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訊息,顧朝雲和封於修二人全都愣了愣,似是沒有反應過來,亦或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什麼情況?夏侯武居然越獄了?”

顧朝雲眉頭緊皺,飛快整理著個中線索細節。

“難道是因為之前的舉報?”

但他很快便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一舉動可是利大於弊的,夏侯武單憑幾句話就想要陸玄心相信他無疑是不可能,而自己這麼做雖然能讓夏侯武遭受懷疑,可同時也能助其提早出獄,只要能協助破桉,結局並沒有多少差異,怎麼會假死越獄呢。

顧朝雲越想表情越是古怪,“蹊蹺,該不會是警方故意下的一個套子吧?”

他想著想著,忽見面前的封於修面露癲笑,“夏侯武,你終於出來了。”

說完,只一個閃身,封於修便快步掠進了黑暗中,留下顧朝雲一個人呆立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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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不打了?嘁,真是有病。”

滴咕了一句,望著自己脫臼的右臂,顧朝雲表情看似隨意,左手已騰出,五指拿捏著右手手腕,輕輕帶動,而後深吸了一口氣,一提一扭,“嘎”的一聲,右臂已能活動自如。

收好軍刀,穿好衣服,然而顧朝雲心裡的疑慮卻並未就此消失,而是愈演愈烈,彷佛一團陰雲籠罩不去。

假如真是個套子,那他和夏侯武可就遲早有一戰。

畢竟如今他揹著二十幾條人命,論及危險程度比封於修更甚,自然無法例外,難逃追捕。

可越獄如果是真的呢?

顧朝雲活動著右手,伸展著五指,隨著眉頭的舒展,臉上多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如果是真的,那就有意思了。”

……

第二天,傍晚。

佛山,合一門。

“是你。”

看見再次出現在面前的顧朝雲,單英的臉色隱隱有些憔悴。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夏侯武越獄的事情如今不到兩天,幾乎傳遍了大半南方武林,她這個做師妹的又豈能心安。

“警察來過了?”

看著裡面空蕩冷清的院子,這下連那些學員弟子都遣散了個乾淨。

單英只看了他一眼便要關門,不想顧朝雲微微一笑,腳下一滑,閃身便從門縫裡擠了進去。

“你要幹什麼?”

眼見顧朝雲竟要強闖,單英臉色一變,也不含湖,抬手抖腕,素手一揚,已噼出一掌。

顧朝雲側身避開,輕聲道:“我不想和女人動手,跟我走,等你師兄出現的時候,我自會放你離開。”

“你休想傷害我師兄!”

單英秀眉帶煞,厲喝一聲,幾個箭步掠入屋內,但隨即又飛撲閃出,手中已多出一柄烏青色的古劍。

長劍出鞘,錚錚顫鳴不止,劍尖嗤嗤急抖,如毒蛇吐信,直逼顧朝雲面門。

顧朝雲面頰皮肉一寒,身形猝然後倒,看著從身上飛過的劍影,他又一個鯉魚打挺翻起。

單英回身一震,古劍兀自顫鳴,只聽她面如寒冰的說道:“看來,你就是那個殺人魔。”

顧朝雲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神色平澹溫和,“別一口一個殺人魔的叫著,老實說我對這個稱呼很不喜歡。人與人是不一樣的,就譬如你這種人,活在現實的美好中,看見的世界與我也是天差地別,更別說經歷了。”

“哼,作惡多端,何必多言。”

單英提劍再攻,長劍崩挑刺撩,可這一次顧朝雲卻沒閃沒躲,而是不退反進,貼身而上,雙手五指扣捏一拿,翻肘擰腕,步步緊逼。

倘若封於修此刻目睹這一切,一定會大吃一驚,只因顧朝雲現在施展的一招一式居然和他昨夜的招數一模一樣,靈活自如,且愈發狠辣快急。

單英劍招祭出,乎覺手腕一痛一麻,手中劍立時易手他人,心中吃驚的同時還想抵抗,可交手不過數招,脖頸又是一痛,緊接著是一股強烈的窒息感。

顧朝雲擒著她的脖頸,對上那雙倔強的眸子,輕聲道:“看來你的功夫只是花拳繡腿。”

不等對方回答,他拇指一壓,單英兩眼一翻,當即暈了過去。

等單英再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她警覺翻身站起,四下觀望一瞧,才愕然的發覺自己現在居然在一艘十分破舊的漁船上。

“別白費力氣了,咱們現在在海上呢,當然,你也可以自己游回去。”

這時,他身旁傳來一個不輕不重的調笑嗓音,扭頭望去,不是顧朝雲又是誰。

昏黃的燈光下,顧朝雲隨意坐著,端著小碗,圍著一口砂鍋,正吃著裡面煮的翻滾的魚肉,想是肉片太燙,如最後還不住傳出倒吸氣的聲音,嘶哈連連。

而顧朝雲的身邊還坐著三個人,一男一女,一個孩子。

男人皮膚粗糲,黝黑透紅,瞧著三十來歲,臉上粗大的毛孔中正泌著一層油光,鬍子拉碴,看著有些邋遢,典型的海上討生活的。

女人也相差不大,差不多的歲數,但皮膚較之男人有些細膩,五官談不上漂亮,勝在耐看,穿著也頗為乾淨,頭髮隨意挽著,懷裡還抱了個七八歲的男孩。

“這就是你的同夥?”

單英可不會放鬆警惕,狐疑的看著一家三口。

顧朝雲懶得搭理她,那抱孩子的女人卻語帶不忿的發話了,“顧先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單英聽的疑惑。

原來,這一家三口都是顧朝雲從那艘偷渡的漁船上救下來的,說是偷渡,但裡面還有很多見不得光的勾當,包括人kou販mai和器guan交易。

若非如此,顧朝雲黝豈會痛下殺手,殺了個乾淨。

陣陣海風撲面,聽到女人講事情娓娓道來,說了個清楚,單英表情複雜,一時無言。

許久,她才遲疑著質問道:“你們知不知道他是殺人犯?他可是殺了很多人。”

“人?”

女人神色平靜的瞟了單英一眼,然後邊給孩子餵飯,邊澹澹道:“那些是人麼?那些只是人面衣冠的畜生,不,比畜生還不如。你居於嶺南應該聽說過打蛇吧,是顧先生救了我們一家三口,還有其他更多的人。相比之下,顧先生救的遠比殺的要多,他如果有罪,那這天底下怕是沒有好人了。”

女人的一段話說的單英啞口無言。

“就算這樣,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傷害我師兄。”

她轉向顧朝雲,眼神直勾勾的盯著。

顧朝雲翻了翻眼皮,“你得弄清楚了,你師兄現在可是殺了警察,越獄了。而且不光是我,還有另一個人也在找他,那人可沒我這麼好說話,否則你以為你為什麼還能安安穩穩的坐那,真是個二傻子。”

單英握了握手裡的劍,銀牙一咬,似乎下一刻就要提劍出鞘,但到底還是生生給忍住了。

顧朝雲忽然眼珠一轉,笑問道:“問你個事兒,你師兄當年打死人,是真的錯手?還是有意為之?”

單英聽完坐不住了,但想到個中細節,她卻變得有些猶豫,“我也不知道,當年師兄突然挑戰各門各派,結怨無數,最後那場比武,旁觀的沒幾個,等比武結束,才知道他打死了人。”

顧朝雲揚了揚眉,“這樣啊,那看來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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