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內。

蘇銘閉目靜坐。

他的修為早已晉升至築基期巔峰,神魂更是達到金丹七層境界,可以說,蘇銘的修為已經達到築基期的極限。

若非他為了爭奪第一真傳弟子席位,有意壓制修為,早已突破至金丹期。

今日,他便要徹底破鏡,晉升金丹期。

普通築基九層修士想要突破至金丹期,還需一種名為定魂丹的靈丹輔助,以增加突破金丹期的機率。

定魂丹的作用,乃是輔助修士將神魂融入金丹之中。

眾所周知,築基修士的神魂並無定形,存在於修士的肉身之中。

修士突破金丹期,最難的一點,便是將神魂納入金丹內蘊養,從而讓無形神魂變得混元如一,以完成徹底的蛻變。

至此,修士將獲得五百載壽元,徹底擺脫低階修士的身份,成為一名金丹期的高階修士。

在五方界,金丹修士不論在哪裡,都屬於高階修士。

但這最難的一步,蘇銘早就藉助廣元子的造化金丹完成了。

他的神魂早已經過造化金丹的蘊養,完成了無形至有形的蛻變。

不止如此,歷經純陽子造化金丹長達五年時間的蘊養,蘇銘的神魂已一步步晉升至金丹七層,達到了普通築基期修士難以想象的地步。

可以說,蘇銘突破金丹期,只需將丹田內的真元之海凝結成一顆金丹,再將神魂注入金丹之中。

至此,他的真元便可蛻變成法力。

突破金丹期的過程,蘇銘早就在白提的耳提面命下,以及仙霞派道籍傳承中瞭解的非常清楚了。

仔細回憶一遍突破金丹期的過程,蘇銘深吸一口氣,當即運轉起《往生造化經》,開始突破!

隨著《往生造化經》的運轉,蘇銘丹田內的真元之海頓時沸騰起來。

往日裡一片平靜的真元之海,在《往生造化經》的催動下,變得狂暴無比。

丹田內。

真元之海上不斷掀起驚濤駭浪,但在蘇銘恐怖的神魂境界鎮壓下,無論這真元之海再怎麼狂暴,也絲毫不會衝出蘇銘給它劃定的特定範圍。

“轟——”

一聲炸響。

丹田內,真元之海上頓時掀起一股水龍捲,漸漸地,這道水龍捲不斷向上,將真元之海內的真元全都捲入。

水龍捲的上端,在水龍捲恐怖的壓縮下,一顆金丹雛形隱約間開始出現。

此刻。

水龍捲的上端連線著金丹,下端連線著真元之海。

密室中。

大量的靈氣朝著蘇銘丹田匯聚而來,並迅速被煉化成真元,隨時補充進真元之海中。

隨著真元不斷向上匯聚,水龍捲頂端的金丹虛影越凝越實,最後開始呈現出一種澹澹的金色。

看到這一幕,蘇銘神色絲毫沒變,他知道,金丹凝結還沒有成功。

其他築基巔峰修士,有一小半都是倒在凝結金丹這一步。

不過,只要修士的真元足夠雄厚,凝結金丹通常不會有任何問題。

蘇銘修煉的《往生造化經》乃是頂級功法,自然不存在真元不足的問題。

果然。

隨著真元之海整體規模消耗了大約三分之一左右,他的金丹總算凝結成功了。

剩下的真元繼續朝金丹匯聚,隨著這些真元匯聚,蘇銘凝結的金丹也比尋常金丹初期修士的金丹大了近三倍。

同等修為下,修士的金丹越大,證明法力越雄厚精純。

這也是修煉頂級功法的好處之一。

看著丹田內的真元被金丹如長鯨吸水般全部吞噬一空,蘇銘臉色微微一鬆。

他知道,他突破到金丹期已經成功了。

接下來這一步,對其他修士而言最為兇險,但對他來說,卻是最輕鬆的一步。

只見他念頭一動,一顆混元如一的神魂,從識海內直接飄至丹田,並融入了新凝結的金丹之中。

神魂融丹,法力自生!

就在神魂與金丹融為一體時,一股全新的力量在蘇銘的金丹內誕生了。

這種力量無形無質,神識籠罩範圍內,唸到即至。

“這就是法力!”

