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追蹤

閃光城的天空逐漸變得陰沉沉的，烏雲聚攏黑漆漆的一片，讓整個貧民窟的氣氛顯得沉悶和壓抑。

地上全是泥濘與水漬，周圍煙塵密佈，房屋多數都是破敗不堪，甚至有些只是用木棍與布條搭建成的簡陋帳篷，裡面擠滿了全身骯髒、長滿跳蚤的窮人。

貧民窟裡居住的都是整個閃光城裡最為窮困潦倒的人，卑賤的地位讓這群人只能夠像蟲子一般活在城市最陰暗的地方，永遠也照曬不到陽光。

一個女人在她的房前攬客，那房子連遮擋的東西也沒有，幾個滿頭蓬鬆、酩酊大醉的人跟著女人進了屋，很快房間內發出異樣的叫喊聲。

還有小孩在一旁的臭水溝裡捉著泥土蟲，只有在陰雨的季節這種蟲子才會從水溝的泥裡浮出來，這是貧民窟孩子們最喜歡的零食，只需要拋開糞水就能夠挖出這些肥美的蟲子，能夠填飽肚子。

莫林的傀儡身體走在這條路上，臉上充滿了鄙夷，如果不是為了來拿那幾枚徽記，他絕不會到這種地方來，光是氣味都讓他感覺受到了侮辱。

這裡居住的不是人，而是牲畜。

莫林腳步匆匆，並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他也留心了有沒有人跟蹤，畢竟這位巫師還是相當謹慎的。

他的精神力附著在冰原狼貴族的身體上，能夠清晰洞察四周，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哪怕是哈來卡那種超凡刺客，也不可能毫無異樣。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莫林停下了腳步。

“尤貝爾死了之後，倒是好久都沒有補充素材了。”

“正好，順手帶些材料回去。”

莫林朝著一棟房子走去。

身為巫師，殺些普通人城衛軍根本不敢管，何況是在貧民窟這種命如野草的地方。

這裡的人，地位和奴隸差別並不大，都是可以供人隨意取用的牲畜。

維克多，就是從這裡走出去的藥劑師學徒，所以哪怕天賦再高，也會被人瞧不起，他們認為這是生長在骨子中的卑賤，不會因為變得富有或者擁有權力而改變。

莫林一腳踹開那劣質的木板門，整個房屋發出“冬”的響聲，把房間裡的人都嚇了一跳，想要呵斥這位入侵者。

然而幾乎沒有時間發出聲音，很快的，房屋內有著血腥的氣息瀰漫出來，莫林將某些品相畢竟完好的人體素材放在罐子裡，然後別在身上。

出門的時候，恰好有著一個捉到了泥土蟲的孩子回來，孩子臉上寫滿了興奮，他並沒有選擇獨自吃光泥土蟲，而是想要與家人分享。

他是一個有責任心的哥哥，要把好吃的東西帶給妹妹。

然而，一位陌生人卻出現在他的門口，用一種極其厭惡的眼神看著他。

“太臭了。”

莫林隨手打爆了眼前這個蟲豸的腦袋，若無其事的挖出胸腔裡的心臟，粗略地看了看。

“太弱小了，比正常人類小孩的心臟虛弱得多。”

莫林將內臟丟到一旁，不是所有的素材都能夠符合要求的。

“心臟改造已經初步完成了。”

“不過不涉及到異種血脈層面。”

“只是基礎的身體素質強化罷了，如果能夠探索出術士的道路就好了。”

“還需要真血的提煉技術。”

莫林再取了一些素材之後，就開始返回，被人看到了他就直接殺掉，根本沒人會在乎這些卑微生命的逝去。

尤貝爾此前就是透過這種方式為莫林尋找實驗素材，只要不製造大規模的屠殺，城衛軍對這些事情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們只需要保護內城區的平民與貴族就好了，沒必要為自己找太多事情。當然，如果是發生大規模的騷動與死亡，這也是不被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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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失蹤、死亡十多個人，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莫林行走在路上都還在思考關於身體改造的事情，他已經初步確認沒人跟上來了，他的這具身體上帶有偵測巫術的奇物，如果有人用巫術遮掩自身，也瞞不過他。

而他不相信，他的精神力發現不了隱藏的超凡者，除非是那種掌握了特殊技巧的暗殺大師。

這種技巧指的可並不是凡人的技巧，而是能夠利用元素力量或者充分發揮血統能力的超凡技巧。

“怎樣才能夠提純真血，術士們究竟是怎樣辦到的。”

莫林如今的實驗方向就是探尋真血的提純方式。

異種血脈雖然只需要殺死異獸就能夠得到，而且也能夠讓人獲得血脈，但唯有真血才是能夠契合巫師靈魂，使得巫師成為術士的技術。

真血是帶有靈魂根源特性的血液，每種血脈只能提純出很小一部分，是毫無汙染，能夠徹底同化人體的純血。

血脈貴族或者平常巫師們用以強化肉身使用的都不過只是普通血液，這種血液帶有異獸的特性，但不可能完全替代或者融合人類的血脈。

“這一步太難了，不過很快應該就能解決了。”

莫林在思考之中，都不覺已經走出了貧民窟，快到目的地了。人在思考之中就是會不自覺的忘記時間，甚至忘記周圍的景象。

“只有進入烈焰堡，裡面一定有著術士傳承的記錄。”

莫林至今沒有用普通血液改造自身，而只是進行器官改造，就是擔心會影響以後純血的注入。

就算他研究不出術士們提純真血的方法，但只要能夠進入學派，莫林相信他能夠找到他想要的知識。

一個人影默默跟隨在這位巫師的傀儡身後，但莫林卻絲毫沒有發現。

因為這人渾身籠罩在斗篷之中，彷彿與黑夜融為一體，全身氣息幾乎如同空空如也一般，明明站在那裡，卻任何人都只以為是錯覺。

而且人影選擇的距離、遮擋物也恰到好處，基本不差一絲一釐，剛好就在莫林的視野之外。

可以說如果不動用精神力，這具傀儡是不可能發現隱藏在暗中跟隨者的，而就算動用了精神力，那觀察也被某種未知力量所扭曲了，讓莫林絲毫發現不了不對勁的地方。

就這樣，那道詭異的人影跟著莫林到了一處林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