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石原正雄走進了一家叫做梅亭的高階日料店。他在女將的引領下走進了一個豪華包間。
早一步就等在那裡的胖男人是主動站立起身，雙手下垂，朝向他是行了一個四十五度的鞠躬禮。
“你是前輩，怎麼也得是我主動朝向你行禮才是。”石原正雄嘴巴上面是這麼說著，卻絲毫沒有做出一個想要鞠躬的動作道。
“愧不敢當。你可是我們公司真正的貴人。若是沒有你的關照，我家那一個建築公司早就破產倒閉了。”胖男人倒也是實話實說道。
“你也是畢業於一橋大學，如水會的成員之一。”石原正雄不急不慢的坐到了他的對面道。
“你不遭難的時候，還真看不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等你遭難了，也就能夠一目瞭然。
不瞞你說，我當初求到你門上之前，又不是沒有求過如水會的一些人。他們對我要麼直接閉門不見，要麼就是電話不接。
那時候，我原本也沒有抱什麼希望，完全就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卻不料你真就把蘋果酒廠的工程給我們建築公司了。
正是因為有了這一個工程，我們建築公司才得以成功續命。”胖男人坐下之後，主動拿起瓷器小酒瓶是主動給對方斟酒道。
石原正雄在把蘋果酒廠工程交給對方公司之前，就獲知了其建築公司的一個實際情況。
常人遇到類似這種情況，直接會作罷。因為建築公司本身的實力大小是關乎到能不能得到認可和信賴的一個關鍵所在。
雖然前輩的建築公司遇到了經營困難，但並不是對方的錯。這其中的好些建築尾款就沒有收回來。
不是別人故意賴著不給，而是亞洲金融危機一爆發，致使不少企業就紛紛地倒閉破產了。
已經倒閉破產的公司，誰還會給你結算工程尾款的事情？這對於建築公司來說，自然就成為了一筆無法討回的爛賬。
哪怕是大型的建築公司，也經受不起一定金額的爛賬。何況還是一家中型建築公司呢？
石原正雄最終還是決定把蘋果酒廠的工程交由給自己這一個同校的前輩去做，一方面是因為其公司建造經驗豐富，完完全全地具備相關工程的資質認證，報價上面也最為合理。
另一方面就是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想要讓他人牢牢記住自己的恩情，那麼就要在對方最為困難，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
再說，又不是一次付清所有的工程款。一般是首次預付三分之一，中期再支付三分之一，完工之後就是結算尾款的三分之一。
前輩為了能夠拿到自己這一個工程，不但最大限度的壓低了工程報價，而且還在動工後半個月才要求自己支付三分之一的頭期工程款。
石原正雄考慮到對方的實際情況，主動敢於先預付三分之一的工程款給對方，便是不相信他會捲款跑路。為此，自己就做到了雪中送炭。
石原正雄一個仰頭就把小瓷杯當中的清酒是一飲而盡，笑著道：“這清酒應該是獺祭的二割三分吧！”
“沒錯。請你喝清酒，那自然就得選擇你們輕井澤集團旗下的清酒品牌，獺祭二割三分。”胖男人認真道。
“還是前輩你更懂，更上道。”石原正雄明白他絕對是有備而來道。
胖男人朝向對方的空杯當中又倒滿了一杯清酒道：“不敢當，不敢當。蘋果酒工廠的工程已經全部完工了。也經過了第三方工程質檢機構的品質檢查，完全合格，不存在任何一點問題。”
石原正雄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道：“最後工程尾款的三分之一，我會在明天通知財務部給你們建築公司轉款。”
胖男人給自己的空杯當中倒入了一杯清酒，高高地舉過頭，表示由衷的感謝道：“實在是太謝謝你了。”
他話音一落，是才喝光了杯子裡面的清酒。自己從業二十多年，又不是沒有遇到過故意拖欠工程款的公司。
遇到這種事情，他就得親自出面去做東宴請，卡拉OK，俱樂部的女公關，風俗女，送禮物……乃至直接送現金給管事人。
石原正雄同樣心知肚明，吃回扣，又不是只有中國人才會這麼幹，無論是日本人，還是美國人，英國人等等，都有這麼幹的人。
只要沒有被檢舉揭發和被抓住，那就不算是犯罪。只不過，自己是輕井澤集團的唯一老闆，也就不存在吃回扣了。
兩人之間又是面對面的接觸和談判，從而使得對方公司在報價的時候，更是能夠降低成本，直接大膽的扣減掉回扣這一筆費用在其中。
至於當下這一種商務宴請，很是正常的事情，畢竟任何一家公司都會如此幹。還有高爾夫球招待，旅遊招待等等。這些費用都會歸類在公司的經營項目當中。
胖男人要工程尾款是目的之一，而目的之二就是想要從石原正雄那裡再拿下新工程道：“石原社長，聽說你打算在最近拍下的那一塊土地上面要新建黃酒的專門灌裝工廠。”
“你的訊息還蠻靈通的嘛！能夠告訴我一句大實話，你到底是買通了我手底下的那個人？”石原正雄半認真，半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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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是聽說而已。趁今晚這一個機會，就是想要從你這裡確認一下。”胖男人絲毫不敢馬虎大意的回話道。
“看樣子，你是想要接下我黃酒灌裝工廠的建築工程？”石原正雄對於他說的這些早就有預料道。
“還望你能夠再次關照一下我這個不成器的前輩。”胖男人朝向他低下腦袋，誠心誠意道。
“只要你的標底價比其他人低，那麼肯定就是你的。”石原正雄直截了當道。
“石原社長，能不能給我一點，哪怕就是一丁丁地提示，也讓我感激不盡。”胖男人畢恭畢敬的相求道。
“這一次是暗標，你先報個價過來。如果出現你的標底價不是最低的，我屆時再給你提示也不遲。”
石原正雄完全拎得清楚，生意歸生意，朋友歸朋友。他自是要進行一個利益最大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