蘇銘感受著丹田內新誕生的力量,心中滿是震撼。

怪不得金丹修士操控法寶攻擊時,根本不需要法寶進攻後,再收回再補充法力。

只需法寶在金丹期修士的神識籠罩範圍,法寶就能隨時得到修士的法力補充。

“好神奇的力量。”

蘇銘覺得,法力比起造化仙殿的造化仙氣更加神奇。

至少,造化仙氣做不到遠距離傳輸力量。

廣元子在操控翻天印攻擊時,必需得先往翻天印內灌輸造化仙氣,才能操控它攻擊。

這所以廣元子與人動手多次,都沒有出現翻天印造化仙氣不足的情況,是因為廣元子很少操控翻天印與人纏鬥過。

一般來說,他都是一印直接將敵人砸得腦袋崩裂。

廣元子唯一操控翻天印與之顫鬥的敵人,就只有聖血教主一人。

但他與聖血教主之戰,基本都是貼身近戰,隨時可以為翻天印補充造化仙氣,自然也就沒有傳輸距離這個問題。

若是有哪天,廣元子操控翻天印與人對敵時陷入僵持,造化仙氣的弊端就會顯現出來。

感慨一番,蘇銘搖搖頭,不再多想。

畢竟他此前的修為僅僅是築基期,能夠將造化仙氣的力量性質推演至這個地步,已經殊為不易,再想太多,就顯得有些貪心不足了。

“呼!”

吐出一口濁氣,蘇銘站起身來。

隨手一揮,推開閉關密室的大門。

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就如蘇銘此時的心境。

此次突破金丹期順利的不能再順利,從頭至尾只花了不到三天時間,一點波折都沒有,簡直比他當初突破築基期還要順利得多。

至此,蘇銘總結出了一個經驗。

若修士的神魂能夠一直領先修為,突破起來必然會十分容易。

這次突破金丹期,蘇銘就明顯感覺到神魂境界高深對修為突破的好處。

先不說最後神魂融丹這一步。

僅僅是之前凝結金丹這一步,強大的神魂力量,也為他帶來了莫大的好處。

正常築基期修士突破金丹期,還得頭疼凝結金丹時怎麼處理狂暴的真元之海。

但對蘇銘來說,真元之海再狂暴,也抵不過神魂力量的鎮壓,只能在限定的範圍內狂暴,不會影響到金丹的凝結。

其實,以蘇銘此時的肉身強度,即便受到真元之海狂暴後的衝擊也沒什麼。

說一千道一萬。

蘇銘的積累實在太深厚了,不能順利突破金丹期才是咄咄怪事。

......

仙霞派。

太初秘境,一座巍峨的仙宮內。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從仙宮內傳了出來。

“老師,你沒事吧?”

禹文命擔憂的看著公羊荀,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公羊荀臉上露出蒼白的笑容,擺擺手道:“無礙,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就在禹文命正準備說話時,一團白光在兩人身邊凝結,而後,一道身影從白光中走了出來。

“掌教!”

看到姜衍,禹文命趕緊躬身行禮。

“嗯。”

姜衍微笑著朝禹文命點點頭。

公羊荀知道姜衍有話要說,朝禹文命揮了揮手道:“文命,你先退下吧。”

“是,老師。”

禹文命躬著身,朝仙宮外退了出去。

目送禹文命離去,姜衍看著眼前這位兄長,神色哀傷道:“師兄,你還有多少時日?”

“長則五年,短則三年。”

“三年......”

聽到這句話,姜衍只覺胸口堵得慌。

若不遭此劫,以公羊荀的壽元,再活個三五十年沒有任何問題。

但這次他受傷太重,兼之本就臨近壽元大限,這才給出三五年就要坐化的回答。

“你沒告訴文命?”

公羊荀搖搖頭:“修士也是人,人皆有一死,我不想他太過傷心。

有時候,老夫挺佩服聖魂教主,明知飛昇是一條死路,仍敢用逾千年的壽元去賭!

跟他比起來,老夫倒顯得膽小怯弱,不值一提。”

“師兄不必這麼說,聖魂教主明知飛昇是一條必死之路,還去一搏,這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聞言,公羊荀嘆息道:“勇敢也罷,愚蠢也罷,拼死一搏,縱使失敗,也總好過臨將坐化時後悔。

說句實話,師弟,老夫後悔了。”

看到公羊荀這副模樣,姜衍不知該說些什麼。

世界壁壘外有那頭畜生擋著,飛昇早就被五方界的頂尖修士認定是一條死路。

但總有人不甘心,覺得自己天資非凡,驚才豔豔,想要與命運抗爭。

聖魂教主就是這種人!

