光落在講臺上,一名男子正講得口沫橫飛。

他大約二十三四歲,面色有些發白,臉上有著一塊塊很淡的青色印痕,就像大病初愈似的。

他穿著一身阿迪休閒服,左手腕上戴著一塊朗格腕錶,手臂晃動,腕錶閃爍著銀白色光芒。

右手腕上,戴著一串油光發亮沉香手串。脖子上掛著一根金鏈子,金鏈子末端,赫然是一塊翡翠無事牌。

方牌如一泓秋水,不帶一點雜質,一看就知道,是價格不菲之物。

沈洲學的是考古專業,正在上古董鑑賞選修課。那名男子是學校特意請來的,正源典當行的大公子周群。

在奉陽城,正源典當可以排得上行業前三位。周群自小耳濡目染,對古董多少有些研究。

周家也是學校股東之一,所以學校才請他來授課。

周群高昂著頭,煞有介事的揮動手臂,腕錶發出嘩嘩聲響。如果換做從前,沈洲對他也非常崇拜。

可經過前世的歷練,沈洲知道,周群對古董的研究,也不過是一知半解罷了。

他心急如焚,因為父親正倒在醫院裡,很快就會去世。不久之後,母親也將鬱鬱而終,這一直是影響他終生的憾事。

根據前世記憶,接下來發生的事對他幫助很大,所以他並沒急著離開。

果然,周群不緊不慢的從皮包裡拿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牌來。

他輕輕的把玉牌託在掌中,笑眯眯的望著教室裡的人。

“我給你們講了這麼多,你們就幫我鑑定一下,這塊玉牌能值個什麼價?”

大夥都好奇的伸長脖子,望著那塊玉牌。當然,在周群面前,誰也不敢班門弄斧。

看著那塊玉牌,沈洲微微點頭,那正是他感興趣的東西。可他並沒著急,仍舊穩穩的坐在原處,他比任何人都有耐心。

過了好幾分鍾,誰也沒有說話。周群的目光落在前排一名女生身上。

她穿著一件過膝白色長裙,潔白如玉的雙腿若隱若現,五官精緻得像畫出來似的,美得令人窒息。

特別是在所有同學中,只有她沒穿校服,更顯得超凡脫俗。

沈潮當然認識她,她是全校公認的校花,名叫楚嵐。儘管前世見過很多美女,可再次見到她時,沈洲仍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楚家很有背景,好多人都想透過她,跟楚家搭上關係。可對於別人的無事獻殷勤,楚嵐總是淡然處之。

周群便是那些人當中的一個,一連幾次熱臉貼了冷屁股,他當然又氣又怒,卻也無可奈何。今天剛好藉著這次機會,奚落她一番。

“楚小姐,你博學多才,不如來開個價吧!它是正源典當行的當品,已經成了死當。今天我們就舉行個小型拍賣會,誰給的價高,它就是誰的!”

聽他提自己名字,楚嵐只得站起身來,走到講臺跟前。

她很小心的把玉牌接過來,用十倍放大鏡仔細觀察了好一會。

“玉牌顏色黯淡無光,紋理粗糙,透明度很差,應該不超過五百塊吧!”

她的聲音很清脆,溫和中又帶著一絲冷意。

周群微微一笑,“楚小姐,你知道,正源典當行花多少錢把它收來的嗎?”

他嘴角高高翹起,眯著眼睛,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

楚嵐咬著銀牙,其實不用問,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大夥都屏住呼吸,聽他繼續講下去。

周群伸出一根手指來,“我們只用一百塊,就收了它!”

楚嵐臉微微一紅,有些尷尬的搓搓手,看來自己給的價格有些高了。

同學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楚嵐更有些無地自容。

“楚小姐,看來你還得多多學習才行啊!”周群邊把玉牌接過去,邊挖苦著她。

楚嵐肩膀微微顫抖,作為一個女孩,她自尊心很強,在這麼多人面前出糗,心裡當然很不舒服。

周群更加得意,接著問道,“還有人出價嗎?要是沒人出價的話,那麼這塊玉牌就歸楚小姐所有了!”

大夥都親耳聽他說過,玉牌是正源典當行花一百塊收來的死當,當然不會再有人出價。

楚嵐的五百塊似乎已經是天價。

雖然五百塊錢,對於楚家來說,連九牛一毛都談不上,卻使得楚嵐感到臉上非常無光。

她雙手緊緊扣在一起,臉色發紅,無奈的望著講臺下面。

“楚小姐,不會有人跟你競爭了,這塊玉牌屬於你了!”周群滿臉嘲諷的看著她,目光肆無忌憚把她從上到下看了個遍。

沈洲就在等這個機會,他輕輕把手舉起,說道,“我出五百五十塊!”

聲音不大,卻像個悶雷,在教室裡炸響。

居然還有人加價!大夥先是一愣,然後不約而同扭頭向這邊望來。

沈洲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來,向講臺跟前走去。

“想泡校花,也不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吧?”

“得罪了周家大少爺,以後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這下有熱鬧看了!”

對於周圍的議論,沈洲充耳不聞,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穩重。他昂頭挺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周群也感到很意外,望著這個穿著皺巴巴校服,面色有些發黑的年輕人,他眉頭微微皺了皺。

沈洲站在講臺上,漫不經心的看著他。

周群仍舊裝作一副很有風度的模樣。

“這位同學,你可要看好。據我所知,這應該是你大半個月的生活費吧?要是買了這塊玉牌,這個月你就要喝西北風了!”

沈洲表情異常淡定,雖然表面還是22歲,可他的閱歷並不是周群之流所能相比的。他的眼光在收藏行業,也是數一數二的。

“我早就已經看好,如果沒人再出價,那麼它就屬於我了!”

楚嵐斜著眼睛,悄悄打量著他。

她原本也以為,沈洲打算借這個機會,贏得自己好感。可至始至終,沈洲根本就沒看她一眼。

望著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楚嵐心跳陡然加快,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來。

周群恍然大悟似的,冷笑著問道,“這位同學,難道你想在我手上撿漏嗎?恐怕你打錯算盤了吧?玉牌經過我們正源典當行多位專家鑑定過,最多隻值一百塊。”

沈洲臉上仍舊一副古井無波的模樣,他的自信感染了在場所有人。大夥不再議論,教室裡再次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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