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一場大雨,來的突然。

廢棄空曠的的倉庫裡,聽著頂棚上噼裡啪啦的雨落,顧朝雲脫去了上身的衣物,順手將面前兩口大缸裡的粗鹽捏出一把,面無表情的按在胸膛。

鹽粒混合著手上的勁力,在他的皮肉上揉搓帶過,留下痕跡。

他揉搓的很慢,也很細,幾乎碾過身上的每一寸皮肉,直到毛孔中滲出血色,很澹很澹的血色,這才稍作喘息。

不遠處的椅子上,一臺電視正孤零零的播放著某些令人感覺到不可思議的畫面。

彷彿一夜之間,這個世界突然讓人覺得有些陌生。

而陌生的根由則是源於那些匪夷所思的變化。

一個人究竟能跑多快?

世界最快的百米記錄是九秒五八,至少在幾天前這確實是最快的。

可如果有一天,突然冒出來幾個人,他們不但能飛,還能凌波而立,踏浪不沉,甚至是從幾百米的高空毫髮無損的躍下,並且還單憑一己之力打的一個國家節節敗退,相信誰看見了都會覺得見了鬼。

但偏偏這一切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而電視中新聞的標題正標出了幾個顯眼的字,“釜山失守。”

“居然能和現代武器抗衡?”

饒是顧朝雲第一眼看見這個報道也覺得邪了門了。

奈何事實就是如此,從十天前有高手橫空出世,然後他是看著那些所謂的棒子國精銳,一個接一個的有去無回,死了個乾淨,被人殺的潰不成軍。

到如今,半月不到,釜山都快淪為空城了。

太讓人措手不及了。

那人的手段和之前毀滅那艘大貨輪的倆人有些類似,皆是精神力強大,而且念頭包裹肉身,使之動輒之間便可身負龍象大力,等閒的熱武器壓根不能產生威脅。

畢竟那群棒子從頭到尾可是將能用的手段試了個遍,從槍炮到坦克飛機,連導彈都無法令其受傷,一些軍隊精銳更是連近身都做不到,簡直驚世駭俗。

顧朝雲來來回回把那些映像看了不下幾十遍,到現在都還感到心驚駭然。

他唯一的發現便是,那似乎不是什麼超能力,倒更像是某種玄乎其玄的武功。因為對方動手之時,口中不但吐著奇怪的字音,手上還捏了印訣,不同凡俗。

這讓顧朝雲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倘若到時候他要和這等存在為敵,只怕死的比一隻螞蟻還要卑微。

不過好在還有時間。

眼下這個世界,可是容忍不了這些超越規則的強者出現,至少不是以這種姿態出現,遭到清除是難免的。

揉碎了手裡的粗鹽,顧朝雲氣沉丹田,又走到另一口一人高低的大缸前舀了一瓢藥酒大口嚥下,旋即穿戴上讓南宮麗特殊訂製的負重,拖著沉沉的步伐在封閉的空間內演練起來。

強大的壓力下,顧朝雲血脈賁張,渾身的氣血逐漸猶如翻滾沸騰了一般,就連藥酒的藥效也在發揮,縷縷熱氣從他的頭頂升騰起來,就連嘴裡的氣息也彷若化作實質般,凝成絲絲白氣從嘴角溢位。

非但如此,倉庫外面,南宮麗懷揣著雙手,眼神驚奇的領著幾個身形魁梧的大漢魚貫而入。

“我可是頭回聽說這種捱揍的練法,要是把你打出個三長兩短你可別怪我。”

但見這些大漢的手裡,赫然還杵著一根手腕粗細的木棍,一頭裹著布帶,浸過藥湯,被緊勒出一條條細痕。

就在南宮麗說話的功夫,幾個彪形大漢互望一眼,忐忑中走到顧朝雲身旁,“麗姐,這樣打真沒事?練抗擊打咱們都懂,可沒見過這麼練的。”

顧朝雲臉色平常,澹澹的說道:“來吧。”

“聽他的,打吧,打骨折我一人十萬,打死最好。”

南宮麗像是在等著看戲,怪聲怪氣的笑著。

見老大都發話了,當先兩個大漢立時提棍發力,對著顧朝雲的後背砸了下去。

棍棒落下,發出悶響,顧朝雲神色雖有變化,但卻沒叫停,而是兩臂抬起,做了個招架格擋的架勢,頓時又見兩棍砸下。

而這只是個開始,隨即幾個大漢提棍而起,一手握著棍身,一手壓著棍尾,攻擊如雨點般落落在顧朝雲的身上。

眼見顧朝雲居然真能忍受下來,南宮麗不免暗暗稱奇,饒是她生性涼薄,也對面前這男人生出另眼相看的心思。

一陣亂棍擊打,足足半個多小時,等到棍頭布帶上的藥湯被勁力逼出十之八九,所剩無幾。

幾人才大口喘著粗氣,杵棍站在一旁歇息。

再看顧朝雲,他渾身皮肉筋絡畢露,氣血賁張,滲著點點血漬,整個人就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渾身血管筋脈跟著呼吸一起一伏,不住顫動,叫人心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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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貼下了沒?”

閉眼緩和著氣息,顧朝雲隨口問了句。

“下了。”

南宮麗點點頭。

“回話了,既然要和我那成了精的師父比,我怎麼著總得上點心吧。下月初九,見高低,分生死,就在這松江市。”

顧朝雲的氣息逐漸平復,劇烈起伏的胸膛也開始平了下來。他沒說什麼,雙拳一提,轉身幾步踱出對著角落裡的木人樁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快攻。

但其實這個木人樁和拳館裡擺的不太一樣,通體純鋼打造,不下八百斤。

狂風驟雨般的拳掌之下,一聲沉悶震耳的爆鳴聲和著雨落,難分彼此。

南宮麗見狀也不再久留,對著幾個大漢吩咐了不要讓人來打擾便驅車離開了。

可就在眾人離去之後沒多久,一言不發,醉心練功的顧朝雲驀然頭也不抬的開口,“看了這麼久,你就不想出來和我過過招?”

他腳下一面轉換著步伐,雙手攻勢連連變化,幾乎將過往所見的武功一一使了個遍。

可倉庫裡從頭到尾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始終沒人回答他。

顧朝雲卻還不死心,一壓眉梢,輕聲道:“咱們見過的,那天在賭場,雖然我很討厭日本人,但女人總歸有些特權。”

他吐了口濁氣,一斜眸子,睨向倉庫的一角陰暗角落,“現在乖乖走出來,說明來意,我可以既往不咎,忽然,死!”

但眼見這偌大的空間裡還是只有自己的聲音,顧朝雲狐眼半眯,露出一抹滿眼兇光的滲人冷笑,“我這人不光眼力和耳力過人,嗅覺同樣很敏感,但凡聞到過的味道,總能記得。”

他一點點轉過身子,“給你個忠告,下輩子就別噴香水了。”

話音甫落,顧朝雲抬手一抖,兩抹幾寸長的冷冽寒芒已憑空射出,如毒蛇出動,直逼他目光所視之地。

“叮!叮!”

火星亮起,黑暗中,一個一身黑衣的高挑身影悄然浮現,就像是從陰影中分出了一部分,走了出來,站在了顧朝雲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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