不想再談論此事,姜衍岔開話題道:“師兄,你將傳道殿交給蘇銘了?”

“嗯。”

公羊荀點了點頭。

“可是,為何是蘇銘?”

姜衍皺起眉,“你一直看好的,不都是文命嗎?”

“蘇銘天資比起文命勝過不止一籌,在老夫看來,哪怕是齊聖與他比起來,恐怕也有所不如。”

“哦?”

聽到這話,姜衍十分好奇,他不知道蘇銘做了什麼,竟引得師兄如此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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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蘇銘相處不過月餘,但他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星辰凝竅經》修煉到了第二層!”

“什麼,蘇銘將《星辰凝竅經》修煉到第二層了?”

“嗯!”

公羊荀點點頭,神色複雜道,“蘇銘在神魂和煉體之道上皆天賦驚人,縱使他靈根稍遜,將來最差也是一位能夠縱橫元嬰期無敵的人物!”

聞言,姜衍心思一動,道:“師兄看好蘇銘,不只是因為他的天資吧?”

“唉,什麼都瞞不過師弟,”

公羊荀苦笑道,“除了他的天資,老夫最忌憚的,還是廣元子!

因為老夫的緣故,文命與廣元子有了不小的嫌隙,若放在過去,他與廣元子的這點嫌隙根本算不得什麼。

但值此亂世,廣元子的態度實在太重要了!

老夫不能冒這個險,將仙霞派交到一個與廣元子有私怨的人手中,哪怕此人是老夫的弟子。”

聽到這番肺腑之言,姜衍沉默不語。

他沒想到,公羊荀不僅想將蘇銘推上道院院主之位,還想將他推到下一任仙霞派掌教的位置上。

半晌,姜衍終於問出一句話來:“師兄,廣元子真的有這麼強嗎?”

“有!”

公羊荀斬釘截鐵道。

“此次姬家勾結聖血教主,想要除去七大宗掌教,結果聖血教主卻被廣元子和蒼靈子二人聯手給壓制住了。”

“以元嬰期壓制化神期......”

姜衍沉默了。

蒼靈子的厲害,大家早就知道。

但廣元子的實力,可謂驚豔了所有人。

在以往,無論哪個宗門的掌教,也不會將一個元嬰期散修放在眼裡。

但這一次,廣元子以絕對的實力,在眾人心中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一個能夠硬抗住化神期體修的元嬰修士,各大宗門想不關注都難。

可以說,廣元子除了沒有什麼門人弟子之外,他的實力比起大乾隨便哪個宗門都不差什麼。

尤其是靈寶山和鸞胤宗這種實力倒數的宗門。

想到這,姜衍又道:“師兄,此次攻打靈寶山,你有何想法嗎?”

公羊荀微微一笑:“師弟心中不是早有答桉了嗎?”

他頓了頓,“與廣元島結盟!”

聽到這話,姜衍恭敬的朝公羊荀拱手一禮。

公羊荀擺了擺手:“師弟不必如此,老夫與廣元子之間的那點不快,與宗門大計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師兄,我想的不只是與廣元島結盟,我還要將隸州送給他!”

聞言,公羊荀心裡頓時一驚,皺眉道:“你要將隸州送給他?”

“嗯。”

姜衍點頭道,“隸州與聖血教相鄰,我們取下來,也要花大精力去防守,而將隸州送給廣元子,隸州便成了我仙霞派與雙聖教之間天然的屏障。”

“可是......廣元子會收下隸州嗎?”

“他一定會!”

姜衍肯定道,“廣元島這些年來,一直在不停地賺取靈石,以及暗中收集廢寶。儘管我不知道廣元子要這麼多靈石和廢寶做什麼,但應該是與他的實力提升有關。”

“嘶!師弟是說靈石這種低階資源,對廣元子提升實力有效?”

姜衍點點頭:“雖然我只是猜測,但廣元子實力提升這麼快,定是修煉了某種特殊功法,能夠讓他將靈石這種低階資源化為己用。

師兄也不必驚訝,各人有各人的機緣,廣元子能夠從一介散修走到今天這一步,怎麼可能沒有機緣呢?

而咱們要做的,就是將廣元子死死的繫結在我仙霞派這艘大船上。”

“這麼說來,廣元子明知隸州這塊聚寶盆帶刺,也捨不得放棄了。”

“就是這個道理。”

姜衍點頭道,“此次征討靈寶山,我打算與廣元島結盟後一齊動手,待到將靈寶山打下後,便將隸州交給廣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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